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一步,倉促間隻能無力的道一句:
“不是你想的那樣……”
覆芫芫沒有理他,繼續往前走了幾步,與白珍珍隻有三步之遙,冷聲說道:
“我竟不知道,表姐與瑞王殿下竟已熟識到如此地步了……不知表姐可知,瑞王殿下乃是與我覆芫芫指腹為婚的未、婚、夫、婿?!”
白珍珍臉上一片赤紅之色,呐呐不能言……
等了片刻,也未見她吐露隻言片語。覆芫芫也沒了耐心,轉身拂袖而去。
……………………
未免橫生波折,覆芫芫知道此事務必速戰速決!
她馬不停蹄的趕回了將軍府,去了鬆濤閣。下人小聲稟告將軍正與染丞相下棋,覆芫芫也不管不顧,直接打開了書房門:
“爹爹……”
覆伯鴻沒有絲毫被打斷的不快,他放下手中的棋子,內心鬆了口氣。眾人皆知染丞相從詩詞歌賦到人生哲學樣樣精通,卻不知他是個絕世的臭棋簍子!
染丞相微微歎息一聲,也放下了棋子。
覆芫芫也顧不得有外人在,語氣鏗鏘有力:
“爹爹,我要退婚!”
覆伯鴻有些不敢置信:
“……什麼?!”
染丞相見此場景,便知道今日這棋是下不成了。遂壓下心底的好奇,道了一聲告辭,準備離開。
覆伯鴻歉意的送他至門外,便折身返回,低喝道:
“怎麼回事?”
覆芫芫整個眼圈都紅了,眼淚止不住的掉下來。
覆伯鴻心軟了,有些手足無措,隻得輕聲道歉:
“彆哭,爹爹不該凶你……”
覆芫芫輕聲啜泣,哽咽道:
“不……不是,是顧也禮……”
覆伯鴻皺眉:
“他怎麼了?”
“我剛剛看到他……與白珍珍抱在一起……”
覆伯鴻又驚又怒:
“到底怎麼回事?你細細說來!”
覆芫芫擦乾了淚水,將心中早已想好的說辭道出:
“今日門房陶朱路過墨香齋的時候,看見白珍珍與一個男子很是親熱,進了同一間雅室。陶朱等待了許久,也不見他們出來,便回府來稟告於我。
我擔心白珍珍太過於單純,被惡人蒙騙,便帶上幾個侍衛去了墨香齋……誰知、誰知……破門而入後,竟看見白珍珍與顧也禮緊緊相擁,衣衫不整……”
覆伯鴻聽罷一拳頭錘在柱子上,他感到血液在太陽穴裡發瘋似地悸動,憤怒像一股閃電要撕碎烏雲。
這顧也禮他女馬果真不是良人,前有董清寒糾纏不清,後有白珍珍投懷送抱,他……可曾將他的未婚妻放在心上過?!
還有白珍珍——當初念及她父母雙亡,孤苦伶仃一個人,便好心收留她暫住府中,卻沒想好心沒好報!她明知……明知顧也禮是芫芫的未婚夫婿,卻仍與之勾搭苟且……
看著覆芫芫淚濕的麵龐,他下定了決心:
“芫芫,咱這就退婚!不做這勞什子王妃了!”
說罷他便往皇宮去了。
覆芫芫有些擔心的看著覆伯鴻的身影,隻盼皇帝陛下通透豁達,能免了這場婚事!
不然……
隻能魚死網破了……
……………………
覆伯鴻一刻也未曾耽擱,吩咐覆管家備好馬車,便向皇宮駛去。
聽著噠噠的馬蹄聲,覆伯鴻閉上了雙眼,將怒意藏進心底,思慮著怎麼跟皇帝陛下提及這件事……
大周是一個重男輕女思想非常嚴重的朝代,從開國至今三百年的時間裡,無數的女嬰被匿殺於無形,造成男子數量大大超過女子,光棍的比例之高令人瞠目結舌。
在這種嚴峻的社會形勢下,絕大多數人都是一夫一妻製,就連皇帝陛下顧元燁也隻有賢妃和皇貴妃兩個老婆……而顧也禮不顧婚約在身,四處留情、沾花惹草,視覆芫芫為無物,這等風流好色之徒,誰人能忍?
但此事關乎皇室尊嚴,不知皇帝陛下會如何看待此事?
馬車停了下來,覆伯鴻睜開了雙眼,皇宮到了。
他跟著引路的內侍大概走了整整一刻鐘,金龍蟠柱、雕欄畫棟的建章宮終於呈現在眼前。
守在門口的青衣小太監讓他稍等片刻,便進去通報了。
大概一盞茶的時間,隻見一位芝蘭玉樹、光風霽月的貴公子出現在門口——卻是離王顧也朝,他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向覆伯鴻點頭示意。
覆伯鴻連忙行跪拜禮,顧也朝將他輕輕扶起,道:
“無需多禮。父皇在內等著呢,覆將軍趕緊進去吧。”
覆伯鴻道了謝意,心中納悶不已——平日裡對誰都冷漠疏遠的離王殿下怎的今日對他如此親切,還主動與他打了招呼?
暫時將疑惑放置一邊,他凝神靜氣,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處理!
覆伯鴻稍稍整理了衣冠,踏入了建章宮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