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這樣造謠!
宋春芳急得一個勁地擺手嗚嗚,我沒有,我沒想害人,我就是跟人說林姝乾啥乾啥。
其他圍觀的婆子們也出來作證,“這幾個婆娘忒不像話,經常湊一起嘀咕人,合著說紹棠媳婦兒呢?真是混賬東西呀!喪良心!”
她們幾個見天嚼舌頭,後來越來越沒顧忌,彆人怎麼可能聽不見?
老常頭兒原本還想耍賴,就說是同情陸家,不過是唏噓幾句說改嫁之類的話,根本沒說其他出格的話,結果大家紛紛作證宋春芳和人嚼舌頭,再加上那四個婆娘指證宋春芳,那更沒轍兒了。
老常頭兒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怎麼這麼倒黴啊!
常老婆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兒地哭訴,“說兩句閒話而已,不痛不癢的,也不會讓你們少塊肉,怎麼就給我們打成這樣呀?這……這看大夫不得花錢呀?誰給打壞的誰出這錢呀?”
她看宋春芳趴在地上起不來的樣子,心裡直咯噔,這要是給打壞了可咋整呀?
自家可沒那麼多錢給治。
她雖然埋怨宋春芳管不住嘴給家裡惹禍,可畢竟是一家人,被人打上門來就不能再自己鬨騰,得一起對付外人。
再者她對宋春芳這個大兒媳很滿意,因為當初宋家沒要太多彩禮,且宋春芳這人嘴甜,哄人能哄到人心坎兒裡。
她整天吹捧公爹厲害,擱以前高低得是個村長,擱現在如果不是被人壓一頭也得是個會計隊長什麼的,南屋陸老爹根本沒有爹能乾,而方荻花就更沒有自己婆婆溫柔善良守婦道了。
老常頭兒兩口子原本就不服氣陸家,現在大兒媳婦跟他們口風一致地吐槽,他們能不引為知己嗎?
兩口子還一直說陸家眼瞎,錯過春芳這麼個好兒媳娶了陸大嫂那麼個黑壯婆娘,一直暗自得意呢。
宋春芳不想下地受苦,他們覺得那就不下地,總也比陸老爹家三兒媳強百倍呢。
誰知道能有現在呀!
老常頭兒和常大誌陰沉著臉,一副冤枉至極的樣子,死不承認自己知道兒媳婦乾啥,兒媳婦說啥都是另外幾個婆娘栽贓陷害、造謠!
他們突然就深刻嘗到了被人誣賴造謠的痛楚!
邱婆子曾經是陸老爹瞎眼老娘的丫頭,她指著老常頭兒和常大誌,咬牙切齒道:“你父子對著門神秦二爺關二爺發誓,你們沒說人家壞話。你要是不說實話,你們以後倒大黴,這輩子都吃不飽飯,賺不到錢!
兒子孫子都沒出息,老了也不給你們養老!
你一家子和兒孫的好運氣以後都轉到人家紹棠媳婦和孩子身上!!!”
宋春芳造謠害人,難道這倆爺們兒就沒乾係?
想躲在一邊扮無辜,都是兒媳婦兒錯跟你們沒關係?
你想得美!
常大誌、老常頭兒和老婆子直接驚呆了。
我滴天啊!
這死老婆子,太歹毒了!
本來要矢口否認自家不知道宋春芳在外麵嚼舌頭的常家父子登時跟被人掐住嗓子眼兒一樣,一個字都說不出。
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宋春芳嚼舌頭,他們還一起嚼呢。
常大誌更過分,自從陸紹棠的消息傳回來,他就沒少和家裡人幸災樂禍,說老陸家完了,還跟宋春芳在被窩裡嘀咕小寡婦細皮嫩肉的擱以前給自己做小老婆正好,還讓宋春芳接近林姝,把小寡婦領家裡來給他親近親近。
這話怎麼敢說出來?
方荻花真能閹了他。
老常頭兒動了動嘴皮子,想否認,可想到邱婆子的惡毒詛咒,他竟然被魚膠粘住嘴巴一樣發不出聲音來。
常老婆子卻不管那些,要是詛咒有用,那陸家莊的生產隊長、陸老爹和方荻花早癱瘓在床了!
她破口大罵:“邱婆子,你才是個黑心歹毒的!你想挑撥我們兩家,你看熱鬨是吧?你當初給人家當使喚丫頭……”
邱婆子啐了一聲,“土改隊長說了,我不是丫頭,我是給陸老太太當保姆拿工資的!你這麼說是不是想說大領導家也有使喚丫頭?”
常老婆子瞬間閉嘴了。
老常頭兒知道自家今兒吃啞巴虧了,他連連作揖賠不是,“弟妹,真的對不住,不是故意的,我們就是同情,多說了幾句,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他真的很同情陸家,大兒媳說林姝偷情的時候他還唏噓兩句“不能吧,小媳婦瞧著很本分呢”。
常老婆子還想賴上方荻花賠錢,看給兒媳婦打得那慘樣兒!
最後生產隊長趕過來也沒轍兒。
宋春芳造謠、說得那麼惡毒,還被人抓了個正著,這就跟小偷進家門偷東西,被人家抓個正著打半死一樣。
這時候可沒有健全的法律,也沒有所謂的保護犯罪嫌疑人人權的規定。
那抓到就和偷情、偷東西一樣,就是一個打!
常老婆子還想要賠償,方荻花怎麼可能滿足她?
方荻花還不同意善了呢。
她冷颼颼地道:“咱們全村沒人不知道我三兒媳是個膽小的吧?天黑不敢出門,見人不敢大聲兒,對著畜生都不敢罵的,彆人罵她她得在家裡哭半天。你們躲她屋後,這麼一天三頓飯地罵她,那不誠心想逼死她?”
李嬸兒和邱婆子等人喊道:“對!就是想逼死人!”
老常頭兒就給生產隊長作揖,請他幫忙說和平事兒。
陸隊長也有些為難。
他姓陸不假,可跟陸老爹卻不是五服內的兄弟,隻是聯宗而已。
再說陸老爹給他麵子,方荻花可不管。
這婆娘野著呢,得罪她勾起她的火氣,不讓她滅了火兒,那她回頭見天地給你找麻煩,必須得按照她的要求把火發了,否則誰也沒好果子吃。
說起來生產隊長年輕時候就聽聞方荻花的大名,從小她幾個哥哥就打不過她,她雖然出身富農家庭卻在婦救會乾過,還乾過民兵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