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農村人乾活兒多, 每天都是忙不完的活兒,大家也格外的疲憊,仿佛時間門都過的很慢, 但是這入了冬, 他們北方四九寒天的,那是真的乾不了活兒的。
整天在家吃了睡, 睡了吃, 日子過得倒是也快,很快的就到了年底。
各家各戶都準備著過年的東西, 籌備著過個豐盛年, 王家也是如此,這準備著過年, 連隔壁的熱鬨都不怎麼關心了。今年冬獵收成好,家裡又有魚, 田巧花幾乎不用買什麼東西。
不過再摳門的人家,過年也得稍微打扮一下,田巧花給家裡的女娃兒一個人買了一個新頭花, 男娃兒則是一人買了一掛小鞭炮。田巧花可真是算的清清楚楚, 頭花和鞭炮的價格一樣。
至於兒子和兒媳婦兒,她倒是都不管了, 她就不信這些個玩意兒不攢私房錢, 想要啥自己買。所以老太太壓根不多管。要說他們家穿的最好的就是小五子一家三口。
王一城今年織了一件新毛衣,看著十分的體麵。他媳婦兒穿是結婚時候穿的衣服,不是新的, 但是沒穿過幾次,在這個年頭跟新衣服沒兩樣了。
倒是寶丫穿著一套新衣服,一條軍綠色的小棉襖和褲子, 看著特彆精神,軍綠色可是現在僅次於紅色的顏色,很受歡迎的。不過這套衣服不是王一城買的,他也沒有布票。
這是寶丫她大姨寄來的,小姑娘年前就樂顛顛的跟小姐們說了,惹得小孩兒一片羨慕嫉妒。
不過吧,大家也有點習慣了。
因為往年寶丫的大姨也會給她寄東西的,他們沒有這麼大方的大姨,嗚嗚嗚。
大年三十兒,寶丫就已經換上了新衣服,紹勇羨慕的湊到寶丫麵前,說:“寶丫,你的衣服好好看啊。”
寶丫驕傲:“好看吧,我是小女兵。”
紹勇連忙點頭,很讚同。
寶丫咯咯笑,她說:“我能打壞人。”
“那我們往官兵捉強盜吧,你演官兵,專門抓壞人,我沒有新衣服,我演強盜好了。”紹勇興致勃勃,他樂嗬嗬的同意。陳冬梅在門口看見了,忍不住罵了一句:“蠢兒子。”
怎麼就樂意跟寶丫混一起。
不過她倒是沒敢說啥,小五子那個晦氣玩意兒搞小動作就膈應了。大過年,她還不想感受一下。
“哥哥,我們一起玩兒吧。”
寶丫誠摯邀請紹文紹武。
紹文紹武覺得自己是大孩子了,不想跟小孩兒玩兒,紹文:“可是我們想放鞭炮。”
他們一年就這麼一次機會可以擁有一盒小鞭炮,最最喜歡的就是這個了。
紹勇一秒倒戈:“我也想放鞭炮。”
他昨天收到鞭炮就忍不住放了一個呢。
“那我們放鞭炮吧。”
寶丫變得也快呢。
“你有嗎?”紹勇說:“奶奶隻給男娃兒買鞭炮。”
寶丫:“我有呀。”
她軟乎乎的點頭,說:“我有的,我爸爸給我買的。”
紹勇:“小叔真好啊。”
嘟囔:“我媽都不再給我買了。”
陳冬梅聽見了,叫:“你都有一盒了,買那麼多乾啥?你個敗家小子。知不知道一盒鞭炮兩毛錢,都夠買二兩半的肉了。你這放鞭炮劈裡啪啦就沒了,你當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啊。”
又一想,這話不對,改口:“你當你老娘我有錢啊,我沒有的。”
紹勇才不信,哼了一聲。
他說:“那寶丫你去拿鞭炮,我們一起出去玩兒。”
三丫:“我也去。”
她沒有鞭炮,但是她可以看彆人放鞭炮啊,看熱鬨。
其他的小姐妹自然也要一起,大家紛紛回屋戴帽子戴手套,外麵好冷的。
五丫匆匆跑回家,柳來弟趕緊叫住女兒,說:“你乾啥去?你奶等一下肯定要做好吃的,如果大家嘗一嘗嘴兒,你不是沒有了?”
