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富禿了!
鞭炮散開事兒不大, 可是好巧不巧,有一顆鞭炮獨獨中意了賈富的腦袋,掉在了他的腦袋上, 誰讓, 他走在最前頭一個呢。滅火很快, 但是頭發燒的更快。
眾目睽睽之下,他火速的禿了!
都說丈母娘看女婿, 越看越滿意,相信吳阿婆看到跟她一樣禿了的賈富, 應該是更加能夠體會這句話。畢竟, 同禿相憐麼。
鞭炮很快的沒聲兒了, 但是吧,現場也很快的安靜了。
詭異的安靜!
“啊啊啊!我得兒啊!”賈老太一下子撲上去, 賈家的幾個扶弟魔姐姐也仿佛死了爹一樣衝上去:“老嘎達啊!”
幾個女同誌全都撲過去, 歇斯底裡的哭喊,嗷嗷的,賈老太很快的反應過來, 直接衝著放鞭炮的兩個就去了,一人一把“土豆絲兒”,好懸這老太太長得矮, 一爪子過去, 給脖子上鬨了一大道血溜子。
這要是高點撓到臉上,那可就要破相了。
“你們這缺德的玩意兒啊, 你們是故意給我兒子下馬威啊,你還我兒子頭發,你還我們!”
“你這是乾什麼!~”吳阿婆哪裡容得了這個女人欺負自家人,也衝了上去:“這都是意外, 你打我兒子乾什麼,有本事你在自家辦啊。比來我家辦酒席,還敢逞凶?”
兩個老太太扭打在一起,賈家幾個女同誌立刻衝上去,局勢瞬間一邊兒倒。
“你們乾什麼,還不趕緊上去幫忙,咱媽都要吃虧了。”顧老大爆喝一聲,顧家幾個兒媳婦兒也衝上去了。現場頓時上演全武行。大家默默的後退許多步,這幾個娘們打紅眼了啊,不管是誰,嗷嗷的撓。
寶丫一乾小孩兒更是心有餘悸的看著現場這個壯觀的場麵,一個個再回頭看王一城,那可真是慢慢的感激,如果不是寶丫爸爸收留他們,他們現在還在外麵呢。
這可太嚇人了。
這打紅了眼的現場,就連顧家的男人都慫巴巴的不敢入場,賈家的幾個女婿也沒衝進去,隻要大蘭子,飛奔出來尖叫:“你們乾什麼,你們到底要乾什麼,要不要我好好結婚了,快住手!”
鬼才聽她的!
大蘭子埋怨哥哥:“你們買鞭炮就不能買好一點的嗎?這好好的鞭炮怎麼就散了!你們存心讓我不痛快是吧?”
她反正是要嫁到賈家了,那麼對自己娘家就沒有一點情誼了,直接怪罪娘家。
“你怎麼說話呢?”顧老大不樂意,說:“我們鞭炮都是在供銷社買的,誰知道會這樣。”
大驢子瞅了一眼二驢子,低聲說:“鞭炮缺了很多,我看二驢子偷偷進屋過……”
家裡就兩個男娃兒,他已經不小了,但是二驢子還小,以後難免比他更受偏愛。所以大驢子逮著機會立刻上眼藥,要讓二驢子不好看。
果然大蘭子一下子反應過來:“對,二驢子,是二驢子,你偷我的鞭炮了是不是?是你故意拆散了對不對?是你媽媽指使的對不對?”
她忿忿:“二嫂,你個喪儘天良……啊!”
顧二哥一個嘴巴打了過去。
小妹不仁,他也不義!
“你竟然這麼編排我們,我們白對你好了,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有了男人就胳膊肘往外拐,你就缺大德了。”
“啊啊啊。你敢打我!”
現場又混亂起來。
這要說起來,他們村子結婚也不少,但是結婚的這麼熱鬨的,真是沒咋見過。雙方真是你爭我奪,劈裡啪啦。香織眼看大家打的十分勇猛,瞅著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她,默默的來到廚房,飛快的挑了好些快雞胸肉雞腿肉,包起來就藏好。
她抬手扒拉一下,讓雞肉顯得多,這才又飛快的出來。
她才不管彆人吃不吃,她反正要吃。
外麵的戰火如火如荼。
大家看的也是如癡如醉。
小高錚就格外真心的跟寶丫感歎:“寶丫啊,我以前果然還是見識太少了。”
寶丫:“哎?”
