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鶴然疼得要死,對著烏和壁自然沒什麼好臉色,尤其是烏和壁受到了賀清心的喜愛,基本上已經成為所有人的公敵。
還有一些沒來得及上前搭話的人,慢慢圍攏了過來,大家不知怎麼七嘴八舌地就吵了起來。
本來苗頭應該是對準賀清心,這就像是有人帶著狗出來,結果狗把人給咬了,那負責任的肯定是主人。
但是這群人吵架不一樣,他們全都幫著賀清心,苗頭對準的都是對方,他們都要哄著捧著在賀清心的麵前表現出大方表現出公正,表現出自己的獨一無二。
然後賀清心在一群人吵起來了之後,默默地後退了幾步,捏著袖口裡麵的賀吉祥,心裡已經笑開了花。
倒不是說這群人有多蠢,而是人在迫切地渴望某樣東西,而且還有一大群競爭者的時候,基本上都會露出醜惡的嘴臉。
尤其是在這一場爭奪還未開始的時候,謝瀾曾經當著所有人的麵?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跪下來給賀清心穿過鞋子。
謝瀾當時不知道,他已經以一己之力,把這一場爭奪拉得毫無下限。
很快賀喜和她的一個師姐接到消息來到了神鶴島,看到那兩個受傷的人已經沒有人形了,全部都非常震驚。
說道:“這種情況不能塗了藥就算了,還請兩位跟我們回到醫藥堂讓我師尊看一看。”
“我們……沒事……”左心遠說話含糊的程度堪比嘴裡含著兩個核桃。
但他還依舊非常的嘴硬,執著地看著賀清心,想要取得一點賀清心的憐憫。
賀清心為了以後能持續看笑話搞事情,她立刻上前扶住了左心遠,又看向了那個已經變成豬頭三的清冷小仙君。
“你們兩個快點去藥堂看一看吧,你們這樣我心裡真的非常過意不去,都是我沒有管好我的那個小可愛……”
“可是怎麼辦,我真的好喜歡它,你們能不能不要怪它啊……”
賀清心微微垂下了頭,表現得可憐兮兮,捏住了自己的袖口,生怕有人上前來把她的小雞搶走。
她這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正好給這些想要討好她的仙長們一個衝鋒陷陣的機會。
很快就有人說:“不就是被咬了一口嗎,搞得像要死了一樣!抹了藥就好了,怎麼可能怪一隻小雞,還是自己沒能耐……”
“就是就是,我也覺得那隻小雞很可愛,這位道友真是有眼光。”
這個人湊到賀清心身邊,一張俊美的少年臉神采飛揚,看著賀清心說:“你放心他們兩個死不了的,不過你帶著這隻……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玩意,確實有些危險。”
“若是你喜歡這種小東西,我可以送你兩個翠嘴鳥,嘴是翠綠色,身體是湖藍色,好看的緊,還很聽話……”
賀清心看向這個小少年,搖了搖頭說:“我還是喜歡金色的雞,顯得貴氣。”
小少年:“……”他是黃玉軒的分身,本身跟黃玉軒長得差不了太多,黃玉軒駐顏時已經是成年之後,他小時候性情活潑,非常愛玩愛鬨。
他這一個分身隻在眼睛和嘴巴的地方稍微做了一些調整,看上去還是有一些像他的。
他不覺得這個女修會記得他,所以這個分身捏得不怎麼走心。
但賀清心看他第一眼,基本就已經認出他……是當時雲棲宮內門大比的時候,在台上跟她搭話的那一個刀宗仙首。
賀清心笑得燦爛,把賀吉祥掏出來,猝不及防地要遞給黃玉軒說:“你看是不是金色的好看?”
黃玉軒反應特彆快,飛快向後閃躲,終究是沒有像前麵那兩個蠢貨一樣,被賀吉祥給咬成豬頭三。
賀清心還有一些遺憾,不過她立刻把賀吉祥收起來,連忙道歉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它會咬人了!”
“沒有傷到你吧?嚇死我了。”賀清心說,“它平時都不咬我的,它很可愛的。”
黃玉
軒分身的嘴角抽搐,根本沒看出哪裡可愛。
賀清心通過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東西,搖了搖頭非常想告訴這些人。
這就是你們削尖了腦袋也想搶奪的那個大地之力啊。
“我回去一定會好好教訓它的。”賀清心說,“不過你既然有翠嘴鳥,你肯定也喜歡這樣的小東西對不對?”
