第 60 章 渣(1 / 2)

青城鬆香廠采脂班辦公室外麵走廊上,聚滿了人。

采脂甲班班長老薑、李向陽和幾個比較強勢的工人在跟廠長楊東平說話,特彆是李向陽,聲音很大?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為大家表達著不滿。

“大靖林場已經不是我們的了,我們免費給那個姓蔣的清山,清枯樹割草砍荊棘,而姓蔣的呢?就提供一些豬都不吃的食物給我們,憑啥?兄弟們累死累活,結果吃紅薯飯!吃大白菜!吃鹹菜!一點葷腥都沒得。”

“砍好的枯樹和芒萁能賣不少錢,結果也是一分都不給我們。往年廠裡賣了錢,還會給我們點福利,現在倒好,什麼都沒有。白給人乾活!”

“這些資本家,自己吃得滿腦肥腸,盆滿缽滿,卻不把我們當人看!”

楊東平怕大家把事情鬨大,趕緊安撫:“金主任,這事趕緊跟大靖林場的承包商溝通,我們職工都是去乾的力氣活,夥食必須要有保證,要吃白米飯,要用豬油炒菜,隔幾頓要有肉吃。”

金主任忙點頭應著:“我明天就去找他。”

李向陽並不罷休:“那些柴草賣的錢呢?給他白乾活,總得給兄弟們一點補貼吧?”

那個林場楊東平也是有份的,想從他口袋裡掏錢出來給采脂班的職工,那可太難了。

他看了眼旁邊的阮佩嫻,笑了笑,道:“柴草畢竟是人家的,他們未必願意給我們補貼,這事金主任你去爭取一下,如果能爭取到那是最好,爭取不到,那就下次開會討論一下,看看能不能我們廠裡按照出勤量給補貼。”

有補貼就行,工人哪管是廠裡補貼還是承包商補貼。

而且,誰又知道廠領導跟承包商是啥關係呢?

大家還在抱怨著不滿,抱怨這段時間的付出沒有得到足夠的回報。

阮青青站在角落一開始不敢說話,等看處理得差不多了,才趕緊跟阮佩嫻招手:“姑姑!姑姑!”

阮佩嫻走前來:“鬼鬼祟祟的做啥?”

阮青青附耳跟阮佩嫻說了她今天聽到的、看到的情況。

果然,阮佩嫻臉色頓時凝重起來:“你確定是蘇月禾開的?”

“你自己去看嘛,就是香料廠的舊廠房,招牌都掛起來了,叫‘豐禾鬆香廠’,那個‘禾’字就是蘇月禾的禾。絕對不會有錯。”

難怪!阮佩嫻想起上次跟蘇月禾的對話,難怪蘇月禾當時那麼信心滿滿,目中無人。

原來如此。

阮青青繼續嘀咕:“肥皂廠采購科的廖明霞說,徐副廠長已經決定要跟蘇月禾合作,不要我們廠的鬆香了。”

“徐才俊要跟蘇月禾合作?”阮佩嫻不敢相信,這也變得太快了。

“廖明霞是這麼說的,蘇月禾好像跟徐副廠長夫妻倆很熟,他們的親戚。”

這個阮佩嫻知道,蘇月禾跟他們根本就不是什麼親戚,她咬著唇抬手看了下時間,她現在就要去見徐才俊。

阮佩嫻回頭看了眼走廊,楊東平還在安撫大家情

緒,她決定自己去。

*

叮鈴鈴鈴鈴鈴鈴!

肥皂廠的上空響起了下班鈴聲。

肥皂廠副廠長辦公室裡,徐才俊本來打算下班了,結果被阮佩嫻堵了回來。

他倒了熱茶,放到阮佩嫻麵前:“阮主任今天特意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

阮佩嫻笑道:“我最近知道了一件事,跟您有關的,但我看您毫不知情,還跟蘇月禾走那麼近,我就替你不值。”

蘇月禾?徐才俊臉色凝重起來:“什麼事?”