小高錚:“真的,以前見識太少了,這一年見識過的,比我以前那麼多年加在一起還多。”
寶丫:“……”
她撓撓頭,仔細想了想,說:“那我見識挺多的,他們一直都這樣。”
他們村子時常有熱鬨,所以寶丫算是見多識廣呀。
“他們這麼打,不會出事兒吧?”
寶丫:“不知道哎,反正也跟我們沒有關係呀。”
小寶丫這一點就很像爸爸了,骨子裡不是那種舍己為人的。
“我們又打不過,出去受傷怎麼辦?老老實實看熱鬨吧。”
“這倒是也對。”
小高錚都有點習慣了。
好在,雙方果然沒有打很久,他們雖然不勸,但是過來吃席的總是要勸一勸的。
“你們大家的彆打了,這樣下去這婚還結不結了。”
“是啊,這要是錯過吉時怎麼辦?這結婚不是就講究個喜慶嗎?有什麼事兒不能好好坐下來說一說的?”
“我看也是,你們可是親家,不至於,真是不至於。”
……
勸說的人還是很多的,現場雖然十分失控,但是到底還是勉強繃住了。幾個人終於收手。
不過吧,各個兒的衣衫不整,頭發更是亂糟糟,互相撓對方,傷口也不少呢,這要是說親戚相親相愛,可沒人相信。
“好了,趕緊進來吧,丟人現眼。”顧老頭陰沉著臉,他家又丟人了。
“進什麼進,大閨女,你去把廚房東西收了,我們走,我們不在這邊吃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賈老太:“什麼意思?反正接了新娘我們就走。”
她瞪了大蘭子一眼,說:“你還快點拿上你的嫁妝?”
大蘭子有幾分尷尬,她的娘家,沒有給她準備任何嫁妝。
更有甚者,衣服都不讓她帶走的。
大蘭子真是不理解,這哪裡是什麼親爹親媽。
賈老太:“快一點啊。”
大蘭子沒法子,隻能隨便包了點東西,出了門。
吳阿婆:“你們不許把東西拿走,你們不許……”
“土匪啊!搶劫啊!”
又開始嗷嗷了,不過這一次顧老頭倒是說:“讓他們拿了走,我也不想看見他們。”
一場婚禮,就這麼離奇的結束了。
賈家的人浩浩蕩蕩的出來,說:“我們走!”
“哎等等,這不吃席了?那我們……”
現場的客人,可是隨禮來的,這竟然不管飯了?
賈老太義正言辭:“我們家出了點問題,實在是沒有心情照顧你們了,這一次的酒席就算了。”
“臥槽!”
“我們隨禮了啊!”
“你家怎麼能這樣。”
這下子真是所有人都怒目相向,媽的,怎麼就有這麼不要臉的。
這不是,這不是騙錢嗎?
“我真是無語了,你們家要臉不?”
賈老太:“你們怎麼這樣,就饞這麼一頓飯嗎?我兒子都這樣了,我們家多難啊,你們就不能體諒一下嗎?兒啊,媽看看。”
賈富不耐煩:“走走走。”
他可不想繼續留下了。
“好!”
這一家子真的就走了,就……走了!
顧家:“………………………………”
來參加酒席已經隨了禮的:“我他媽嘩了狗了。”
“以後我跟賈家,老死不相往來!”
“老天爺怎麼不一道雷劈死他們!”
圍觀的清水大隊眾人:“……”
說真的,在今天這個情況下,大家再看顧家,滿滿的都是同情了,因為正常人誰家想要攤上這樣的親家啊。最關鍵是,大蘭子也是個不著調的,竟然就這麼跟著人走了。
“這大蘭子有點像黃翠芬啊,真是滿心都撲在男人身上。”
“說起黃翠芬,我昨天還看見了。”於大媽小聲說:“昨天黃翠芬來咱們村子了,還上山跟何三柱兒幽會了,我都看見了,在草地上滾來滾去。”
“我的天。”
“你你你,你講真的啊,我聽說黃翠芬今天結婚啊。”
於大媽:“我要是說假話,讓雷劈死我。”
“啊!”
