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城和洪月新結婚有一段日子了, 但是相比於他上次結婚很快跟唐可欣熟悉，這次倒是一點也沒有。
因為，他壓根就不怎麼能見到洪月新啊, 得虧是一個廠子, 如果不是一個廠子的，見得更少了。洪月新這個人真是一個工作狂。大概是因為他們廠子剛起步的關係, 洪月新那可真是憋了勁兒的想要乾出點成績，這一個廠子有成績又不可能是從天而降, 自然要有人帶頭拚搏。
洪月新就是這樣的人，其實最開始的時候, 還有人在背地裡嘀咕，這怎麼就安排了個女廠長呢？
畢竟啊，不管什麼時候總是有一些人覺得女子不如男, 但是吧, 這廠子開了半年了, 可沒人敢嗶嗶洪月新一句不好，這倒不是因為她不苟言笑，而是因為，她那是全心全意的撲在廠子上。
就說現在結婚了, 她也是早出晚歸, 大家鮮少看見她跟王一城兩個人走到一起, 彆看他們是同一個廠子上班，但是很少看到他們一起上班，洪月新都是早早出門, 倒是王一城，幾乎都是卡著點出門。
這個，大家也說不出啥。
畢竟, 這家裡還兩個孩子呢，總的有個人管吧。
他家就是有點典型的女強男弱了。
王一城倒是不管彆人的閒話，他住在村裡的時候，那光是吃的就跟現在是天然之彆啊。現在一周他最起碼保證三天有肉，在村裡的時候，一個月也就一兩次了。
而且村裡可沒通水電，這哪裡一樣啊。
王一城不管彆人的眼光，他在乎的是過的舒不舒服，隻要過的舒服，其他都不重要的。
這不，他又請假了。
那個，這事兒真是不能怪他啊，今天是孩子們開學的日子，第一天開學，他們又去了鄉下的小學，總不能讓他們自己走去吧，這靠譜嗎？
王一城一早叮囑兩個小孩兒換衣服。
其實雖說是王一城照顧家，但是現在的活兒真的沒有比以前更多很多。畢竟，這城裡有水有電的，都不用出去挑水撿柴什麼的，收拾家的話，他慣常都是叫了小錚還有寶丫幫忙，他原來的房間也是自己收拾啊。
要說唯一多了的，就是做飯。
什麼，你說洗衣服？
王一城打算找家裡人幫忙，既然條件允許，他可以找人乾啊。
就是這麼精明。
王一城自己換了一件半袖白襯衫，穿著長褲，他不樂意穿涼鞋，打小兒就不愛穿，這個天氣穿皮鞋怪熱的，他索性換上了一雙布鞋，他老娘納的千層底兒，那穿著可真是舒服的咧。
王一城梳了梳頭發，就看寶丫換好了，今天第一天開學，小姑娘穿了一條紅裙子，就是王一城結婚那天那條。一雙白色的小襪子配涼鞋，王一城問他閨女：“你川力愛你感謝，穿襪子乾啥？”
寶丫低頭看看，說：“舒服呀。”
王一城：“……？？？”
他想說什麼，就聽寶丫又說：“我覺得這樣好看。”
王一城：“啊這……”
他閨女的審美是這樣的嗎？
再看小丫頭滿臉期待的樣子，他果斷的點頭：“真好看。”
行叭，隻要孩子喜歡，怎麼都是最好看的。當爹的可不能拆台。
他說：“來，我給你梳頭。”
寶丫梳了兩條小小的麻花辮，因為頭發不算長，又有一些自來卷兒，小姑娘的發尾翹了起來，頭發也毛茸茸的，看起來格外的可愛。小孩子嘛，隻要長得白白淨淨的，收拾的乾乾淨淨的，那怎麼看都是玉雪可愛的。
王一城收拾完了閨女，又看向了小高錚，小男娃兒穿了一身海軍藍的上衣短褲，看著頭發梳的乾乾淨淨，王一城滿意，說：“行，背上書包，走吧。”
王一城領著兩個孩子下樓。
鄰居探頭看了出來，他們這一層住的是四家，隔壁的老大媽有幾分於大媽的色彩，整天盯著彆人家的八卦，他都懷疑，這貨甜甜晚上不睡覺，就貼著牆壁聽他們家的動靜呢。
