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觀察清楚波本的行動軌跡,對對方周圍的人際關係有個基礎的了解,然後才能著手和對方深交。
彆的就算晚一點,他至少要摸清對方住在哪裡,然後去附近租房子,強行製造偶遇。如果不小心被發現了,還可以有個解釋的理由。
禦山朝燈知道自己外貌顯眼,被發現的幾率也高,所以更加小心。
隻可惜第二天就失敗了,他因為不知道波本的其他出沒地點,便在咖啡廳附近蹲守,到了九點多也沒看到波本出來,隻能下車去店裡。
他隨便點了些吃的,服務生收起菜單將紙巾放下,恭敬地讓他稍等,禦山朝燈摘下墨鏡,狀似無意地問道:“你們店裡那個金頭發的,今天沒來嗎?”
服務生似乎早就習慣了有人問帥哥同事的去向,笑著說道:“安室君今天休息,您要是想看他的話,明天來就好了。”
“安室……他名字叫什麼?”禦山朝燈抬起頭,繼續問道。
“安室透,寫出來是‘透明’的‘透’。”服務生並沒有察覺什麼不對,非常友好地說道,然而在看到禦山朝燈的臉時,微微睜大了眼,“……雪女!”
禦山朝燈記下波本的名字,有些不解地看向了說了奇怪的話的服務生:“什麼雪女?”
“哈哈,沒什麼。失禮了。”藤野打著哈哈後退了幾步,轉身回到了操作台。
和同事說完點
餐後,跑到更衣室摸出了手機給另一個人發消息:我剛剛好像也看到‘雪女’了!
因為波本、安室透今天沒來咖啡廳打工⒃⒃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禦山朝燈便坐在咖啡廳吃完了點的餐。
味道一般,沒有網絡上評價的那麼好,服務生卻是真的帥。
從店裡出來,禦山朝燈知道今天也不會有什麼進展了,在回家和附近逛逛中糾結了一下,還是打定主意回家。
早上的時候監護人先生又不見了,沒有留紙條說要回來,估計短時間內又不會回來了。
禦山朝燈對此接受良好,畢竟監護人先生消失已經成了習慣了,時不時就會消失幾天,怎麼也聯係不上。
但是隻要他需要,比如學校開家長會,或者什麼彆的必須要監護人出麵的時候,就算他沒有說,對方也會準時出現。
兩人沒有血緣關係,津島先生已經對他夠好了。
禦山朝燈壓低帽簷,沿著路邊往回走。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了一聲刺耳的尖叫聲。
“搶劫啊——”
禦山朝燈抬起頭,迎麵有個人朝著他狂奔而來,後麵還有幾個人也在追他。
周圍人早就散開了,必經之處隻有禦山朝燈一個人。
“滾開!”搶劫犯凶惡地對禦山朝燈吼道。
禦山朝燈麵無表情地讓開了半個身位,但是道路依舊不寬,隻要對方不避開,他肯定是要被撞一下的。
周圍人發出驚呼,禦山朝燈抬起手臂,沒有人看清他的動作,搶劫犯就被掀翻在地,疼得齜牙咧嘴。
還想抓緊爬起來跑的時候,後麵的人也總算趕了上來,動作敏捷地抬腿踢了他一腳,然後就被徹底按倒再起不能。
丟包的女性遲了一會才趕來,按住他的青年將包遞給女性:“點點有沒有少什麼東西?”
他深知這樣的情況需要指定一個人報警,便抬頭看向了站在旁邊給了搶劫犯第一擊的那個人。
從帽子下方露出了些許白發,一副墨鏡遮了半張臉,卻不影響彆人知道這絕對是個漂亮的人。
金發青年微微一愣,下意識對他露出一個笑容來:“麻煩報警。”
禦山朝燈比他先一步認出來,聽到他說話耳廓有些泛紅,但還是裝作一副什麼都沒有的樣子答應下來:“是,我知道了。”
巡警不到五分鐘就到了,搶劫犯和丟包的女青年一起上了警車,走的時候還在感謝他們幫忙。
本來他們也該去的,但是警車上坐不開這麼多人了,考慮到他們隻是見義勇為的人,便隻記錄了二人的聯絡方式。
禦山朝燈非常有心機的讓對方先登記,輪到他的時候,非常順利地記下了對方的電話號碼。
目送警車離開後,波本才轉過來看向了禦山朝燈,笑著說道:“剛剛要是沒有你的話,我也不能這麼快追到他。”
好溫柔。
禦山朝燈卻忽然說不出話了,他感覺手心有些出汗,緊張地不行,他擔心自己開口
聲音顫抖,便隻是點了點頭:“嗯。”
……太差勁了。
禦山朝燈對自己隻能說出這種冷淡的話深感扼腕,他性格就是這種越緊張看起來越高冷,想改也無從下手。
他沒想這麼快和波本遇見的,還沒來得及排練見麵之後要說的話。
完蛋了,肯定會被討厭了。
這個初見也太糟糕了。
禦山朝燈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厭棄之中,好在墨鏡擋著他的眼睛,沒暴露出他此刻的情緒。
站在他麵前的波本還是一樣的溫柔,並沒有為他的反應而生氣,彎起眼睛笑了笑:“我還有點事情,下次有機會再見麵吧。”
禦山朝燈也找不出什麼理由攔下對方,隻能就這樣和對方道彆。