“這……”
“她是瘋了嗎?這都分開了,這是乾啥啊,再說她都要結婚了,不能好好過日子嗎?”
“人家對何三柱兒愛的深沉!”
“快來人,快來人啊!村口來了外村的,把何家的玻璃都砸了。”大家正議論,又傳來氣喘籲籲的叫聲,眾人驚呆的往外看:“怎麼回事兒。”
“是黃翠芬的男人。”這人剛說完覺得不對,解釋說:“是黃翠芬的新男人,她也今天再婚,新郎今天接親的時候聽說翠芬昨天還來找何三柱兒幽會。這不就領著一幫人過來了,已經給何家的玻璃砸了。”
“我的天啊。”
“今天事兒怎麼這麼多啊。”
“今天結婚的也多啊,不是說今天是結婚的好日子嗎?大家都選今天,我看這也不準啊,兩個婚禮都出問題了。”
“可不……”
“快去看看。”
“何家最近也是倒黴,事情特彆多。”
“還不是自找的?”
剛才才醒過來的何四柱兒:“是鬼報複,一定是鬼報複!他不能直接對我們動手,就會化作他人的樣子折騰我們家,所以我們家才一直倒黴,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咣當!
何大柱兒直接一板磚給老四打昏了。
他心裡也怕死了,更是十分相信老四說的,這要不是這樣,他們家最近怎麼會這麼倒黴呢。可是他都要害怕死了,也不敢讓老四繼續說下去,今天人多,人多眼雜,又不是隻有他們村子的人,他可不能讓這個小子宣傳封建迷信。
他把何四柱兒打昏了,說:“我家老四最近時常癔症,不能讓他發瘋。”
他叫喊:“姑,姑……你照顧一點老四,我回家看看去。”
何大媽:“……”
她露出溫柔的笑,說:“好,我來吧。”
她柔聲:“我這一個人也抬不動,老李頭老張頭,幫個忙好嗎?顧大哥,你也來幫幫。”
顧老頭:“成。”
吳阿婆抿抿嘴。
幾個老頭兒都去幫何大媽,何大媽手指不小心碰到顧老頭,抬頭笑了笑。
是不是真的不小心,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王一城掃到了,呲牙裂嘴的,噫~辣眼睛。
他默默搖頭,覺得真是看不懂,這些老頭兒都圖啥啊。
至於何大媽圖啥,他倒是能猜到,不過這些老菜梆子……
“爸爸,我們去看看嗎?”
王一城:“我去,你不去。”
寶丫一下子眼睛圓溜溜,不服氣:“為啥我不能去?”
王一城:“你去乾什麼?沒聽說是人家外麵的人過來嗎?你個小豆丁,如果被打到怎麼辦?”
寶丫糾結了。
王一城:“等爸爸看了告訴你,好不好?”
寶丫:“可是我沒有看到第一現場。”
王一城隨意的很:“嗐,你還小呢,以後熱鬨多了。也不差這麼一點。”
寶丫:“好像很有道理,又好像沒有道理。”
王一城:“你自己玩兒。”
寶丫:“好的吧。”
大概是覺得小五子叔叔說的有點道理,寶丫沒有去,其他小孩兒也沒有去。
不過小朋友們一個個都出了門,一起去寬闊的地方玩兒去了。寶丫咋咋呼呼:“我跟你們說哦,我家住在這裡,經常聽到隔壁巴拉巴拉……”
“寶丫說的沒有錯,他們家……”
大人們趕場兒看下一場熱鬨。
但是小孩子們倒是不用,一個個搖搖晃晃的。
現場的人很快的就散了,王一城他們也出門奔著村口的何家去了。他剛到,就看到公安把過來鬨事兒的帶走了。就連何家的人都被帶走了。
王一城:“臥槽!”
他這緊趕慢趕,竟然來遲了?
“這公安怎麼來了?”
他戳了一下前麵的人,嗯,不是旁人,看熱鬨一號選手二賴子。
二賴子來的又是最早,又是!
他說:“那什麼,你相信真愛嗎?”
王一城:“……”
他嘴角抽了抽。
二賴子也不是想要等他的回答,而是激動的說:“我跟你說啊,這黃翠芬對何三柱兒可真是真愛了。這公安是她找來的、”
王一城:“臥槽!”