王一城笑著打招呼：“袁大媽，你這一大早的，不送孩子上學啊？”
袁大媽跟田巧花差不多的歲數，住在兒子家裡，她兒子是個有能耐的，在周圍名聲也很好，不過這個袁大媽名聲不太好。倒不是偷雞摸狗，而是她太好事兒了，整天蹲在人家門口聽牆角，十分惹人不高興。
不過王一城倒是沒跟她鬨過，畢竟是最近的鄰居，總是要打個招呼的。
袁大媽：“我家在公社念書，近的很，晚點走也行。哎不是我說，小王啊，這孩子好好在城裡讀書多好啊，這送到農村。是不是不太好啊？農村哪裡能跟城裡比？這教學也不行啊。”
她語氣裡有著濃濃的優越感。
王一城笑著說：“大媽，這話不是這麼說的，你看我也是讀過書的，我知道的，小學教的一點都不深。其實在哪兒讀書，差彆會有，但是又不是那麼大。如果是比較笨的孩子，那可能就要多考慮了。但是我家這兩個都挺聰明的，既然聰明，學校教的又不深，那麼在哪兒讀書都是一眼的。所以我就想著，還是由著孩子的心意，這人要是長大了。要操心的事情就多了，要忙碌的事情也多了，就不能像小時候這麼快樂了。短短的快樂的少年時光，我自然是希望他們能夠過得開心。村裡小學跟公社小學又不是天差地彆，既然察覺小，那就讓他們還是回村裡讀小學，快快樂樂的過一個美好的童年，也很好的。”
他叭叭叭一大通，袁大媽倒是一下子還反應不過來怎麼反駁這個話。
王一城：“那我先走了，我們可不比公社近，其實啊，我要是圖省事兒就讓他們去公社讀小學了，我多省事兒啊。但是我這人就不是一個怕麻煩的人，我更是知道，孩子們的想法是很重要的。我寧願自己辛苦一點早晚接送孩子，也要讓孩子過的開心，這當父母的，不就是希望孩子過的開心嗎？”
他笑了笑，領著兩個小孩兒下樓。
袁大媽：“……”好像，還真是沒法兒反駁。這小子也太能叭叭了吧？
王一城領著兩個人下樓，小錚突然說：“我不喜歡她。”
大概是因為從小就被人議論，他對這種事兒有些本能的排斥。不管是不是心懷惡意，但凡是觸碰到了這個線，他都不是很開心。
王一城倒是挺淡定的，他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也沒什麼道理教我們要喜歡每一個人。”
小高錚驚訝的抬頭看向了王一城，以前每個人都告訴他，做人不能那麼斤斤計較，隻有王叔叔說，可以不喜歡。他抿抿嘴，有點說不好的滋味兒。
王一城把兩個孩子都放在自行車上，前邊一個後邊一個，說：“好了，出發！”
他一溜煙兒騎了出去，嘿，他也不是不能騎快，騎得慢，那是懶。
人家彆人一大早都是騎車上班，他倒好，一大早騎車往村裡趕，好在今天是請假了，不然肯定來不及。
王一城騎車載著兩個小孩兒回村，也沒回家，直接奔著學校去，他還一路叮囑：“今天是第一天開學，就是半天的課程，你們放學了就回奶奶家，我們下午在這邊玩一會兒，傍晚再回家。”
“好！”
王一城：“我不能每天請假，以後我上班了之後，白天你們不管是一天還是半天，反正放學了都在奶奶家，傍晚的時候我來接你們。昨天不是把鑰匙都給你們了，你們可以回家。咱們在這邊也是有住處的。”
“好。”
