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四歲的春天(2 / 2)

“這方世界的民族仇恨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光球在胤禩懷裡拱了拱:“宿主前世的世界,也有種族之分呀。”

“我前世啊……我生在山林密布的黔地,幼年被師門收養,師門又立於西平原的鐸國境內。所以我也不知自己該算是黔人還是鐸人。”胤禩輕聲說起他的前世,“師父是南齊人,南齊是西平原以南最大的草原國家。師祖仿佛出身白山國。白山遠在冰原之上,且分裂已久,長年戰亂,師門對此諱莫如深,所以我們也隻是猜測。”

小係統:這些它還真不知道。QAQ它是一個不合格的係統。

光球縮成正球形不敢動彈,就聽見宿主一聲輕笑。

“且不說我們醫者懸壺濟世,對待貧富老幼各國人都一視同仁,就算是普通江湖門派,也是各國出身的弟子皆有的。

“我在沙漠行醫的時候,最欣賞襲風國的太子,目光遠大公正賢明又愛護百姓。那也是我一位至交好友了。後來襲風國和克沙國為了新綠洲打仗,我就到襲風軍中當軍醫。這要是放在此方世界簡直不敢想——克沙的祖先據說和鐸國同源呢,語言也相近……

“我到了這方世界,所謂漢語和鐸文最接近,可以說相差無幾,心理上很是親切。然而這副軀體卻是滿人,上臂肌肉緊實有遊牧民族的遺傳。本來我想是滿是漢有什麼要緊,然而……”

聽著宿主溫柔平和的聲音,係統漸漸放鬆下來。它能感受到小豆丁胸口的溫度,也能感受到那顆跳動的迷茫的內心。

在一個國家民族觀念淡薄的世界生活了幾十年,三觀都成型了,卻突然穿到了清朝。

“宿主,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光球說,“宿主想奪嫡就奪嫡,想造反就造反。”

八阿哥仰麵躺在床上,給光球來了個舉高高:“你不需要我賺積分了?”

光球赧然,都變粉紅色了:“我是龍傲天係統,隻要周圍人認可宿主,覺得宿主厲害,宿主的積分就會增加。從

以前的數據庫得出的結論說當皇帝是刷積分的最佳途徑,但是——我現在更想讓你開心。”

八阿哥笑了,眉眼彎彎清風明月一般。

“我還是想要行醫。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大義,我不懂彆人的大義,但我的大義是救死扶傷。”

時間過得飛快,眨眼就春暖花開,延禧宮的花瓶裡,早櫻替換了紅梅,桃花又替換了早櫻。大阿哥還沒有履行他那帶著弟弟去騎馬的承諾——他作為快要成年的阿哥進後宮的次數其實不多——反而是康熙更早地來看八阿哥了。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身穿金黃色朝服的康熙走進延禧宮四四方方的院牆,身邊還跟著一群捧禮盒的太監。

他來得突然,惠妃隻來得及帶屋裡的宮人一起迎到主屋門口。“皇上怎麼下午就過來了?”惠妃笑著請安,“倒是讓臣妾措不及防。”

康熙握了她的手,往屋裡走:“今日事少。就來,看看小八。”

“這個點小八在練字呢。”惠妃親手給康熙奉茶。

康熙接過茶盞抿了一口:“這麼早就給孩子開蒙啊?才四歲,快趕上小六了。”

“小八怎麼能比六阿哥的天資聰穎?是臣妾說錯話了,小八那稱不上練字,隻抓著筆墨玩耍呢。但臣妾想沾點文氣也是好的,就隨他去了。”

康熙深深看了眼惠妃。“你這個養母……罷了,走,隨朕去瞧瞧小八的大作。”

康熙沒讓人驚動孩子,隻帶著惠妃和梁九功,悄無聲息出現在八阿哥身後。

隻見小豆丁站在椅子上,一筆一劃寫得認真,就是旁邊沒有字帖,底下也沒有描紅,一看就不是在正規地練字。

倒真有幾分惠妃說的玩耍的意味了。

康熙點點頭,評價道:“這孩子身直筆正,養了個好習慣。”

胤禩本來寫得好好的,突然聽到身後有人說話,被嚇得筆尖一抖,當即幾點墨汁在紙上暈開。他小鼻子一皺,委委屈屈地轉過來:“皇阿瑪怎麼嚇唬人?”

康熙摸摸兒子的小腦瓜:“讓皇阿瑪看看你都學了什麼字。”

八阿哥獻寶似的把那張染了墨點的宣紙提起來。“前麵都是傅大人和朱太醫教我寫的,我已經會了。今天嬤嬤教我的,‘謝主隆恩’,我還寫得不好。”

皇帝陛下定睛一看,宣紙上兩排大字:人參細辛五味子當歸三七蚊子謝主隆恩。“謝”還是個錯字,中間少了一橫。

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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