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城覺的這次出門多少是有點倒黴的。
不過要說完全倒黴, 那倒是也沒有，還多少有點幸運，他們一行人在村裡休息了一宿, 人總算是精神了不少。王一城算是起得早, 一大早就坐在了門口，外麵還在雨夾雪，也幸好王一城穿得多, 不然的話，真是不知道怎麼遭罪了。
這個時候王一城也覺得，倒是該感謝列車長的, 如果不是他當機立斷，他們這一車人還在火車上困著呢，這在車上困得時間越長，人越遭罪越不可控。
倒是不如現在, 雖然昨天累了一天, 也是真的遭罪, 可是大家總算是都出來了。他們這一車人都住在附近的三個村子裡, 可見這麼多人。堅持下去食物又短缺會是什麼狀態。
他們如今在村裡, 如果舍得花錢，最起碼能吃點熱乎飯，就算是不舍得花錢, 屋裡最起碼也是暖和的, 總歸比在火車上遭罪強。但凡是晚一天, 山路都會更難走。他們也會更饑餓。
他看著雨夾雪, 感覺到有人來到他身邊，王一城側眸：“起來了？”沒回頭都知道來的是誰。
薑敏莎輕輕的嗯了一聲，雖然昨天在山上走了一天, 但是他們昨晚到了還是烤了衣服的，雖然還是有些狼狽，但是總算不是穿著濕衣服。
薑敏莎坐在了王一城身邊，說：“怎麼還在下雨啊？”
王一城：“我看這天氣，沒有要停下來的樣子。”
薑敏莎點頭，說：“是啊，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走。”
這人總是不滿足的，昨晚在這邊湊合肯定是比在火車上強的，因為在火車上是會一天比一天遭罪的。但是在這裡湊合了一宿之後，他們自然又想著能趕緊去更舒坦的旅館睡一覺的。
王一城：“我去問問吧。”
薑敏莎不肯離開王一城身邊，說：“我跟你一起。”
王一城嗯了一聲，王一城問主家借了雨傘，又問了的村長家的位置，這才過去。村裡人起得早，村長家一早都已經都起了，他家也不少住宿的。
彆看這住宿的事兒不少，嫌棄這個挑剔那個，但其實啊，人家本地人家還不樂意讓他們住呢，如果不是出了這種大狀況，人又多，他們還不一定樂意管呢。
王一城問：“村長大叔，我們想過來打聽一下，我們那趟車的列車長對我們有沒有什麼說法？這邊去公社多遠，如果去縣裡坐車要多久？”
王一城過來打聽情況，村長倒是實話實說：“不遠，你們走兩個半小時差不多就能到公社了，再走三個小時差不多就能到縣裡了。咱們這邊叫安陽縣。”
倒是列車長從屋裡出來，他昨晚是住在這邊的，住在村長家的基本都是列車員。
列車長一大早的這還是遇到的第一波人，他說：“你們也彆著急走，村裡就一台拖拉機，這雨夾雪路不好，村裡也不能把拖拉機給我們用。如果單靠步行，那麼到縣城就得五六個小時了。你們到了縣城，其實也是困著，鐵路那邊出了狀況，影響的是大多數，我們就算是去了縣裡恐怕也是困著。”
王一城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不過他想著去旅館住總是會方便一點，另外也是給自家閨女報個信兒。不知道寶丫昨天沒有接到他們，有知道他們火車在路上被堵了，會多擔心。
王一城：“我也知道，不過這路上出事兒，總是擔心家裡不放心的。”
“還是再等一等吧。”
王一城想了一下，看向了薑敏莎，薑敏莎：“那我們看看彆人的打算吧。”
他們到底是也沒強求，不過又打聽了一會兒情況，這才跟薑敏莎一起回去，薑敏莎：“你彆擔心，我相信美寶他們也不會太慌亂的，畢竟我們這麼多人，想也知道不會有什麼事兒，倒是你，胳膊還疼嗎？”
