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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津島先生說,我是他在路燈下的紙箱撿到的。”禦山朝燈細聲細氣地開口說道。
路燈下的紙箱,聽起來像是什麼撿貓的場景,一聽就是說出來哄小孩子的。
但白蘭是知道禦山朝燈不是普通小朋友的,他不覺得禦山朝燈會相信這樣的話。
此時提起來必然有彆的意圖,比如從來沒聽說過他是誰,所以對他所說的話產生了懷疑之類的。
禦山朝燈是外麵撿回去的,說明他是孤兒。孤兒意味著沒有親人,如果有親人為什麼不帶他回去,如果是孤兒那就不會有哥哥。
“因為你喜歡。”白蘭看著他,細長的眼睛微微一挑,紫寶石般的眼眸凝視著禦山朝燈,他的語氣格外沉靜,“你喜歡和那些家夥在一起,不喜歡待在我身邊。”
禦山朝燈覺得自己又聽不懂日語了。
明明經過這些年的學習,他覺得自己已經算是精通這門語言了,現在就連腦內翻譯的次數都少了,就算聽監護人說一些謎語人般的話他也能猜出來大概的意思。
但是白蘭說的話缺少必要的關鍵信息,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聽漏了什麼。
下一秒,一個冰涼的指尖輕輕點在了他的下巴上。
“不要咬。”白蘭語氣輕柔地說道,禦山朝燈愣住眨眨眼,張開嘴,被咬住的下唇總算得到了解放。
他仰頭看著白蘭,問道:“你真的是我哥哥?”
“要做親子鑒定嗎?”白蘭說道。
禦山朝燈用力地搖了搖腦袋:“如果不是,我會難過的。”
白蘭一怔,被小棉花糖甜到冒泡,他的眼睛又彎了起來,低頭在幼崽的臉頰上“chu~”了一下,看著瞬間泛起紅色的幼崽,抱著他揉搓了幾下。
“叫哥哥。”
“哥哥。”禦山朝燈乖巧地重複了一遍,看著白蘭笑起來的樣子,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哥哥能和降穀先生說一下嗎?他帶我出來,會擔心的。”
白蘭似笑非笑地看著裝乖了半天,最後還是暴露出真實想法的小朋友,輕飄飄地說道:“看我心情吧。”
不等禦山朝燈說下去,他話鋒一轉:“想吃甜點嗎?”
-
聽完小學生們的描述,降穀零猜出了那個綁走禦山朝燈的人大概率是白蘭了。
如果是白蘭,禦山朝燈的安全是不用擔心的,但對方就這樣把幼崽帶走,他家朝燈心思敏感又可愛,萬一被奇怪的陌生男人嚇到該怎麼辦?
降穀零可是知道的,禦山朝燈大概是上小學的時候才聽說自己還有個兄長的事情的,現在的他完全不知道白蘭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將孩子帶走完全不告知監護人的行為非常不負責任,哪怕對方有充足的理由這樣做,降穀零也不能讓禦山朝燈習慣這樣的行為。
前一天防備鬆田的行為就非常好,小朋友還是要警惕一點才不
會被奇怪的人拐走。
降穀零安慰了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幾句,說那個人是朝、光希的親人★★[]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有點急事帶朝燈走了,剛剛已經給他發了郵件說明了事項。
又找了一點工作有事的借口離開,降穀零總算孤身一人的時候,拿出了手機。
當初他和朝燈剛開始交往的時候,朝燈的親友們都不是特彆支持。雖然也都沒反對,但對他的態度非常疏離且禮貌。
然而,那幾人的關係,也並非一致對他時那麼友好,也處於互相之間非常普通甚至有些敵對的狀態。
想要針對白蘭,自然是告訴另外兩個人比較好。
其中,最合適的當然是——
“沢田君,現在方便說話嗎?”降穀零開口道,聲音溫和中帶著一絲憂心忡忡,讓原本不太方便的沢田綱吉改了口。
“是這樣的,朝燈他……”
*
禦山朝燈被白蘭帶到了他的餐廳,警視廳附近的那家。
降穀零還會擔心被其他人看到禦山朝燈的臉引起誤會,白蘭從不在意這些事,比起這些無所謂的小事,這裡的甜點好吃才是最重要的。
禦山朝燈和他一樣喜歡甜食,幼崽朝燈也和未來口味相同,白蘭給他介紹著各種各樣得到他好評的甜品,但小朋友卻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太多了。”禦山朝燈這樣說道。
小朋友的容量有限,吃不下太多的東西,但是經過白蘭介紹之後,這些東西每一個都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可以每一個隻嘗一口,這點程度我還是養得起你的。”白蘭說道。
“唔……”小朋友認真的苦惱。
“我去叫人重新分成小份。”白蘭最終還是說道,他找了服務生將所有的東西都送了回去,看了禦山朝燈一眼後,自己也跟了過去。
在白蘭走後,禦山朝燈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他四處看了一圈,確定白蘭一時半會不會回來,便輕輕推開了房間的門。
他沒打算偷跑,以五歲小朋友的身體獨自出去,運氣好是被警察送回去,運氣不好就是被壞人送走。
而且自己要是離開,白蘭先生肯定會失望的。雖然禦山朝燈目前並不是真的認為白蘭是他的哥哥,但他的確對白蘭很有好感,從見到對方的第一麵起就非常喜歡這個人。
就像降穀先生那樣……但是降穀先生絕對不會是他的哥哥,因為——
禦山朝燈回頭認了一下包廂的門,確定自己記住了才跑了出去。
如果白蘭先生提前回來就說自己去了洗手間,他現在需要出去找個人借手機,和降穀先生或者津島先生說一聲。
禦山朝燈步履堅定,朝著外麵走去。
白蘭從隱蔽的地方走出來,看著他的背影,挑了挑眉,身邊的人低聲詢問道:“白蘭大人,要叫小少爺回來嗎?”
“不出這個門的話,隨便他吧。”
“是。”
……
禦山朝燈
的計劃很好,對於一個五歲的幼崽來說,不僅非常成熟的關切到了每個人的心情,計劃本身也非常切實,並不是超出五歲孩童行動能力的計劃。
唯一的變數就是,禦山朝燈本人是個社恐。
沒有到不敢和任何人交流的病態程度,但每次和彆人說話之前都要做超過十分鐘的心理建設。
上學的時候就沒什麼和彆人交流的機會,工作之後則是學會了扮演高冷人設,靠著‘我是在交流工作不是交流感情’的心理建設才能主動和彆人說話。
當然需要他主動聯係彆人的次數少的很,除了降穀零也沒有其他人需要他主動聯絡了。
聯係降穀零他是樂意的。
幼崽朝燈的社恐程度同樣不低,他記不清上輩子的事情了,或者說所謂前世記憶他已經什麼都記不得了,除了比一般孩子要更懂事些,並沒有給他帶來太多的便利。
反而因為不像大多數孩子那樣什麼都不懂,顧慮更多一些。
找個看起來比較溫柔的女性借手機是個好選擇,但問題是禦山朝燈不敢和女孩子說話。
禦山朝燈下意識地又咬住了嘴唇,他意識到自己不能再磨蹭下去了,不然不好和白蘭先生交代之外,他跑出來的意義也沒有了。
幼崽握著拳,暗下決心,從下一個路口,不管遇到什麼人,都要去問對方借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