五丫:“我們不走遠,就去門口放鞭炮,大家都去。”
柳來弟點頭:“那行,你們看男娃兒玩,也跟著沾沾喜氣,說不定媽明年就能給你們生個弟弟。”
五丫鬼使神差的突然說:“寶丫也是女娃兒,她也有鞭炮。”
柳來弟一愣,立刻豎起眉毛:“你奶買的?不,不對,你奶去供銷社那天幾個是跟著的,是不是你奶偷偷給寶丫的?”這個偏心眼的老婆子,竟然乾這種缺德事兒?
五丫:“不是,是小叔買的。”
她抬頭看著她媽,說:“小叔給寶丫買了小鞭炮,寶丫還穿了新衣服,她還有小餅乾。”
柳來弟哼了一聲,說:“有就有,怎麼的?女娃兒吃那麼好穿那麼好有什麼用?還不是給彆人家養的?你小叔就是個腦子有病的,你彆跟寶丫比,再說寶丫還有個大姨嫁得好,咱不比這個。媽跟你一說,一個家裡沒個男娃兒,那撐不起門戶啊,等你有了弟弟就知道了。這寶丫就是一個人,她現在過得再好也沒用,以後不行的。人不能隻看一時,得看一輩子。”
五丫猶豫了一下,覺得她媽說的不對,但是又不知道怎麼反駁,因為村裡人都是這樣的,隻有小叔不一樣,小叔才是奇怪的人。但是,寶丫真的好讓人羨慕啊。
柳來弟沒看閨女的表情,又神神秘秘的壓低聲音說:“你啊,就是個笨蛋,都知道寶丫有那麼多好東西,為什麼不跟寶丫要?你們可是堂姐妹,她又沒有親姐妹,將來少不得還要倚靠你們呢。現在當然得討好你們,再說咱們雖然沒分家,但是各房是各房,他們有好東西自己偷偷吃,你能要到是你的能耐。難道你不想吃好東西?”
五丫吞咽了一下口水,說:“我想吃。”
她可想吃了。
柳來弟:“那就不是了。寶丫是你們的姐妹,她的東西也是你們的東西,鞭炮也好,糖果也好,餅乾也好,看到就跟她要,她要是不給,你就鬨,打滾哭,我就不相信還拿捏不住一個小孩兒。你拿到了好吃的,可得回來給媽吃,媽吃了好的東西,才能給你生弟弟。你弟弟就是太缺營養了,才不來。”
五丫猶豫了一下,柳來弟嚴厲:“你不聽話嗎?你是不是就跟你二姐一樣,除了你奶的啥也不聽!她是個不懂事兒的,你妹妹也是個沒腦子的,咱家就你一個精明的,你還不聽我的?”