“徐廠長您得跟我保證,聽了不許生氣。”

徐才俊跟阮佩嫻還算熟悉,他道:“故弄玄虛!有話就快說,你不說我還真生氣了。”

“我們廠之前出了一件事,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

“哪件事?”

“我們茶水房有個大姐叫潘鳳蓮,她跟她男人合謀訛詐了蘇月禾的爸爸一筆錢……”

徐才俊馬上點頭,這事他聽黃春眉說過,潘鳳蓮和她姘頭敲詐了蘇運昌兩千多元,最後鬨到派出所,那兩人還被判刑了。

阮佩嫻:“那個潘鳳蓮她姐姐是醫院的護士,去年潘鳳蓮判刑的時候,她姐姐來廠裡鬨過,她想找蘇月禾要回她借給潘鳳蓮的五百塊錢,因為潘鳳蓮姐姐一家也是鬆香廠的家屬,剛好蘇月禾讀大學去了,她不在,我之前那個領導方運紅就出麵去跟她談話,這事最後就不了了之了。”

徐才俊聽得一臉懵,那跟他有啥關係?

“方運紅能說會道,說她姐姐這樣鬨,也是訛詐,這就把她姐姐給嚇唬住了,她那姐姐就沒敢再繼續鬨大。當時我也在現場,就聽到了一件事,一件跟您有關的事,當時她大姐想拿來要挾蘇月禾的事。”

徐才俊抬起頭:“姓潘的大姐是醫院護士?”

“是的,縣醫院的護士。當年蘇月禾的媽在縣醫院生了一對雙胞胎。”

“然後呢?”

“實際上,一個是她自己生的,另外一個,是她好姐妹未婚生的……”

徐才俊頓住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用阮佩嫻往後說,他也能猜到她要說什麼。

他腦袋轟隆隆直響,這麼多年,他竟然被耍了?

像猴子一樣被耍了!

後麵阮佩嫻說的話,他已經沒心思聽,但為了搞清真相,他還是跟阮佩嫻去了一趟潘鳳蓮姐姐家。

*

是夜,黃春眉把衣服洗好晾到陽台上,兩個孩子已經睡了。

徐才俊半躺在床上看書,看她進來,他放下了手裡的書,取下眼鏡,放到了床頭。

黃春眉鎖上臥室門,開始脫衣服上床,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夫妻生活,徐才俊今天提出想要,她還挺期待的。

她小聲道:“趕緊脫衣服,完事了早點睡覺。”

徐才俊冷冷看著她脫。

“你這樣看著我乾啥?”脫完衣服,黃春眉突然發現徐才俊有點不對勁。

話音剛落,徐才俊一把將她壓在身下,手掐著她的喉嚨,壓著聲音罵道:“婊子!不要臉的賤貨!”

邊罵邊扇耳光!

黃春眉被打蒙了,拚命掙紮,但她力氣不夠,臉憋的通紅,快要喘不過氣來。

徐才俊鬆了卡喉嚨的手,左右開弓扇著黃春眉。

“騷貨!結婚之前就跟人好上了是嗎?生了娃兒讓莊順蘭給你養著!把我當猴傻!是不是!把我當傻子!我日你仙人板板!黃春眉!”

黃春眉原先還掙紮,現在突然不動了,眼淚從眼角留下來,嘴角鮮血在往外滲。

而徐才俊早沒了往日的斯文模樣,打完臉打她身上,手腳並用,甚至用牙齒咬!

黃春眉咬緊牙關,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吵醒了隔壁的孩子。

“結婚的時候,特意挑了來月經最後那幾天跟我圓房,還他媽跟我裝處女,跟我裝純情,裝什麼都不懂,我還他媽信了!逼都草爛了吧!你連野種都生了,你裝什麼裝?”

邊罵還不解恨,繼續打:“你給了莊順蘭什麼好處,讓她幫你帶野種帶了十多年?你讓我跟蘇月禾合作,你是不是也能撈到好處給你那個野種?”