王一城：“還行。”
他本來就受傷了一點，然後差點掉進陷阱的時候又拉伸了一下，胳膊確實沒有那麼舒服。不過他倒是不太擔心自己，相比於昨天的這個時候，今天是好過很多的。
兩個人一起往回走，就見先頭兒火車上的一家四口，他們來的晚一些，因此沒跟王一城他們住在同一家，不過距離不算是很遠，一大早的一家四口也是出來看情況，就遇到王一城和薑敏莎了。
徐建興上前打招呼，問：“咋樣啊？昨天走著走著你們就沒影兒了，休息的還好吧？”
王一城：“挺好的。”
確實挺好，相比於徐建興他們衣服還有點潮，他們最起碼是乾乾爽爽的。這就是花錢和不花錢的區彆了。王一城和薑敏莎昨天花錢用了柴烤衣服，那自然更好一些。
這可不能說人家主人家貪財，人家的柴火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那也是要自家人上山撿柴的，雖然已經立春，但是天氣還是很冷的，這麼遭罪的天氣，人家撿的柴怎麼可能白用，給他們個地方能勉強休息，燒燒炕已經是人家很體麵的做法了。他們想要更多，肯定是要拿錢的，王一城就深諳這一點，所以嘴甜又給錢，所以才能這麼舒坦。
他們同一個屋子的其他人自然有人不舍得花錢，但是也有人樂意抄作業的。遇到這種情況，舍不舍得花錢可就在一念之間了。反正王一城是覺得，花了錢舒坦了就很好。
不過也看得出徐家一家四口倒是沒烤衣服，香草看了一眼他們乾乾的衣服，小聲說：“這個天兒真冷啊，大人能抗住，小孩子真是難啊。”
王一城沒接話兒，反倒是笑著說：“徐同誌，我們還沒吃飯，就先回去了。”
徐建興嗯了一聲，他也不是個傻子，自然察覺到人家笑容下的冷漠，至於這是為了什麼，那也是心知肚明的。
本來就是萍水相逢，聽到叫聲都不過去看一樣，確實過分了。他回頭瞪了媳婦兒一眼，香草縮了縮肩膀，有些委屈。王一城不想看這一出兒，跟薑敏莎一起離開。
走遠了，薑敏莎哼了一聲，說：“她這是什麼意思啊？想要我們的衣服啊？真是貪得無厭，我昨天怎麼就沒看出來這人是這樣的了。”
王一城：“彆管她，萍水相逢，她又不重要。”
其實啊，王一城也想到了，這個香草之前話不多是因為出門在外，她一個看起來就沒能耐沒文化的鄉下家庭婦女，在薑敏莎還有江嵐麵前肯定是天差地彆，所以才瑟縮著不講話。
但是因為看出薑敏莎和他出手大方，甚至樂意把九成新的衣服送人，她大概又覺得他們是好脾氣好說話的，正是因此，倒是有點想占便宜拿捏他們了。
有些人就是這樣的，你稍微給她點陽光就燦爛。反倒是對他們態度不好，她倒是不敢招惹。
至於徐建興……王一城也在心裡默默搖頭，他看著人挺好，但是吧，人也不能隻看表麵，他會被自己老婆一個女同誌拽住嗎？那必然不能，無非就是借著他老婆的口，自己做好人罷了。
這種利用自己媳婦兒做擋箭牌，自己拿好人卡的男人，王一城也挺看不上的。
果然，各行各業都有性格迥異的人。不能因為職業而判斷一個人的好壞。這人不見得是壞人，但是肯定是個自私的人是沒錯了。王一城與薑敏莎一起走，彆看雨夾雪天氣不好，但是不少人出來的，大家都著急啊。
誰樂意被困在這裡？
這個寧靜的小山村第一次熱鬨成這樣，村裡的外人比本村人還多了。
王一城他們回到了住家，這家的老太太姓花，人稱一聲花大媽，他們昨天說好的今早還有麵條，花大媽立刻吩咐兒媳婦兒做了，倒是也不含糊的。
其他人也沒省這個錢，王一城昨天那句話是戳到他們了，與其凍得病了吃藥，不如吃點好的暖和一下。所以不管是吃飯還是找主家烤衣服，大部分人都是參與了的。
花大媽也挺高興的，雖然家裡來了這麼多人亂糟糟的，但是好處也不是沒有，他們舍得花錢。