五丫:“我知道了。”
柳來弟:“這大過年的,寶丫哪裡好吃的東西肯定得多,你這就去跟她要,她不給就哭啊,就說她不顧及姐妹親情啊。最好讓她跟你幾個姐妹也都鬨掰了。哼,一個女娃兒怎麼有臉吃那麼多好東西,大過年的,大家都圖吉利,他們不會跟你計較的,去吧。媽等著。”
五丫:“好。”
柳來弟得意一笑,她就說誰也沒有她聰明。
五丫猶猶豫豫的出門,正好看到寶丫紅撲撲的小臉蛋兒出來,她穿著新衣服,全家隻有她有的新衣服,五丫有點嫉妒,但是又怕挨打。
她猶豫了一下,說:“寶丫,你有餅乾嗎?給我一點。”
寶丫一愣,說:“沒有呀。”
他家有,但是不經過爸爸同意,寶丫是不會自己拿家裡東西送人的。
寶丫直接就拒絕,五丫一下子就有點受不住了,她立刻說:“我們都是姐妹,姐妹都該互相幫助互相扶持,你有好吃的為什麼不給我?做人不可以這樣自私的。你要是這樣自私,以後就沒有姐妹沒有朋友。”
她嚴肅的說。
寶丫立刻鼓起臉蛋兒,說:“你有好東西都不給彆人,又為什麼要讓彆人把東西給你?我一點也不自私,對我好的人,我才會對她好。”
寶丫又不是小笨蛋,五丫不止一次說這種話了。
以前寶丫都不理會的,但是今天她的話太重了,小姑娘也不客氣了,她重重的哼了一聲,說:“彆想欺負我!”
紹勇:“寶丫,怎麼啦?”
寶丫:“五丫姐姐跟我要餅乾,我不給她就說我自私沒朋友。”
寶丫大聲告狀。
紹勇:“你乾嘛這樣啊!你怎麼這麼煩人,想吃不會讓你媽媽買啊!乾啥要跟寶丫要!”
他跟寶丫最好,都沒跟寶丫要呢。
他大聲:“不許欺負寶丫。”
紹文紹武一直都在外麵,是看了全程的,也點頭說:“五丫,你這樣不好的。”
不管是老師還是爸爸都說過,想要什麼要付出勞動,平白跟人伸手要東西是壞習慣。小孩子不能這樣。再說,小叔也不是摳門的人,隻要幫小叔乾活兒,小叔總是會給一些零食的。
他們兩個還有大丫他們都拿到過好多次的。
所以他們都覺得這樣要東西不好。
“我不是,我……”五丫眼睛蓄起了淚水,可憐巴巴的,她平時也是這樣,一般這樣都是有用的。不過寶丫倒是大聲:“明明是你罵我,我沒有哭,你還要哭!”
寶丫凶凶的哼了一聲,說:“我要告訴我爸爸。”
她轉身就跑回屋,五丫:“哎?”
她還沒開始賣慘呢,寶丫怎麼去告狀了?
“寶丫……”
王一城很快就牽著寶丫出來,他笑著說:“五丫想吃餅乾啊?”
五丫期期艾艾:“我我、我不是,我……”
王一城:“三哥,三哥,你閨女想吃餅乾,這裡這個當爸的怎麼做的,一點也不知道心疼閨女,趕緊去給孩子買一點啊。”
王一林:“啥?”
他隨意的很:“吃啥餅乾啊,今天中午有魚有肉呢,吃餅乾乾啥。哎,你不是買了鞭炮?咱們放鞭炮啊。”
“行啊,一起放鞭炮,我買了好幾盒。”王一城笑:“來,紹文紹武,小叔再給你們一盒,紹勇你也有。”
三個男娃兒呦吼一聲都叫了出來,高興的原地跺腳,恨不能竄個高兒。
王一城揉揉小朋友的頭,說:“護著妹妹是對的。”
他可不是乾什麼好事兒不留名的,他是立刻就讓孩子知道,為什麼給他們東西。
紹勇大聲:“小叔放心,我跟寶丫是一國的,沒人能欺負她!”
五丫:“我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我媽……”
她有些急切的想解釋,但是又不知道該咋說,王一城笑:“行了,都出去玩兒啊,五丫也去,走吧。”
大概是因為話題轉移開了,五丫輕輕的鬆了一口氣。她一回頭,看到他媽趴在窗戶上看著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她縮縮脖子,跟上了其他人,二丫牽住她,說:“你彆跟寶丫要東西。”
六丫樂顛顛:“餅乾哪有放鞭炮有意思!”