他的好心情蕩然一空,有些垂頭喪氣地往回走,也沒看到剛剛與他分開的金發青年回過頭看著他,目光愈加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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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福禍相依,雖然和波本的初見麵有些失敗,但是之後禦山朝燈的計劃進行的非常順利。
本來因為那個不太愉快的初見,禦山朝燈想擺了的,但是陽光下的那個微笑又浮現在他的腦海裡。
心臟跳動的很異常,想要和那個人見麵的想法達到了頂峰。
想有更進一步的接觸。
就做夢也能能到波本坐在他身邊,笑著叫他‘朝燈’的樣子,醒來之後他就更無法平靜了。
反正已經做好了計劃,隻要按照之前的計劃進行下去就行了。
禦山朝燈無精打采地去跟蹤,不到一周的時間,他就差不多摸清了對方的生活。
因為波本是那個組織的人,禦山朝燈晚上是不跟的。
全世界黑手黨的統一認知,任務在晚上做。他現在還沒有加入組織,輕易地湊過去不是好事。
除此之外,波本的日常生活非常規律。
咖啡店每周二和周六休假,還自己開了個偵探事務所,看起來很蕭條,禦山朝燈跟了一周也沒見過有客人,估計這就是對方會在咖啡廳兼職的理由。
正常情況下是早上五點開始晨跑鍛煉,七點半出門上班,咖啡店休息就去事務所,中午吃自己帶的便當或者去隔壁的中餐廳吃快餐。晚上八點咖啡店關門,偵探事務所會營業到十二點。
除此之外,雖然長了一張受歡迎的臉,但是沒什麼朋友。咖啡店的同事看起來和他關係不錯,卻沒有工作之外的交際。
平時沒看到他和任何人一起出去玩,但是打電話就不知道了。
如果按照之前的情況,他應該已經可以試著和對方接觸看看了,可惜。
禦山朝燈將背包往上提了提,朝著新公寓走去。
他手裡提著好幾個袋子,裡麵裝著的是他的新衣服,他剛剛回了趟老宅,把津島先生的禮物帶到了這邊的公寓。
監護人先生的審美很好,以前他衣櫃裡的衣服都是監護人先生準備的,也就是到了意大利之後才開始學著自己來。
不過他已經習慣了那個風格,在意大利和日本並沒有什麼區彆。
但是監護人先生送他東西他還是高興的,他現在身上這件新大衣就是對方送的,領口的版型是不規則的,還墜著有些花哨的金屬。
他喜歡這種花裡胡哨的東西,為了顯擺監護人送他的新衣服,剛剛甚至還特地去了趟超市。
禦山朝燈經過走廊,懶得將手裡那一堆東西放下,之後還要再拿起來,便有些困難地從口袋裡摸家裡的鑰匙。
摸了半天還沒摸到,他意識到應該是隨便扔包裡了,隻能將東西全部放下,然後蹲著繼續找。
這時候,他隔壁的房門忽然被打開了。
“咦?”穿著日常的金發青年本來隻將門打開了一個小縫,看到禦山朝燈的時候,有些驚訝,“禦山君?”
似乎是完全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禦山朝燈身體一僵,抬起頭看了過去。
“你好。”他說道。
之前說了,除了一開始的見麵,他的計劃非常順利,不僅是跟蹤,還是租對方附近的房子,都很順利做到了。
他現在雖然搬過來了,但是還沒敢和對方見過麵。
一看到安室透,他就緊張地說不出話。
“你居然也住在這裡啊。”波本卻並不在意他的冷淡,語氣溫和地說道,“啊,你的名字是我之前看到的,不好意思。”
“不,沒事。”禦山朝燈也站了起來,和對方寒暄客套。
“我叫做安室,安室透。”波本卻一點也不覺得尷尬,笑著自我介紹,“之前這邊的租戶正在學習吉他,實在是有些吵鬨,他搬走了真是太好了。更好的是新鄰居是你,真是太好了。”
“是。”禦山朝燈應道,但又覺得這樣說不太好,“我的意思是……”
波本笑了起來,非常自然地伸手在他腦袋上摸了一把:“過幾天來我家吧,我請你吃個飯,算是為你接風。今天不早了,晚安。”
“……”
禦山朝燈看著他,隔壁的門關上,從裡麵投射出來的暖光也全部消失。
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當stalker都做不好,太糟糕了。”
……
降穀零將門關上,低頭看了看剛剛摸過新鄰居頭發的手,輕輕歎了口氣。
而他剛剛一直藏在裡麵沒有全部出來的另一隻手裡,捏著一張小尺寸的照片。
如果看過去,就會發現照片上的人正是剛剛的白發少年。
領口的版型很特彆,墜著一個金屬的掛飾。他低頭看著手上的東西,表情認真又漂亮。
降穀零走了兩步,用磁鐵將照片固定在不遠處的牆上。
牆上已經有不少照片了,正麵的,側麵的,隱秘的。
但是無一例外,全部都是禦山朝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