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峰岩幾個當即就不能忍了,但被顧熠給製止住了。
顧熠看了看那名學子,又對著張開擇道:“你先等等。”
張開擇暈頭轉向的聽到了正主發話,立時欣喜若狂,顧熠這是要答應他了嗎?
也對,這樣的陣仗下?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這小孩再是有讀書天分,也該嚇傻了吧。
顧熠開口問道:“你之前說,束脩你會給的是吧?”
“是,是。”張開擇忙不迭的點頭,雖然上次顧熠的問話把他帶進了溝裡,讓他得罪了周世奇。
但因為那問話太過自然,顧熠又一直都是那副乖巧的形象,所以張開擇並未想到麵前這個小孩的危險性。
顧熠道:“可是我的束脩在上次縣試之後,就已經漲到了每個月二十兩銀子了。”是的,伍元亮他們幾個的學費都漲了。
這不是顧熠自己提到要漲的,但他把伍元亮二個帶的過了縣試,他自己又成了縣案首,伍元亮幾人背後的家長自然也會有所反應。
以前顧熠沒有考中之前,伍父幾個隻當自己孩子是跟著顧熠在瞎胡鬨,但不管怎麼說,幾個孩子每天回來都是在認真的背書、寫功課,所以縱然兒子在跟著一個孩子學,聽說了這孩子也是好的,他們也就默認了下來。
每個月五兩銀子的束脩也給了,這點銀子並不多。
但這胡鬨出了真本事,他們自然也就要注意了,首先學費就要提高。
在他們所在的這座大城,一般大戶人家請了夫子上門單獨教自己的孩子,一個月就是八兩束脩左右,比較有名氣的就是十幾兩一月,而那種極具名聲的就要另算了。顧熠不是單獨教他們的孩子,但也算是小班授課了,幾家人一琢磨,就一個月給二十兩好了。
比一般的夫子還要多些,也足以證明他們的重視了。
至於程家,程峰岩天天張口閉口都是小羊,顧熠考縣試,以及後麵其他人學費漲了,程家立刻就知道了,學費也就跟著漲。
但這些班上的學子們卻是不知道的。
不過他們聽了這個數字呆了一下,再一想,覺得提到這麼多也合理。
張開擇也覺得合理,沒有懷疑這是顧熠為了為難他,故意說的假話,他想了想,咬牙答應下來,“行,隻要小夫子你肯收下我,二十兩束脩也沒問題。”
顧熠抬頭看向先前說張開擇慘的學子,“你聽到了嗎?”
“什……什麼?”看著顧熠平淡的眼神,那學子結結巴巴的說道。
顧熠好心給解釋了一下,“你口中很慘的人,一個月五兩銀子的束脩拿得輕輕鬆鬆,一個月二十兩銀子也隨便能拿,你要不看看自己袖口打的補丁再來心疼他?”
那學子的袖口是用花紋繡了竹子,但仔細看也能看出來端倪。
那學子霎時間臉漲得通紅,而聽到了這話的張開擇臉色則蒼白了下來。
他看向麵前情緒依舊很穩定的小孩,對方坐在椅子上對他的跪拜不躲不避,這不是不諳世事的單純,人家是根本早就看穿了一切,在看他繼續演呢。
張開擇隻覺得渾身都沒有什麼力氣了。
顧熠則繼續慢條斯理的說道:“我記得先前私塾裡有討論過,陸升隻是讓你們無法做生意,但沒有讓你們背上債務,傾家
蕩產,看你這日子過得這麼瀟灑,拿束脩也拿得這麼痛快,可見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們家家底還是不少啊。”
“隻是,你這麼費勁力氣的非要讓我教你,連下跪磕頭都在所不惜,誓要考官報複,你說……陸升知道你對他的恨意這麼深嗎?”
張開擇身形一歪,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驚恐的看著麵前的小孩,這才知道,眼前這人才不是什麼單純善良的人,而是徹徹底底的魔鬼。
他無法忘記當初陸升對付他們家,家裡父母那疲憊痛恨的臉,陸升是出了名的下手狠,從不會小覷任何人,要是讓陸升知道他這麼恨,怕是對方真的會再對付他家。
這麼一想,張開擇簡直要打起哆嗦了。
顧熠看了眼四周,覺得大庭廣眾之下也不好太過,隻好歎口氣,一副親切的模樣苦口婆心的安撫道:“要我說,你也彆費那勁考了,當初你家出事你不是早就求過周世奇,連知府大人都不願意和人敵對,你說說你,你能有知府那本事?你就省省心,有那力氣,把那銀子收收,過你的富貴日子,不是比交給我好?”
“我又不是神仙,可不能保證教的每一個學生都能考中,我教程峰岩最多,他現在不還是沒到下場的時候。”
這些話就像是一道雷直接劈在了張開擇的身上,直接將他所有的勇氣和信心都打碎了。
但圍觀的眾人隻覺得顧熠說的很有理,人家知府都對付不了的人,你以為你讀個書就能行了啊,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年紀了。
私塾裡可不是個個都是有錢人,意識到了張開擇家裡比自己富貴多了的人,再也不覺得張開擇可憐了。
被他勾起了同情的眾人隻覺得他可惡。
顧熠威脅說出陸升的時候,也沒人在意,反倒覺得是人家小神童想的細,說的也完全對。
這麼為了張開擇銀子著想的小孩,怎麼可能是什麼魔鬼。
張開擇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反正私塾裡大家都在討論他又想利用大家的同情搞事,猜測他的家底等等。
他跪著給顧熠磕頭反倒成了他詭計多端的又一個佐證,倒是沒人覺得顧熠有什麼不對。
隔了一天,大家聽聞,張家房子夜裡起了火,人沒事,但是東西全燒了,據說那張家人在廢墟裡哭的肝腸寸斷,說是銀票珠寶那些全燒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