五丫看著六丫這樣,一時氣悶,她媽說得對,六丫太蠢了。
大家出來放鞭炮,其實也就是出個院門而已,還是聚在自家門口,這鞭炮可是趕走年獸的,自然要在自家門口最好。何四柱兒一個人站在門口放鞭炮,瞅見王家一群人出來,說:“哎呦喂,你們人可不少,舍得買鞭炮嗎?”
“我們家不舍得啊。”王一城笑眯眯:“所以隻能買一點,全家出動放鞭炮了,你看這個時候我們就太羨慕你了。就一個人,也不用管彆人,就一個人,想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反正一個人,自由自在,還有一個人好啊。”
反反複複的“一個人”。
他話是這麼說,但是何四柱兒已經氣的冒煙了,誰家大過年的不是家家戶戶聚在一起,他們家倒好,愣是說各家過各家的,果然這哥哥娶了嫂子就不行了,都是靠不住的啊。
他陰沉的瞪了王一城一眼。
王一城無辜的笑,還雪上加霜呢:“你一個人做飯做什麼啊?是不是隨隨便便吃點就飽了啊。真讓人羨慕,這吃得好也省。”
何四柱兒氣的不行不行的,罵道:“王一城你個缺德的,就你長了一張嘴是吧?你等著,過年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你等過完年的。“
王一城:“你看,這怎麼還發火了?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但是你也不能找彆人撒氣啊。我們可太無辜了,你哥嫂把你趕出門,又不是我趕的啊。這你都要生氣,你也太小心眼了吧。”
他看著何四柱兒,繼續再接再厲:“哎,要我說你還是該早早結婚,找個對象才是正經的。這樣還有個人跟你做個伴兒,這光棍一個,日子多難熬啊。我也曉得你找不到什麼好的,但是你也被自我放棄啊。”
“你你你!”何四柱兒在即將氣昏過去自己,終於繃住了,大過年,他不能動手。
但是王一城,你倒黴了,你真的倒黴了。
他盯著王一城,凶猛的哼了一聲,隨即轉身就走,那一步步的,簡直像是要給土地踩出一個坑,當然了,他本人沒有這個本事。王一城看著何四柱兒的背影,笑著說:“哎你怎麼走了?這鞭炮不是沒放完?不玩兒了啊?”
何四柱兒回頭瞪向王一城,王一城衝他笑了笑。
挑釁,這是麵對麵的挑釁。
何四柱兒踩著沉重的步伐進屋,越想越氣。他今天本來心情就不是很好,現在更是雪上加霜。這個王一城,這世上怎麼就有這麼最賤的狗東西,他不能算了,一定不能算了,可得給他點顏色看看,不然他還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
這個時候何四柱兒倒是不想是自己率先擠兌人家的,他就是覺得自己受委屈了,吃虧了,他想要報複,他一定要報複,不能算了!可是過年打人,這就太不吉利了。
怎麼辦?
怎麼辦才能收拾一下王一城這個狗東西呢?
他沉思起來。
說實在的,他平時也不太動腦子,所以這一時間門還有點知道怎麼辦才好,他猶豫著又重新走到門口,盯著門外的人,就聽王一城說:“你們小孩兒上廁所小心點哈,我今早上廁所感覺有點滑,這大過年的要是掉進去可尷尬了。你們都小心點。”
“知道啦。”
“小叔我們知道的。”
何四柱兒聽了這話,突然就眼前一亮,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他何四柱兒就是不動腦子,但凡是動腦子。那可是剛剛的。一般人可想不出他這種絕妙的好主意。
他覺得,自己真是太聰明了。
沒人比他更聰明了。
沒有人!
何四柱兒陰森的笑了出來,低聲自言自語:“王一城,我要然你好看!”
他轉頭回家,嗯,這個事兒不能這個時候,得在傍晚的時候,現在巷子裡全是人,肯定不行,傍晚天黑……嘿嘿嘿!