賀清心給黃玉軒遞了個台階說:“我也喜歡,那我們就是有共同的愛好了,以後我們可以經常一起交流怎麼養它們!”
黃玉軒立刻點頭,“沒錯的,我家中有非常多的這些……小東西。”
隻不過黃玉軒從來不喜歡這些東西,喜歡這些東西的是他的哥哥黃海。
而此時此刻黃海的分身,就站在黃玉軒身後的不遠處,黃海的分身……是一個長相平平無奇,甚至有一些憨厚的中年修士。
中年修士在這群高境修士之中其實有些罕見,因為高境修士都大多數天資極好,早早便駐顏了。
熬到中年才駐顏然後跨入高境,基本上修為也不會有太大的突破,這正是黃海想要給賀清心的印象。
把自己打造成一個平平無奇的人,他不打算參與爭奪,他想找機會把賀清心收為弟子。
很快徐鶴然的分身,還有左心遠的分身,就被送去了藥堂,兩個人雖然很是不甘心,但是他們身上的毒素已經蔓延至全身。
全身青紫腫脹,像是被扔進油鍋裡炸了炸了一個來回,雖然還沒皮開肉綻呢,但是皮下的肉好像都熟了。
看著十分慘不忍睹,隻能暫且被迫退出現場。
賀清心下午繼續上課,下午的課程是關於什麼天地之氣,講道的仙長賀清心並不認識。
賀清心本想著把時間給糊弄過去,結果又開始上起了實操課。
也就是說每一個人都要展示從身體之內,將經脈之中的氣調動出來,然後在半空之中凝化成武器。
這個對高境修士來說不難,他們那些人全部都是一些優秀的仙族子第,把身體之中的氣調動出來,或是在半空之中凝化成一把劍,淩厲的劍氣很快掃遍全場。
或是在半空之中凝化成雙刀,灼灼的火苗包裹住刀身看上去無比的拉風,所有人都能感覺到被火燒灼著麵頰。
還有人將自己的氣調動出來,形成一些能夠飼養人的動物,大家的氣顏色有些相同有些不同。
是根據五行之力:金、木、水、火、土,來分辨的。
金就是金色、木就是綠色、火就是紅色、水就是青色、土就是褐色。
一時之間整個空曠的講道場,簡直變成了雜技現場,就算馬上有一個人出來生吞火劍,賀清心都不會覺得有什麼稀奇。
因為她看到有人把自己的水係靈根的氣調動出來,竟然形成了一場小型降雨。
大家對彼此都沒有惡意,所以弄出來的東西基本上都是展示實力就可以,如果這些應用在對戰之中,自然就是非常強悍的力量。
自然之力永
遠是最強悍的,比如水係靈根能如果近水而戰,自然能夠將水係靈根的作用發揮到極致。
其他的五行之力也是同樣的,尤其是金靈力,這種靈根是非常稀少的,而且大部分修的都是兵刃一類,而且他們堪稱是十八般兵器樣樣精通。
甚至可以利用金靈力溝通金器,煉化金器的這種天賦,在對戰的時候,在對方的兵器上麵動手腳。
賀清心看得眼花繚亂,大家好像都很厲害,尤其是一下午圍著她轉來轉去的那些人,為了讓賀清心刮目相看,弄出來的場麵更是十分宏大。
有一個人甚至掏出了丹爐,準備當場煉丹送給賀清心,但是被講道的仙長給阻止了。
而講道的仙長也是正因為如此,注意到了賀清心。
他是一個二流宗門的仙長,在那個宗門裡麵,掌管的也是弟子刑罰,跟流明長老有那麼一點交情。
本來是肯定不可能為什麼流明長老出頭,但也聽說過,甚至在自己宗門弟子的通信之上,看到過曾經穿著一身喜服的賀清心。
修真界的人的眼睛都非常毒,他很快就認出賀清心,就是那個讓流明長老心魔叢生的雲棲宮宗主夫人。
她現在被一群弟子環繞著,各種被討好,笑得也是春花燦爛,不知道怎麼就刺激到了這個講道仙長的眼睛。
而他又恰好是那些仙長認為不配知道地元金髓獸現世的等級,因此他並不知道賀清心跑這裡,就是為了配合那些仙首分身的攻略,陪他們玩場遊戲罷了。
所以他朝著賀清心走過來,不怎麼客氣地冷臉開口,要賀清心展示自己的氣。
賀清心確實也努力了一把,因為之前看彆人也弄了半天了,還挺有興趣的。
也還沒覺得這個講道的仙長是在為難她。
對他友好地笑了一下,就開始生澀地結印……而後自然是無事發生。
賀清心從來不修煉,不可能看彆人結印,突然間自己就會了,她到現在連清潔術都不會呢。
結果她還沒等做第二遍再試一試,這個講道的仙長立刻就發火了:“你這樣的修為,到底是怎麼混進高境修士中間的!”