他們這邊不富裕，靠著這次小賺一筆，就是很占便宜了。
花大媽：“你們那邊兒咋說？”
王一城：“暫時走不了，可能我還要麻煩你們了。”
花大媽：“嗐，這麻煩什麼，這誰還沒遇到點事兒。你們就放心待著，咱家雖然沒啥好的，但是倒是也能讓你們湊合湊合的。”
嗯，要給錢。
王一城當然懂。
他笑著說：“您說的對。”
雖然王一城他們已經做下了實在不行就在這邊留兩天的打算，不過事情到底是很快的峰回路轉，村裡跟外麵聯係上了，準備安排他們離開。不過這也不奇怪，畢竟啊，他們這麼多人被困，這是大事兒，咋可能不管？
縣裡安排了大客車過來，不過卻也不是人人都想立刻走。因為據說，鐵路還沒有通車，他們現在跟著大客車走也是都安排在公社還有縣裡市裡的招待所。
雖說是能安置，但是有些人怕自費，所以寧願暫時留在村裡，村裡這邊就算是也要錢，開銷也少。
而且就算是同樣安置旅館不要錢，那麼吃喝總歸也要自己考慮吧？村裡花錢總歸是比城裡少，反正到時候還會有車過來接人，所以很多人出於經濟考慮還是決定不走。
不過王一城和薑敏莎倒是決定要走，他們不是老弱病殘，所以不是報名走的第一批。不過王一城也算是個傷員，他們是第四批，下午走的，王一城他們去了市裡。
倒是也巧，他們在車上遇見了江嵐，她跟另外一個男同誌一起。那男同誌五大三粗的，還提著江嵐的箱子呢。看來那位蘇建設沒有幫江嵐拿東西，她找了彆人幫忙。
王一城跟薑敏莎倒是沒多管閒事兒，車裡擠得要命，一個前頭一個後頭，倒是也沒有來往，人多的很，江嵐似乎都沒有看到他們。王一城伸手圈住了薑敏莎，護著她彆被擠來擠去。
不過這個村子真是山腳下啊，大客車一路開到天黑，他們這才到了市裡的。村裡到市裡竟然四個多小時。可見真是偏僻。不過想一想也是了，如果步行，到縣裡都要五個半小時，他們坐車到市裡四個半已經是很輕鬆了。
王一城他們來到招待所，事實上，這次確實是不要錢的。
這是臨時為他們安置的，不過也不可能讓他們一個人一間房，一個房間要擠八個人。
王一城主動問：“如果我們自費，是不是可以住單間？”
彆說他矯情，他寧願花錢也想住的舒坦點了。
昨晚不知道是誰的臭腳丫子差點給他熏過去，他還是寧願自己花錢的。
負責人也沒想到還有樂意自己花錢的，他倒是沒猶豫，說：“你要是想自費也行，不過這個招待所都住滿了，你隻能去附近的看一看了。附近倒是也有沒有安置旅客的。”
王一城：“行，那我們過去看看。”
薑敏莎堅定：“我跟你一起。”
她隻認識王一城，自然是要一直跟王一城在一起。
兩個人在本地人的指路下，很快的就找到了不遠的一家旅館。這是私人旅館，因此這次沒有招待旅客。不過看得出來這邊是比那邊清淨，也環境更好一些的。
王一城跟薑敏莎開了緊挨著的兩間房，這出門在外啊，錢到位了，人就不遭罪。如果想要錢包不遭罪，那麼人就要遭罪了。王一城寧願錢包遭罪，反正，他也不差錢。
看的出來，薑敏莎家裡條件也很好。
薑敏莎兩個人各自進了房間，單人住一間房，果然是更舒坦。不過他們倒是沒有休息，反倒是很快一起結伴下樓。王一城跟老板娘借了一把傘，兩個人一起出門。
王一城率先就找到了有電話的地方，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兒不是吃飯不是買衣服，而是給家裡報信兒。
薑敏莎也這麼想。
王一城很快的就給家裡打電話……
鈴鈴鈴！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立刻被接起來，電話那頭是寶丫急促的聲音：“爸爸！”
