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芙沉肩無力搖頭,“我真不知道,我從前喜歡你什麼。你除了這副皮囊之外,與我從前所想之人,沒有半分相似,是我錯了,是我蠢。”
總有一種感覺,她是跳到了當初自己挖的坑裡。
若非自己當初太過傻氣,也不至於同這種人纏上。
眼前的人又是一聲冷笑,“你的確蠢,不過被人救過一次就愛了彆人那麼多年,為了你那可笑的自尊心,明明自己不是細作卻又不說,反而將心事寫在一堆爛葉子上,這不是蠢還能是什麼?”
僅此一句,似一下子說到了薑芙的傷心事,這是薑芙心裡最不願觸及的一處,她被崔枕安一擊則潰,終忍不住哇的一聲哭出聲來,破口大罵道:“崔枕安你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你根本不配被我愛!”
兩個人皆是氣急,崔枕安原本臉色鐵青,卻在見到她眼淚的一刹傻了眼。
淚珠子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一如薑芙的委屈,如何也流落不儘。
薑芙隻顧閉著眼哭,根本沒看到眼前的人原本緊咬的牙關一點點鬆懈下來,臉上的恨意未散,語氣卻已平和,“對,我不配被愛。”
“我也才知,這世上本也沒有那種東西,唯有我的心情感
受最重要,我不必在乎任何人,就如這太子妃,你既不想當,那就不當,我崔枕安不是非你不可。”
“可是我隻要不放你,你哪也去不了。”
這個時候,此人仍舊嘴比鐵硬。
既不是非她不可,何故纏著捆著?
既不是舉足輕重的人,何故非要不惜手段迫使她回頭呢?
薑芙哭得更厲害了,不知罵了他多少遍,可她是個大家閨秀,所知的最難聽的話也不過是混蛋之流,旁的就再也罵不出了。
手上困著她的力道淺淺鬆懈下來,慢慢挪放到她的腰際。
許是感到一切都是那般無力,薑芙哭聲由小變大,最後捂著臉嗚咽。
待怒氣隨著她的哭聲一點一點退下去,崔枕安也終退了一身的森寒,聲聲嗚咽震動著他的耳膜,不由讓他記起從前。
那時候在舊府,處處暗流湧動,充斥著心機與殺意,彼時萬般不好,卻唯有薑芙似一抹明光。
那時的她從不掉眼淚,每天都是笑嗬嗬的,明媚、柔和,可以融化萬物。
崔枕安一早就愛她,隻是當時他不知道,避著不去承認。
可是現在他承認了,他知道了,薑芙卻不要他了,和那些人一樣,都不要他了。
兩個人隻要一碰頭,不是吵便是吵,再不會心平氣和的說一句話。
心中一陣酸楚,手朝前一送,將她整個人扣在自己懷中。
自指縫間呼出的潮熱之氣一下一下撲在崔枕安的喉節處,隻瞧那人心生悸動,喉節也跟著滾了滾。
終是忍不住微微偏下頭去,唇貼到她的耳珠之上輕啄一下。
她沒反應,隻是哭。
崔枕安收了手臂,將人摟得緊了些,又騰出一隻手去扯她的腕子,她與崔枕安抗爭良久,最終力道太淺掙紮不過,最後硬生被人從臉上拉扯下來。
隻覺一陣滾熱,薑芙再反應過來,已是他的唇貼到自己的額上,而後是鼻尖兒,最後是嘴唇,薑芙搖頭,可下顎又被他捏住,單手拖著薑芙一點點朝後,最終來到榻前,滾熱的氣息近乎將人淹沒。
薑芙的腳絆在腳榻之上,身子朝後仰去,她一驚,以雙手支撐才不至於摔倒,崔枕安的鼻尖兒蹭過她的臉頰,在薑芙眼前罩下碩大的陰影。
伸手想要將人推開,他身形一歪,仰躺下來,將薑芙整個人也隨之帶倒,兩條手臂稍稍一帶,薑芙便被帶到了他的身前,緊緊扣住。
薑芙能感覺得到他越來越急促的氣息,以及越發難以逃脫的桎梏。他單腿彎曲,彆在薑芙的腿側,稍一翻身,又將人壓下。
趁此機,薑芙想要朝發上伸手,群青發簪卻被崔枕安提前拔下丟到一旁,他終是抬臉,強穩了氣息,瞳上卻蒙著一層霧色,深淺不一的熱氣撲在薑芙臉上,“又想紮我?”
“上回你紮我的還沒討回來,這賬怎麼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