王一城：“咱們這個小學的生源是周遭三個大隊的，人是很不少的，人都就有摩擦，如果你們跟人鬨矛盾，就趕緊找幫手。咱們老王家讀書的可不少，叫你哥哥姐姐他們幫忙。小錚你也是，有人欺負你，你就找妹妹幫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也彆覺得自己是男子漢，小孩兒就是可以軟弱的。哎不是，其實吧，找幫手不是軟弱，這是計策。沒道理就跟個二傻子一樣吃虧？你們都不要害怕打架，隻要你們占理兒，後麵的事兒有大人呢。當然了，就算是不占理兒，大人肯定是無條件站在你們身後的，因為咱們才是一家人，我這人，幫親不幫理。”
“知道啦。”
小寶丫脆生生的。
小高錚到底是大一點，抿抿嘴，嗯了一聲。
他現在深深的憂慮，就王叔叔這樣教孩子，寶丫真的不會被教壞嗎？
不過，他想到王叔叔的話，心裡也舒坦。
這種被人維護的感覺，真好啊。
他覺得，王叔叔是這個世界上最懂小孩兒最好的大人，彆人也很好，但是都比不上王叔叔。因為就算是他姥爺他舅舅也要說，事情要有是非黑白，不能犯錯不能這樣不能那樣。
隻有王叔叔說，他幫理不幫親。
這話不對，他不是小孩兒啦，已經十歲了！他知道這個話不對，但是，他就是喜歡這句話，喜歡被無條件的維護。
小高錚翹著嘴角，一大早的就心情好好。
寶丫也心情好好，她終於要上學了。等上學了，她就可以學很多東西，也會懂很多東西，最最總要的是，爸爸說，學的好了，以後就不用在地裡乾活兒，真是想一想就開心。
她不喜歡乾地裡的活兒，好累的。
寶丫攥緊了小拳頭，覺得自己今天一定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還彆說，這兩個小孩兒今天都挺高興的。
王一城他們很快的到了學校，現在是開學季，學校的小孩子還是很多的，今年難得的大家都重視了教育，不少人都領著孩子過來了。大孩子還好，一年級的小豆丁來說，這畢竟是第一天。
孩子們的班級都是提前就已經分好了的，寶丫是在一班。
王一城：“我們先去送哥哥好不好？”
小高錚：“我們先送寶丫。”
“那也行，都一樣。”
這一次一年級竟然破天荒的開了三個班級，但是學校心裡是有數兒的，堅持到六年級還在讀，能湊成兩個班級就不錯了。彆說他們鄉下的學校，就連公社，乃至縣裡的學校，也是每學期都有人慢慢不讀的。
說是最後剩下兩個班級，那是美好的願望，往年到了六年級，都隻有一個班級。而且，也不是滿員。
大半兒的孩子都是讀著讀著就不讀書了。
王一城領著寶丫來到一班，謔！
一進來就感覺到了，這屋子裡的小孩子就跟小鴨子一樣，呱呱呱。
他們來的不算早了，已經來了一大半兒了，小紹勇看到妹妹，趕緊招手：“寶丫，這裡這裡，你跟我同桌。”
他這麼一叫，小崽子們倒是都齊刷刷的看了過來，隨即個頂個的眼睛一亮。
寶丫穿的很可愛啊。
他們這麼一群小孩兒，有的是本村的，還有不少外村的，都羨慕的看著寶丫的新衣服還有新書包。寶丫趕緊進了教室，坐在了紹勇的旁邊。
她衝著門口招手，說：“爸爸，你去送小哥哥吧。”
王一城：“行。”
他笑了出來，又掃了一眼，這一個班竟然四十來個孩子，四個班就是……嗞~一百六！
這可真是太多了。
他念書那年，一年級一共二十八個孩子，你看看，這差距多大。
王一城領著小高錚去了四年級，四年級在二樓。
他們這個學校是個二層的小樓，算起來，他們公社好幾個小學，除了公社小學，這邊已經算是條件很好的了。相比於寶丫這種一年級小豆丁統一入學。
高錚這種就是轉校生了，王一城還是主動領他去了辦公室，小高錚也在一班，四年級兩個班，但是一個班隻有將近三十人，跟一年級密密麻麻的小豆丁沒法兒比。