王一城還沒說話，寶丫就叫了出來。
“爸爸是你嗎？”
王一城含笑：“是我，我沒事兒。”
電話那頭的寶丫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帶著幾分哭音說：“我昨天就一直在火車站等你，後來小錚哥哥說你如果脫困一定會打電話保平安，我才回來的……”
小姑娘抽泣起來。
甭管多大，在親爹麵前還是小姑娘。
“你真是讓我擔心死了，你怎麼樣啊？要不要緊？什麼時候能回來？吃喝怎麼樣？身上的錢夠嗎……”她就像是蹦豆兒一樣，說個沒完。
王一城笑了出來，說：“你放心吧，我沒事兒了。具體的情況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總之我現在這邊最近的市裡，不過因為這頭條鐵路部分出現了塌方，所以可能這幾天還不能通車。我暫時不能回去，不過你彆擔心，我什麼事兒都沒有，而且身上也有錢，放心吧。我過幾天就回去了。哦對，我不是一個人，我跟薑敏莎在一起。”
寶丫一愣，倒是沒想到她爸爸竟然跟薑敏莎遇見了，不過她也說：“那你們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王一城：“我知道的，沒問題。你幫我跟學校說一聲，我這次可真是……還有，你也幫薑敏莎跟醫院打一聲招呼吧，我們都要過幾天才能回去，這邊還在雨夾雪呢。誰知道什麼時候能通車。”
寶丫：“好，我知道了。”
他們首都也在下雨夾雪，感覺全國好多地方都是這種天氣，真是遭罪。
寶丫：“那你們好好的。”
“知道，不用擔心。”
王一城：“最近天氣不好，你自己也多穿一點，這段日子我不在家就讓高錚住在那邊，也是個伴兒。”
“我知道的。”
寶丫跟著爸爸碎碎念，絮絮叨叨的叮囑了好多，這才依依不舍的放下電話。
薑敏莎他們家也是有電話的，她也很快的撥通了家裡的電話，同樣的，電話被飛快接起來。
“敏敏，是敏敏嗎？”
薑敏莎：“是我，媽媽，是我。”
她也瞬間開始掉眼淚，說：“媽媽，我好可憐啊，我們坐的火車在路上遇到山石塌方了，結果就被困住了。嗚嗚。好在我身邊還有王一城，他照顧我，我們才能爬過山，嗚嗚。”
薑敏莎一路上可挺堅強的，可是在跟親媽通上電話，倒是哭的厲害了。
“我們、嗚嗚，我們現在跟著車來到了市裡，不過路堵了，我們暫時是走不了的，隻能暫時住下等一等了。嗚嗚，嗯，我手裡還有錢。我住在旅館的……衣服？衣服我沒有帶，我們把行李箱放棄了，我們昨天走了一天的山路，幸好沒有帶，山路可難走了，是王一城一直拽著我，不然我肯定落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出去……嗚嗚嗚，嗯，就是王一城，我跟你說過的啊，我們是在火車上遇到的，很幸運。是，還是媽媽幫我準備了好多吃的很頂事兒……是啊，車上的食物分給小孩子和老人，幸好我們都有自備的，嗯是你最好，我下一次再也不推脫這也不想帶那也不想帶了……嗯嗯。”
王一城站的遠了一點，聽不到電話那頭說什麼，但是倒是看到了薑敏莎在媽媽麵前的孩子氣。
他看著薑敏莎拿著電話碎碎念，好半天才掛了，揉著紅彤彤的眼睛。
王一城：“沒事兒吧？”
薑敏莎搖頭：“沒事兒。”
她掛了電話還沒怎麼平複心情：“我媽媽很擔心我，她昨天也是一宿都沒睡……”
她沒接到閨女打電話報平安，立刻就覺得不對勁兒，然後很快又看到了新聞，說是火車被堵住，真是一宿沒睡，擔心閨女啊。今天一天更是托人找關係打聽，已經手足無措了。