黃春眉終於開口,哭著小聲辯解:“我沒有,蘇禾沒給我任何好處,她的鬆香好,我是為你好,為廠子好……”

“你閉嘴!”徐才俊又狠狠扇了黃春眉兩巴掌。

打累之後,徐才俊摸過香煙,點燃,看著嫋嫋香煙,他問:“黃百韜的種,是不是?他給你開的苞?他草的你爽嗎?”

說著香煙的薪火直接按到黃春眉的□□!

黃春眉終於忍不住,大叫出聲,她爬起來拚了命似的跟徐才俊打,“我以前是年少無知,我是犯了錯,但跟你結婚這麼多年,我黃春眉沒有哪點對不住你。娃兒已經是蘭姐的娃兒,不是我的,我從來沒給過生活費。”

“你騙鬼!你個婊子!”

夫妻兩個扭打到一塊!

門外響起急急的敲門聲:“爸、媽,你們做啥?”

小女兒更是哭起來:“爸媽你們彆打了,我害怕!彆打了!”

黃春眉不動了,任由眼淚流著。

徐才俊還不解氣,他衝門口吼:“跟你們沒關係!滾去睡覺!”

*

靖灣林區,年後雨水豐足,芒萁雜草瘋長,但長得再快,也沒有鐮刀快。

蘇月禾一路看過來,兩位舅舅把林區打理的井井有條,這會兒,有人在清山,有人在開防火帶,畢竟這是難得的副業收入,村民們乾得熱火朝天。

她和梁正烽爬上了最高的狗頭嶺,從上往下俯瞰,茫茫林海,一望無際,這片山林,五十年內,都屬於她的。

山上的微風吹在身上,很是愜意。

靖灣的雜樹比大靖多,除了鬆樹外,還有其他品種的喬木,樹木資源更豐富,所以山上的野生動物也更多。

梁正烽在路上有看到野豬糞,“靖灣林場好像也有野豬。”

“有一些,不過沒大雁山多。”

看著遠處的山林樹木,梁正烽道:“其實靖灣的林木長得比大靖林場的好。”

“大靖鬆樹比較高大,采脂量也大。靖灣的鬆樹沒那麼大,但比較密,之前估摸著能采30萬斤的鬆脂,但那是不好好采收的情況,如果好好采,40萬斤、50萬斤,都是有可能的。”

梁正烽笑:“你這是奶牛產奶嗎?越產越多。”

“原理上差不多。隻要你割鬆脂割的勤快,鬆脂是源源不斷的,隻有天氣冷了,導致鬆脂凝固,才會影響產量。”

梁正烽建議:“如果是這樣,我覺得割鬆脂的時候,你也得讓乾活的人,多勞多得,不然大家會沒有積極性。”

蘇月禾點頭同意:“是的,到時候跟清山一樣,按照數量算工錢,多勞多得。”

山上有野果子,紅彤彤的,有一大片,蘇月禾摘了點,味道酸爽。

他問:“酸嗎?”

蘇月禾努力控製著表情,“不酸。”

說著她把摘好的野果遞到他嘴邊。

梁正烽吃了,酸得表情差點失控。

蘇月禾在旁邊咯咯大笑:“好吃吧?”

“酸死你的男人,對你有什麼好處。”

蘇月禾笑:“雖然酸,但吃了對身體好。”

她又遞了兩個給梁正烽,梁正烽無奈吃了,這回他控製住了表情。

從山上下來,在宿舍房遇到大舅莊順德。

莊順德把最近賣柴火的錢給蘇月禾,除掉人工,還剩下三百多。

蘇月禾拿走三百,剩下的留給大舅他們靈活使用。

“大舅,接下來你把一些好點的木柴留住,不要賣了,我們之後煉鬆香也用得著。做防火帶伐的大樹,也都不要賣,我打算用來給廠裡打辦公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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