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這般柔弱的女子,看起來任人可欺的女子,卻似滾刀肉一般油鹽不進,不達到自己的目的如何都不肯就範。
崔枕安已是忍到極限,她不反擊,不明抗,隻是愣杵在那裡永遠不肯低頭,氣得崔枕安心抖。
同時強烈的妒意在五內燃燒。
一個男人都不是的東西竟在薑芙心裡占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她寧可跟一個宦官在一起都不願再多瞧他一眼。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會殺人?”崔枕安終是陰下臉,一口銀牙幾乎咬碎,聲音也變得低壓壓的。
薑芙閉上眼,任由他捏來扯去。
“我不會隨你心願,殺你哪有殺他來得痛快?”崔枕安眸中有寒光覆上,森寒似地獄修羅,“我會將許嵐灃十根手指頭一根一根砍下來,再將他的腿生生折斷,將他衣裳退光丟到街上,讓大家看看宮裡的宦官究竟什麼樣子。”
“那時我再把你帶到高樓之上,讓你親眼看著這一切,非此,如何能讓你得知,我崔枕安是憑什麼得了這天下!”
很難想到這些話是從他的口中講出的,薑芙猛然睜眼,眸色驚惶。
見人惶恐,他不停反續,深琥珀色的眸中布滿陰鷙說得更加起勁,“薑芙,你會為你的不知好歹付出代價。”
“不,”薑芙果然慌了,看麵前人黑幽似的神情,根本不像在嚇她,“不,你不能!”
“我留了他幾日,你就這般坐不住,張口鐘元閉口鐘元,你是我的妻子,為旁人流眼淚心碎,你到底拿我崔枕安當什麼?”
薑芙膽小,亦未見過屠戮廝殺的場麵,他神情嚴肅且陰狠,薑芙隱隱覺著,是能做得出這種事的人。
不敢深想,連話也說不全,隻會搖頭掉眼淚,為了剛才因僥幸而說的話悔斷腸。
終是將人放開,崔枕安一甩長袖轉身欲走,薑芙猛的撲身過去,抱住崔枕安的胳膊朝後墜去,“不要,我再也不說了,我保證再也不會了,求你,我求你!”
撕心裂肺的哭聲又起,除此她不知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崔枕安近幾日窩了一肚子的火,今日薑芙就在他眼前明晃晃的告訴他不稀罕那太子妃,這對他來說是從未有過的侮辱。
薑芙幾乎拖在他的身上,崔枕安寸步難行,單手將人自地上拉起來,抓著她的肩拎到身前,一字一句道:“我知道這些日子你已忍夠了,我也是。”
方才所言並非玩鬨與恐嚇,他就是要趕著去將那鐘元碎屍萬段。
話畢將她推搡開來,雖隻用了二分力,卻也足可讓這單薄的身板一個趔趄,撞在一旁小幾上,小幾上的香爐被撞翻,落地砸碎,爐腹內所存香霧擠散出來,將殿內罩上一層白蒙。
腳步頓住,也隻斜目瞄了一眼,見無大傷,他沒再逗留,就在崔枕安大步轉過花架的前一刻,薑芙哭著從地上爬起來衝到他麵前張臂擋住去路。
話再不敢多說一句,為何非要攔他,崔枕安卻心知肚明。
她在護著鐘元。
滿腔妒火將他燒的幾乎炸開,他在吃一個宦官的醋,讓他尤其受不了。
小小的身板正擋在前,崔枕安難挪寸步,心頭火氣正盛,燒得他連一絲理智也沒了,乾脆怒一拎過薑芙的肩來到身前,一雙美目被妒火灼成猙獰,“我再問你一遍,你愛的是誰?”