好在就在他們快要崩潰的時候，閨女打電話報了平安。
不得不說，王一城跟薑敏莎保平安的電話打的正合適，不然這兩家子不知道要擔心成什麼樣了。兩個人各自報了平安，心情也穩定了不少。
王一城深深的籲了一口氣，說：“走吧，我們找個地方吃點飯。”
薑敏莎：“好。”
彆看天氣不好，但是傍晚的時候路邊還有小店開門的，這可比十年前強多了，這要是十年前沒有這種小店，國營飯店就算是開門，他們也沒有票，怕是吃不上什麼。
但是現在就不一樣，隻要帶著錢，倒是可以想吃什麼都行。
王一城他們就近去了一家羊湯館兒，王一城果斷地要了兩碗羊湯，又要了炸羊排拌羊臉，再抄一份羊雜。
素菜那是一個也不要啊。
這個時候，吃什麼素菜啊。
王一城：“羊湯多放點胡椒粉，發發汗。”
薑敏莎：“我知道的。”
兩個人倒是挺能吃的，所有菜色一掃而空，王一城這人向來是講究養生，晚上不會吃的太多的，這個時候倒是也顧不上那些個事兒了。
兩個人吃的肚子滾圓，本來還想買內衣換一換的，但是這個時間倒是沒有看到賣服裝的店還開門了。不過倒是遇到一個小店，買了兩件雨衣，這風也挺大的，雨傘真是不怎麼扛得住。
雨衣就方便很多了。
兩個人一路回去，王一城叮囑：“回去洗個熱水澡吧，門窗都關好了，你要是不放心就把門堵上，有事兒叫我，我就在隔壁，你都不用叫，敲牆壁我都能聽見。”
薑敏莎笑著嗯了一聲，說：“你也一樣，明天早上起來，我們一起去醫院吧。”
王一城：“？？？”
薑敏莎：“還是去看一下你的胳膊。”
王一城：“好。”
他翹起了嘴角，兩個人都知道，他們現在的狀態跟剛在火車上遇見的時候可截然不同。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們兩個都是未婚男女，就算是有點好感，親近一點，也是沒有什麼的。
王一城跟薑敏莎一路回來，各自回了房間。
說真的，如果條件允許，肯定是自己住更好的，就像是他們被安置在國營招待所，雖然不用花錢，但是八個人一間房，想要洗澡不可能的。也沒人給他們燒水啊，頂多是喝點熱水。
這麼多人，就算是喝熱水也未必能給他們管夠兒的。
這就不像是王一城他們了，洗了個澡，舒舒坦坦的睡覺，那感覺真是不賴。
王一城洗好了躺下，隻覺得這兩天的疲憊才算是消散了不少，他剛躺下，就聽到有人敲牆壁，他立刻坐起來，問：“有事兒嗎？”
這房子隔音真是不怎麼樣，薑敏莎一下子就聽見了，她淺淺的笑，大聲說：“沒事兒，我就是要告訴你，我要睡啦！”
王一城：“晚安！”
“晚安！”
兩個人聲音大一點，隔壁房間竟然都能聽見。
王一城失笑再次躺下，薑敏莎啊！
這人真是蠻好的。
他低頭看看自己的肩膀，其實他受傷的位置就是肩膀和上臂，現在能看得出淤青一片，但是並沒有腫起來，倒是也還成。他躺在床上，不知道自己哪天能回去，但是吧，倒是也沒有被困的惆悵。
不知不覺的，倒是睡著了。
王一城算是睡得快，薑敏莎也不遑多讓。她本來以為自己到了一個陌生地方，應該會睡得不好的，但是跟昨晚一樣，躺下就著，果然疲憊是最好的安眠藥。
她很快的進入夢鄉，倒是睡得相當不錯，這一覺啊，愣是睡到了大天亮，薑敏莎醒來的時候都已經十點了。她自己都很震驚，她這麼能睡的嗎？
她洗把臉就來到隔壁敲門，剛一敲，王一城就過來開門了，不過看得出來，這人也睡眼惺忪的，大概沒醒多久，兩個人又互相看了看，隨即都笑了出來。
真是大哥彆說二哥，都是睡了一大覺呢。
薑敏莎說：“果然我們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