“你是雲棲宮的人,雖然這道術交流會開設在雲棲宮之中,但雲棲宮也不能如此不守規矩,把你這種低階修士胡亂塞進來!這豈不是在耽誤大家的修煉?豈不是在侮辱講道的仙首?!”
因為這個人義正言辭喊的聲音太大,所有在低聲交流的高境修士,全部都看向了賀清心這一邊。
賀清心身邊的人試圖為她說話,但是他們也是一群披著馬甲的人,修為也不是很高。
而且麵前這個仙長修為很顯然是不夠用的,看不出這些合宗仙首的分身。
有人開口說了一個字,她就立刻嗬斥道:“誰說幫她說話,跟她一起滾出本尊的道場!”
賀清心身邊圍攏著的人什麼時候受到過這種羞辱?他們可都是站在金字塔尖上的那一批,因此全部都出離地憤怒了。
而賀清心隻
是在這個講道的仙長開始發威,開始借題發揮,想拿她樹立威嚴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
很快臉上又恢複了那種笑意盈盈的樣子。
在這個講道的仙長要讓賀清心滾出他的道場,甚至說有誰幫賀清心說話一起滾出去後。
賀清心在她身後那些王八蛋的馬甲們要衝動上前時,第一個拉住了她身邊的小鹿少年。
賀清心慢慢搖了搖頭,而後仰起頭對著講道的仙長露出了一個十分和善,甚至是帶著一些討好的微笑。
“仙長不要生氣,我被送進這裡自然就是有潛力的。剛才那一把不算,不如我再重新做一次,這次一定能把體內的氣調動出來!”
賀清心的賣乖討巧並不管用,這個講道的仙長從根本上就沒看得起她。
而且他所在的宗門,之前跟雲棲宮有一些過節,出去曆練的弟子回來資源分配不均,但是因為雲棲宮是大宗門,他們爭奪不過。
雖然兩個宗門大被一蓋把事情揭過去了,但是他始終在心裡麵記著仇。
一直想找到機會能夠讓雲棲宮徹底沒了臉麵,他認為把雲棲宮宗主的夫人踩在腳底下,當初他當時那個氣就一定能發泄出來。
而且把雲棲宮宗主夫人趕出他的道場,這件事情他以後跟老友們吹噓,也是能吹上一陣子的。
這世界上的許多人就是如此,不管是仙門尊長還是皇權貴族,隻要是稍微比普通人強上那麼一些,就無可避免地會生出高人一等的錯覺。
而這種錯覺經年日久,會像病毒一樣蔓延在骨髓之中,到最後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本能地就做出高高在上的姿態。
會本能地覺得彆人低等。
賀清心說再演示一遍的時候,這個講道的仙長一點也不覺她真的能召喚出什麼氣。
因為他很了解,雲棲宮的宗主娶了一個凡間宗門的低階修士,修為堪比凡人,這在整個修真界之中不是秘密。
這個講道的仙長答應了賀清心的要求,準備等待賀清心真的召喚出氣,也要因為她召喚出來的氣過於低劣,而更加名正言順地將她趕出高階道場。
因此他點頭,一臉故作深沉地看著賀清心。
賀清心就在那兒又不怎麼熟練地重新做了一遍,這一次還是無事發生。
講道的仙長沒忍住冷笑了一聲,正想下令讓賀清心滾,賀清心就突然對他說:“仙長你快看!我召喚出來了!”