何四柱兒樂嗬個不行,覺得自己簡直是一個天才,卻不知道王一城看著他走遠的方向,也笑了出來,笑的可燦爛了。他不僅笑的燦爛,還很好心的給了王一林一盒鞭炮:“三哥,給。”
王一林瞬間門感動:“你果然是我的親兄弟,小五子啊,咱哥倆好。”
王一海:“你們啥事兒就哥倆好了?咋不帶我?”
他也溜達出來了,還沒到做飯的時候,家裡沒事兒乾,大家都閒散著呢。
至於田巧花?
你說田巧花?
這老太太現在正滿屯子炫耀自己的新衣服呢,這兒媳婦兒給做的新衣服如果不炫耀,那不跟錦衣夜行一樣?在這個沒吃肉都得在嘴巴上抹點豬油吹牛逼的鄉下,老太太做一件新衣服那可是牛逼了。
大大的牛!
她現在是恨不能去所有認識的不認識的家裡都炫耀一下,她這可是一件新衣服,結婚新娘子穿都不為過的,她一個老太太穿的上了明呢。
田巧花天還沒亮就出門了,要不然柳來弟也不能想鬨妖兒。
但凡是田巧花在家,她是連個屁也不敢放的。
她這瞅著一家人都在外麵放鞭炮,小五子也沒再說啥,得意的笑了一下,你看,過年就是過年,就算是有什麼不愉快,誰也不會計較的。這不,小五子都沒當回事兒?
她哼著小曲兒,快樂起來。
此時王一城倒是在門口放鞭炮,王一山和王一海也都出來了,王一山沒跟他們混在一起,直接離開巷子,去大舅家轉轉,也就是田建國家。
王一海正在賴著王一城:“小五子你看你,你給我一個唄?大家都是兄弟,你都給老三了。”
王一林嘿嘿笑,很得意。
王一城:“我那不是給你兒子一盒了?”
他說:“你看你,大家都是這個家裡的人,都是一樣攢私房錢,你咋這麼沒用?”
王一海:“……”
你存私房錢怎麼還說的這麼大聲。
再說,我媳婦兒不像你媳婦兒那麼有錢啊。
他瞅一眼自己兒子,確實多了一盒,感歎一聲說:“兒子啊,你給爸一個唄。”
紹勇看了他爸一眼,跑開了。
王一海:“這個小兔崽子。”
他罵了一聲。
大過年的,大家都在門口放鞭炮熱熱鬨鬨的,隔壁顧家人也出來了,作為家裡唯二的兩個孫子,大驢子和二驢子都有鞭炮的,雖說這東西不便宜,但是但凡是家裡條件還可以,過年都會給孩子買個樂嗬一下。巷子裡不少的人呢,各家都有人出來玩兒。
二驢子輕蔑的看著紹勇他們一幫孩子,說:“我的鞭炮最好。”
“你吹牛,我家的才最好。”
“比一比。”
“比就比。”
二驢子覺得,自己家的東西才是天下第一好,彆人不可能比得上,但是他很快就看到,人家小孩子都不止一盒,就連寶丫個女孩子都要。
他瞬間門怒了,指著寶丫說:“你個女娃兒玩什麼鞭炮!”
寶丫:“關你什麼事!我又沒花你家錢!”
“就是,又沒花你家錢,你多管閒事兒!”紹勇趕緊維護寶丫。
二驢子好氣啊,他瞪了一眼寶丫,說:“那你敢跟我比嗎?”
寶丫:“那有啥不敢的?”
她可是很大膽的哦!
寶丫揚著下巴,說:“你最愛哭了,你輸了不許哭鼻子。”
二驢子跳腳:“我才不會哭鼻子,你胡說,你個丫頭片子胡說。”
寶丫:“略略略,愛哭鬼!”
二驢子好氣,一旁的大驢子已經十三了,他揉了揉額頭說:“你跟一個女娃兒比什麼,掉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