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已經丟了
見著身後所來的兵馬,眾人下一刻麵露喜色,因為兵馬所來方向正是北境城池所在。
“世子,定是王爺派人出來迎接您了!”方柳指著不遠處,興奮的險些原地跳起。
此地距離北境城池相近,附近暗哨定不會少,定是有暗哨認出了他們,回去報信。
崔枕安自地上站起,長身挺立,目及遠方,眼見著那群兵馬一點一點的朝他們靠近。
直到一隊打頭的人馬行至林子近前,崔枕安與離他最近的一人對視。
那人身著一身甲胄,先是上下打量崔枕安一遍,看清他的容貌而後麵充驚色,忙翻身下馬單膝跪在崔枕安麵前雙手抱拳,高聲道:“屬下恭迎世子殿下歸來!”
隨行而來的眾人一見,亦忙跟隨首領跪伏,異口同聲道:“屬下恭迎世子殿下歸來!”
氣勢逼人,聲線洪亮,響聲震天。
時隔多年,崔枕安的模樣變化巨大,由昔日的少年長成了堂堂男子,五官輪廓更顯深邃。即便闊彆許久,崔枕安仍一眼便認出跪於眼前的首領是他父親北境王手下的一名遊擊將軍,名喚梁誌。
“梁將軍請起。”他腰背挺的筆直,儘管顛簸一路,衣著發髻略顯邋遢,亦不失尊貴氣度,遙遙看去,頗有些王者風範。
連多年未見的梁誌亦在心中感歎。
梁誌自地上起身,興高采烈道:“方有人來報說世子回來了,王爺大喜,忙派了我們出城相迎。”
他一頓,瞧看跟著崔枕安同行的幾人,個各似霜打的茄子,不由好奇道:“既世子歸來,為何不得前捎個書信來,屬下也好提前出來接您!”
“說來話長,”崔枕安不知該如何講說,這一路行來的艱難,一路要躲著朝廷官兵,好不容易才到北境,不方便提前走漏風聲,“行舟中暑了,先將他帶回去要緊。”
說到路行舟,一直躺在地上的人似終有了些反應,一雙秀目微睜看了眼前人隨後又閉上,人似被熱暈了。
梁誌不敢耽擱,來時便準備了馬車,這回剛好派上用場,他忙給崔枕安讓出一條路來,手臂微朝外伸起,“世子上馬車吧,馬車裡要涼快許多!”
隨而又吩咐後麵官兵道:“來人,快些將路公子也抬到馬車上!”
這一路顛簸勞頓的崔枕安見了北境的人,終得以放下心來。
馬車寬敞,上備有冰塊和涼水,上車後崔枕安脫下外袍,取過水囊痛飲幾許,不多時,飽滿的水囊便癟下許多,借著馬車中的涼水他又洗了把臉,十足痛快。
滿麵水痕抬眼之際,下意識的要去懷中掏帕子,卻發現僅著中衣,就勢朝才脫下的外袍看去伸手翻動兩下也沒見著那絲帕的影子。乾脆將外袍拎起來抖了一抖,仍一無所獲。
將外袍拎在手中才恍然憶起,方才那方絲帕似被他落在了林子裡。
彼時來人眾多,他起身的工夫就隨手將那帕子丟了,此刻再想起
,早就沒了蹤影。
放下衣衫朝馬車窗外探目,馬車緩緩行啟,離方才那片乘涼的林子越來越遠,有那麼一瞬間,崔枕安在猶豫要不要回去找尋。
可這念頭一起便很快又被他摁下。
麵上的水珠順著眉角滑出一道又一道的水痕,落入脖頸處,他長臂一伸取過水盆一旁的軟巾拭臉,儘量讓自己忘了那方帕子,心頭默念道,“不過是個帕子,丟了也就丟了。”
許是歸家心切,明明護送他歸城的人馬走的也不算慢,可是他仍覺著時光漫長,總也見不到北境的城池真目。
好不容易捱到歸城,隻見為了迎接崔枕安,城樓之外排兵布陣,城樓之上眾兵號角鳴起,擂鼓聲震天。
隨著北境城門大開,一行兵馬緩緩入城,隔著馬車窗紗,隱隱見得軍隊所到之處,百姓退避兩側,皆跪接相迎。
百姓不識得這位世子,可市井之中始終存有關於他的傳言。
坊間皆傳,這位世子當初是為了北境百姓安定才自願上京為質,經年口耳相傳間,北境百姓對這位世子萌生了一種敬意。
隔著朧窗向外看去,城中一物一景似與昔年他離開時相差不大,隨著步城深入,關於少時他在北境的記憶緩緩湧上心頭。
七年,他離家整整七年了,激蕩之情自是溢於言表。
所有人都以為他會一去不返,所有人都以為他或是會英年死在京城,然,他還是好端端的回來了,仿似這世上再沒有哪處能困得住他!
在暗哨送了消息到北境王府的時候,王府上下早已齊備兵馬,隻為等待崔枕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