就這，還是因為之前招工要求學曆了。
不然的話，現在退學的會更多，今年退學的少，就是因為這個。
四年一班的班主任是一位老教師，當年教過王一城的，難得的是一位女教師，她都教過王一城，可見歲數不小。今年已經快五十了。不過瞅著她倒是也沒那麼快退休，主要是，現在老師不夠用。
這一年級就這麼多小崽子，老師哪裡夠用？
彆看知青有文化，但是實際上，各個學校用知青做老實還是很少的。
大家都有種隱秘的想法，知青算是外人。而且知青如果一旦有了回城的機會走了，到時候一撂攤子，他們還得再找人頂上，也很麻煩。
終於本地人，沒有高中學曆，學校也不能用。
所以人手根本不夠。
這就是本地很矛盾的地方，他們本地就是這麼奇怪，既處處要求有學曆，但是很多人家還是如同顧老頭和吳阿婆一樣，怎麼都不重視這件事兒。
看起來真是讓人不解。
不過，隱約又能理解。
就是，雖然讀書很重要，有學曆很重要，可是能得到的總是少，很多人即便是知道也不舍得這個前期投資。
這就導致，有些崗位確實缺人，但是沒有合適的。
王一城以前的這位班主任姓華，王一城跟她熟悉，笑眯眯的打招呼：“華老師，我來給您添麻煩啦。”
華老師推推眼鏡，起身出來：“你小子最近動靜可不少。”
王一城無辜的睜大眼，說：“我可是個老實人。”
華老師嘴角抽了抽，你要是老實人這世上就沒有什麼老實人了，你可真能瞎說，不過今天是開學日，可沒功夫寒暄，她說：“行了，我知道你來送孩子的，交給我吧。”
她說：“你叫高錚是吧，你跟我一起去班級吧。”
這個是校長叮囑過的，要好好的照顧。
畢竟啊，這是汽修廠洪廠長的兒子，算是他們學校裡最有背景的一個了。一般這種孩子，可不會來鄉下讀書。他們校長也不是存心巴結人，是怕出事兒啊。
誰不知道，這孩子出事兒過一次。
正是因此，老校長也不怕這孩子身份不同到時候有個什麼。
華老師領著小高錚回教室，王一城站在門口看，不得不說，相比於小豆丁還沒到齊嘰嘰喳喳，四年級幾乎已經到齊了。
華老師：“我給大家介紹一個今年轉學來的新同學，高錚，高錚，你自我介紹一下。”
小高錚：“我叫……”
王一城是了解華老師這個人的，這人不光重視學習，也重視品格教育，所以小高錚來她這邊也不用操心。王一城眼看著小高錚去座位坐下，在窗外擺擺手示意了一下，這才下樓走人。
彆看一年級小豆丁都是第一天上學，不少都是家長送來的，但是一般家長都是送來都走，誰也不會在這裡陪著，怎麼的？家裡活兒不用乾了？地裡不用上工了？
可沒那個功夫全然的盯著小孩子，所以一樓其實沒啥人，操場裡家長挺多，也是送來就走。這像是王一城這樣到處溜達的，很少見的。
王一城又來到一樓的窗口，往裡一看，孩子又多了一些。
他看到了熟悉的香織和二驢子，他們都是於招娣給報名交的學費，就是不知道這兩個孩子，這顧凜甩脫不開陳文麗，跟於招娣就沒關係了，也不知道於招娣會不會要這個錢。即便是不要，下學期他們的學費也白扯。
不過，陳文麗真是個狠人啊。
聽說陳文麗都給吳阿婆薅禿了。
那個精彩的場麵，他是沒看見了，不過他雖然沒看見，但是卻聽幾個小崽子繪聲繪色的給他表演了，就是能耐啊。這怎麼打，就能給人薅禿呢。
這事兒都過去大半月了，將近一個月了。但是聽說吳阿婆還是沒長頭發呢。
太慘了，真是太慘了。
嘻嘻。
哦不，他怎麼這樣，做人不可以這樣啊，怎麼能嘲笑彆人呢。
他可不該那樣1