薑芙連呼吸都窒住了。
他非要在此事上一爭高低,薑芙無可奈何,杏目含水,左右慌挪飛快,艱難又違心地自珠唇中才擠出一個“崔”字,便被眼前人猛的攔腰抱起。
抱著人闊步回轉繞回花架,就近將人擱到了窗榻之上,他腳下還是方才打翻的香爐,單腿伸直,另一條腿彎膝跪於沿邊,整個上身覆上去,單手捏住薑芙的下頜,眼內布滿晦暗不明的情緒,十分不甘心的又逼問一句:“你說,你到底愛誰?”
這次該是無論如何都逃不過了。
薑芙認命,鹽白的貝齒咬在下唇上,良久才用氣聲道:“崔......枕......”
他的名字自薑芙的口中喚出,一如在他心裡開了道閘,他瞳色驟一深,再也克製不得,整個身朝她覆去,唇齒吞住她的,連同那未講出的安字也一同吞回。
......
二人氣息糾在一處,崔枕安似一頭雄豹在薑芙臉上瘋狂啃噬,後腰被他一隻手抬的弓起,單手解了環腰的玉帶。
玉帶落地,上頭穿串的玉珠子撞在腳踏一側,碰撞出聲響。
崔枕安單手上移,似油鍋裡滾過的掌心覆在薑芙的脊骨處,緩緩上浮,最後捏住她的肩頸,扣住她的後腦,將人整個推送到自己麵前。
重吮猛囁。
幾乎不給薑芙透氣的機會,小幾被崔枕安一腳踢翻在地,騰出窗榻大半麵積。
整個身子側翻上來,夏衫輕透處,可見崔枕安指節輪廓。
薑芙一隻手臂被他壓住,另一隻手胡亂在空中亂抓卻被他攔住,抗拒,卻不敢。
崔枕安一下深重過一下的
氣息如數撲在薑芙臉上。
長指踩踏山戀,輕而易舉捕到一粒桃粉珍珠在指尖把玩。
珍珠不大,卻似連著無窮經脈,稍一動有如電閃加身,使人動彈不得,薑芙猛閉著眼,黛色眉尖兒擰著一個醒目的結。
崔枕安不曾動過旁人,但路行舟不是個好東西,時常拿些不入流的東西來擾他的眼,得空也能看些,不至太過手足無措。
薑芙如若將要窒息,整張臉憋得通紅,猛轉過頭去才躲開他唇的侵襲,急吸兩口氣,心口起伏劇烈。
暫將人放開,崔枕安頭麵下移,將珍珠輕輕咬住,這一下力道不重卻也算不得輕。薑芙肩一縮,整個人朝一側曲起。
將人重新歸挪回位,且見二人衣衫一件接一件的加疊在被踢翻的小幾之上。
耳貼稍貼,薑芙單薄,心跳聲也能聽得真切,一抬眼,粉白的臉色越發深重,自耳根一路到脖頸,似若春末的重瓣桃櫻。
薑芙手臂曲起反擋在眼前,即便如此仍可見自己雙膝各向左右,它們距離從未有過的遙遠。
方才一急,將人放置的不是位置,崔枕安手擱腰畔,隻肖稍稍用力將人往下一帶,薑芙便滑落近前,發髻不知何時鬆散開,卷卷下落,亦垂到了榻沿之畔。
陰影似的人再次罩下,崔枕安雙膝曲跪於薑芙身前,將薑芙覆在臉前的手臂移開,單手掐了她的下顎道:“睜開眼,看著我!”
命令似的口吻,薑芙仰臉,隻將眼睜了一條縫隙,垂眸看他,眼中泛著水光。隱隱有一顆淚珠子掛在眼角,他以指腹拭去。麵後身形下探,下巴杵在薑芙的肩窩處,側臉貼著她的。
高挺如刀鋒似的鼻梁埋在薑芙的香發中,若隱若現。
“彆怕。”這似安慰的一句,聲音輕柔,以至薑芙沒大聽清。
正疑惑,他的高峻猝而前置,幾乎同時,薑芙鎖骨高揚,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