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2 / 2)

薑芙 鹿燃 6937 字 2024-03-20

窺出她的意圖,未等她開口,崔枕安先道:“我方才去見了那個鐘元。”

“從他嘴裡知道了一些事情,”話音一頓,“是關於你的。”

當年薑芙曾問過他某年宮宴一事,這又過了兩年,疊在一起便是六年,遠回的記憶被緩緩開啟......

若無人提,僅憑他回想的話具體他也記不清是哪年,隻隱隱記得是一個夏日,他離了宮宴便來到湖中,見那醉後不知天在水的景致便覺著甚好,於是命人拉了小舟過來,獨自泛舟至湖心荷花開的蓬滿之處納涼。

半睡半醒之中聽到湖心有哭聲傳來,分外擾人。起初以為做夢,細聽才知當真是有人哭泣,過了許久不僅不停反而聲響甚重,他覺著心煩,便劃舟去尋源頭。

湖心荷葉幾乎密不透風之處,一葉小舟被藏的嚴實,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捂著眼哭個不停。

他忍不住問了兩句,借著舟上掛的小燈,崔枕安看清這小姑娘哭得一抽一噎,一雙眼在望向他時卻睜得圓圓的。現如今模樣更是記不清了,當時卻也覺著十分討喜可愛。

將人拉到自己舟上

,再劃著到了岸邊。

做此一舉的前提不過是不堪受擾,誰知無形之中,竟是那一天他被一個傻姑娘牢牢記在心裡。

一個一直被旁人欺負輕賤的女孩,偶然一日得了旁人的幫助,她會記得許久,比起鐘元的陰錯陽差,崔枕安來的正當時。

薑芙對他的情便是那時才起,她將這場相遇看得比命重,是她灰暗年歲裡的一抹明鮮。

可崔枕安卻不曾將這種小事放在心上。

而今再記起,心頭滋味更是有些哭笑不得,卻尤顯心動,仿若天賜。

一想自己曾被人那般真心的待過,不覺連他的目光也跟著溫軟起來,特彆是側頭看向薑芙的時候。

小幾上的燭光一跳一躍,倒不安寧,明明有一肚子的話想同她講,一時全擠在一起倒不知從哪裡開頭好。隻想把世間所有珍貴的東西全捧給她。

見她不願講話,不管問什麼都不說,崔枕安自是不願逼得太急。

無論薑芙是恨是怨都是理所應當,她給什麼他便受什麼。

“今天太晚了,讓你受驚是我不對,”崔枕安抬手撫上薑芙的發頂,見她未動,再次大膽的將唇貼上她的麵頰,輕快一吻,聲音低磁,“明日我再來看你。”

薑芙整個人汗毛立起,就在他的唇角碰在自己臉上的時候,緊閉雙目,拚死握拳。

好在他沒再往下做更過份的,再睜開眼,人已經離坐。

端雲殿內燈火通明,隔了門窗投在殿外便更顯柔和,一眾人等在殿外候著,方柳亦是。

端雲殿侍候的女婢識得方柳是崔枕安身邊的人,人高馬大的站在那裡便覺嚇人,愣是沒一個人敢胡亂交頭接耳。

仇楊急急忙忙的自假山出拐出來,本來是先要去長殿複命,到了那才得知太子殿下不在,因事情緊急他不敢耽擱便跑到了端雲殿來。

一見方柳便知殿下定然在此,腳步匆忙連氣也沒喘勻便問:“殿下在裡麵吧?”

“在的。”方柳點頭。

得了肯定,仇楊愣頭青似的便要往裡闖,一下子被方柳拽住,“唉唉唉,你做甚?”

“臨州來了密報,急著稟報太子殿下。”

方柳目光朝殿門上斜了一眼,大膽猜測裡麵的人此刻應該見不了人,為使仇楊不犯他之前犯過的錯,將人又往後拉了兩步,“稍等下再進去。”

“等多久啊?”

“也就半盞茶。”方柳約摸著。

“哦,那還好。”本來仇楊心急,聽他這麼一說,也就靜下心來,且等半盞茶便是。

才拭了臉上的汗珠子,隻聽殿門聲響動,崔枕安自殿門前露出臉。

將方柳嚇了一愣。

“殿下,臨州急報。”仇楊一見人出來,上前一步將密信奉上。

“隨我來。”崔枕安大步邁出殿門,隨手一抬,示意端雲殿的女婢回歸本位。

大步匆忙回了長殿之中,命仇楊啟了密報他細細看去,眉頭一緊。

“殿下,是不是情況不好?”仇楊小聲一問。

自打崔枕安入京,便聽聞臨州管轄境內不太安份,如今密報在手,更加確認了他的猜測。

“派人再查一查,這件事不要懈怠,”他一頓,抬眼又望向方柳,“你明日去將許定年的卷宗調出來,我要親自過眼一遍。”

今日方柳是陪著崔枕安同去暗牢的,一人言語他當時聽了個清楚,“太子殿下是要重新查當年的事?”

崔枕安默聲不語,自有盤算,他需得找出一個強有力的證據,讓鐘元心服口服。讓他知道,許氏所謂的冤屈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

“還有一件事。”崔枕安正色起,“告訴仇楊,放出人去先查沈齊,查出來任何都好。”

“您這是要先處理沈家?”仇楊一頓,“殿下,此事怕是不妥吧,沈齊掌管漕運,根深蒂固,聖上有命,前朝舊親暫不能動,您都容了他這麼久……”

不錯,從前能忍沈家,因為不知道薑芙在沈家所受,如今他第一個想殺的,便是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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