他的視線很快的轉移到了其他人身上，他們村子裡讀書的孩子還不少，不過孩子們都是穿插著來的，總不能一個大隊就是一個班級，他們大隊的小孩兒是平均分配在四個班級的。
不過也有一些熟悉的麵孔，狗蛋兒，就是藥匣子的外孫子，他也讀了一年級，他大名兒叫薑望雨。
這孩子出生那年，正是他們過了困難三年之後的第二年，那兩年生的孩子，基本都叫類似的名字。像是薑望雨，基本上子麵兒上的意思，希望下雨。
下雨了田地才能肥沃。
他比寶丫大一歲的，今年報名的孩子多，他聽說，最大的還有十歲的，這是以前不打算上學，但是現在見到好處，又送來的。不過村裡七歲的孩子上學也是有幾個的。
怎麼講呢。
孩子上學早，也是有優勢的，反正小不點在家也乾不了什麼大活兒，不如早早的上學，這上學早畢業也早，到時候這就是優勢啊。所以七歲，也是有的。還不少呢。
除了這幾個，王一城倒是沒有看見紹勇的好兄弟朱壯壯，朱家不會不送孩子念書，他應該就是分到彆的班級了。王一城又在孩子裡看到了黃婷婷。
黃婷婷本來可不是叫這個，她是老顧家棗花一起上山挖菜撿柴的小夥伴，他們那一群女孩子，隻有黃婷婷念書了。
雖然棗花受了她奶吳阿婆的影響也會在小姐妹裡宣揚讀書沒有用。但是這小姑娘可不聽棗花的，她堅定是要讀書的，有些小孩子打小兒就比彆的孩子看事情長遠，這小姑娘就是了。
她反正是看到讀書的好了，他家倒是也說話算話，她幫著家裡多乾活兒，家裡就送她念書。為了讀書，原來的名字都改了，畢竟原來土了吧唧的名字上學叫起來也不是很好聽。
可見這家子也是重視孩子的。
其實也不僅僅是她，改名的也有不少個呢。
教室內嘰嘰喳喳的厲害，還有好多個陌生的麵孔，應該都是彆的村的小孩兒。王一城看了一會兒，這才離開。他走的時候，寶丫還在喳喳喳，她正在給紹勇還有狗蛋兒講自己在公社的經曆呢。
她小小聲，偷偷不敢看香織和二驢子，十分小聲的問：“吳奶奶的頭發長起來了嗎？”
紹勇也學著寶丫的樣子，鬼祟的說：“沒有長，一點都沒有長，村裡人都在打賭，賭她的頭發還能不能長起來了。”
寶丫哇哦一聲，說：“我看到打架了，我都看到了，他們兩個都好厲害哦，這樣那樣……反正就超厲害的。”
紹勇：“你看見了！”
他瞪大眼，說：“你也太幸運了吧？吳奶奶還說她打架沒有輸。”
寶丫很肯定：“她騙人，她輸了，她根本打不過陳知青，陳知青那手揮舞的可快了。刷刷刷！吳奶奶的脖子就全是血溜子。”
紹勇和狗蛋兒聽得呲牙裂嘴，彆看狗蛋兒比他們大一歲，但是個子並不高，他就坐在紹勇的後麵。三個人一起嘀嘀咕咕。
狗蛋兒小聲：“吳奶奶還找我姥爺了，問能不能買到長頭發的藥。”
“有嗎有嗎？”
寶丫和紹勇很好奇。
狗蛋兒搖頭：“當然沒有啊，如果有，我姥爺的頭發怎麼會那麼少？”
“對哦！”
坐在的另一側前麵的顧香織：“……”
她嘴角抽了抽，你們雖然小聲，但是我都聽見了。
寶丫：“吳奶奶還說，如果陳知青想嫁進他家，就踩著她的屍體進門！”
寶丫記得可清楚了。
兩個小孩兒又“哦豁”一聲。
香織忍不住了，拽著椅子湊到了他們身邊，說：“我也聽聽。”
寶丫：“……”
紹勇：“……”
狗蛋兒：“……”
寶丫眨巴大眼睛，問：“你不生氣啊。”
香織：“我有什麼可生氣的，我奶真是那麼說了啊？”
寶丫點頭：“說了。”
頓了一下，她想了想，認真說：“可是陳知青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