賀清心的手上根本什麼都沒有,身邊的人全部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賀清心根本不會召喚什麼氣,但是她一臉迫切地對這個仙長說:“快看啊!”
“在哪裡?休要胡言亂語!”
“你低下頭來一點,”賀清心催促,“快快快湊近一些!湊近一些就能看到了!”
因為賀清心催得很急,而這個講道的仙長,對賀清心又沒有任何的防備心理,人不可能對螞蟻生出防備心。
因此他還真的彎下腰來湊近,想要看一看這
個雲棲宮的宗主夫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就在她低下頭湊近的那一刻,賀清心還在結著印的手掌之上,突然竄起了一陣衝天的火苗!
這火苗直接把低下頭來的這個仙長給包圍住,火舌上有生命一般,順著他垂落的頭發糾纏而上,很快包裹住了他的全身。
眨眼之間烈火灼灼,讓賀清心身邊的人全部都忍不住後退,因為這火苗實在是過於精純且炙熱,就連這世上最精純的火靈根,也根本召喚不出。
賀清心確實不是自己召喚的,她是拜托自己的好大兒放出來的。
“啊啊啊——”這個仙長本身是個木靈根,最怕的就是火燒。
按照他的修為,尋常的火根本就燒不了他,更遑論像這樣包裹著,簡直像是潑了火油一樣越燒越烈。
他一邊試圖給自己滅火,一邊在場中橫衝直撞,並伴隨著尖叫。
而這時候,鶴頂大殿之中的那些仙首們,在發現了這個找死的講道仙長開始招惹賀清心的時候,就全部都一股腦子衝下來。
為首的正是謝瀾。
隻不過他們飛身而下,衝到現場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賀清心慌慌張張地跟在那個到處亂撞的,渾身都是火的仙長旁邊,一副犯了天大錯誤的樣子說:“哎呀這可怎麼辦!”
“你們彆看著快來幫忙滅火呀!這怎麼辦呢!”
“大家快一起上……”
而那個剛才為難賀清心的仙長,正在地上瘋狂地打滾試圖滅火。
場麵十分的難以言喻,賀清心身邊那些人全部衝上去幫忙滅火,但是這火苗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越燒越旺,那個講道的仙長一頭長發已經燒得像一個禿尾巴的鵪鶉。
眾人看著她的眼神也悄悄產生了一些變化,有一些人是不知情的高境修士,看著賀清心的眼神充滿了警惕甚至是仰慕。
修真界以強者為尊,能夠放出如此精純的靈火,把仙長都給燒成這樣,他們自然會仰慕。
還有一部分就是知道賀清心怎麼回事,知道她放出來的靈火是大地之火的人,眼中或透出了警惕,或透出了貪婪。
這麼強悍的力量,放在這樣一個女修的身上,他們如何能夠不嫉妒,不想奪過來?
而這時謝瀾打開了講道場的結界,到那個仙長的旁邊,抬手直接用水將那個渾身都是火的仙長給包裹起來。
火苗慢慢熄滅,那個道長被燒得身上的法袍都遮蓋不住他的身體,頭發也徹底不剩什麼了。
但離奇的是他身上沒有任何的燒傷……剛才確實感覺到了疼痛,但是現在把那些黑灰一抹,隻有幾處輕微紅腫。
謝瀾越過眾人看向了賀清心,而賀清心一看到火滅了,還沒忘了演戲,按著自己的心口說:“終於滅了嚇死我了……”
然後視線輕飄飄地掠過了謝瀾,甚至沒跟他對視。
反倒回頭看向了那個小鹿少年,心有餘悸一般說:“剛才我的靈力好像失控了,真的好嚇人啊。”
小鹿少年的本體烏和壁就站在謝瀾身後不遠處,看了一眼謝瀾,眼中有幾份忌憚。
但他卻操縱著分身向前走了一步,拍了拍賀清心的肩膀安慰她:“沒關係的,我們的靈力都失控過……”
仿佛生怕賀清心會懷疑自己有什麼天大的能力,生怕賀清心知道自己身負異獸。
“這很正常,不用擔心。”烏和壁又加了一句。
“嗯!”賀清心點頭。
心裡想:真是刺激而美好的一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