饒是文明人,也忍不住講臟話。
“咋回事兒?”
二賴子手舞足蹈的描述:“黃翠芬被人拆穿昨天來咱們村跟何三柱兒優惠,她的新男人當場就打了她,還帶人過來了,說是要讓何三柱兒好看。黃翠芬對何三柱兒那多愛啊,生怕何三柱兒吃虧,自己也衝出來,直奔著公社就去了。這不,直接報案說她那個男人要殺人,就把公安領來了,人都被帶走了。”
二賴子大受震撼。
王一城,也是一樣。
王一城感歎:“愛情真是盲目啊。”
黃翠芬這到底圖什麼啊。
“遲盼兒呢?”
這何三柱兒可又找了,何三柱兒不是單身的啊。
他們倆雖然沒有辦酒席,但是在事情一鬨出來之後立刻就登記結婚了。這是要堵住悠悠眾口的。
“遲盼兒也跟著去了,她說他家是男人,不吃虧。”
王一城:“……”
他又很受震撼。
遲盼兒可真是一個奇女子。
不過吧,王一城四處掃了掃,說:“最近沒看到陳文麗啊?這樣的場麵,她不在?”
二賴子搖頭:“沒見著,最近都沒怎麼見著陳文麗,成天早出晚歸的。不過陳文麗不在也好,她在就是咱們村子的人倒黴;她不在去外麵謔謔,就是外麵的人倒黴。”
“你還挺了解的。”
“嗐,那可不是。”
二賴子:“這誰要是找了陳文麗,那可真是……嘖嘖。”
“找我怎麼?”
女人的聲音響起,二賴子:“啊啊啊!”
尖叫出聲。
陳文麗呸了一聲,說:“你們大老爺們真是廢物,背地裡說人小話兒,不要臉,狗東西!”
王一城笑眯眯:“我們也不是說你壞話,就是詫異這樣的場合你竟然也不在。”
陳文麗冷笑一聲,說:“誰說我一定要看熱鬨的。”
王一城:“顧家的大蘭子今天結婚,結果鬨起來了。”
陳文麗:“臥槽!”
她趕緊問:“怎麼回事兒?”
王一城倒是看向了陳文麗的自行車:“你這……”
陳文麗一下子得意了,說:“我的自行車,不錯吧?”
她驕傲的展示,說:“彆看我這個車子是二手,但是質量可好了,我這個可是鳳凰,這女同誌騎車,就得騎鳳凰,鳳凰最好不過了。”
二賴子:“媽呀,你都買車了。”
陳文麗:“我怎麼就不能買車?你以為我像你一樣,乾啥啥不行?哼!我告訴你,這是老娘憑借勞動賺來的。你看看,你看看我這讓人給揍的。”
她撩了一下額頭,上麵一大塊青,頭發擋住了看不清。
但是撩開能看見。
二賴子:“臥槽,你是去跟人打架賺的?”
陳文麗:“怎麼叫跟人打架?我是去伸張正義。”
二賴子:“……”
他默默的後退一步,這娘們,太凶猛。
二賴子火速閃避,找借口離開。
王一城倒是笑著說:“陳知青倒是厲害。”
陳文麗哼了一聲,說:“彼此彼此。”
這小白臉也厲害,媽的,就靠著長得好嘴巴甜,竟然就能吃上軟飯,她想要抱個首富大腿,就難上加難。
陳文麗頂頂看不上王一城,因為上輩子她對王一城有意思的時候,他竟然不為所動。要知道,她可是城裡來的,她當時也不是真的看上王一城,就跟現在看上顧凜一樣,都是有原因的。
那個時候她隻是覺得王一城家條件好。
田巧花和田建國是堂兄妹,田建國是大隊長,如果有可以回城的機會,他是能推薦也能蓋章的。而田巧花又有工作,她是想要得到這個工作的。
如果她嫁到王家,她就理所當然的覺得這個工作該給她,不給她又能給誰?
她可是城裡來的。
她一個大姑娘樂意嫁二婚,就該被捧著,不僅田巧花的工作要給她,孩子也必須送給彆人養,她可不給彆人當後媽!一個小丫頭,憑啥日子過得那麼好。
萬萬沒想到,王一城竟然看不上她。
因為她反複糾纏,他們家還故意串通田建國讓她去挑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