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甜美的聲音,讓人聽著就舒服。
方荻花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自家人,不要謝來謝去的。”
肉麻。
陸二嫂的笑容凝固,老三家的變了,學會使奸耍滑了!
這女人太心機了,莫不是真的鬼附身?
回家路上,陸二嫂正想怎麼把鞋子要回來呢,盼盼小動靜涼涼的:“二伯娘,你不搶我娘的鞋子了?”
見方荻花的頭似乎要扭回來,陸二嫂肉疼道:“沒搶,鬨著玩兒呢。”
甜甜:“這是我娘的鞋哦,做好幾天呢,手上都紮出血了。”
林姝心裡暗暗叫好,果然是娘的好崽崽,知道給娘鋪路搭橋。
娘上道的!
她微微低頭,抿著唇,小聲道:“這幾天她們在後麵胡說八道,我、我心煩得很,做鞋子就……不專心,紮了手指流好多血。”
陸二嫂扭頭朝牆外的槐樹狠狠地翻了個白眼,虛偽的關心都裝不出,太肉疼了。
林姝柔聲道:“鞋子弄臟了洗不掉,我隻能剪掉臟地方改小……二嫂就穿不上了,二嫂,都是我不好。”
嗬嗬,我故意的。
陸二嫂:……你個藏奸耍滑的!等我撕了你!
不過被婆婆這麼一敲打,她到底是不敢直接跟林姝開撕的。
她咬牙切齒地點頭,心疼道:“下一雙好好給我做!”
現在宋春芳也不敢在屋後嚼舌頭,看你還有什麼借口!
娘的,這鞋做得可真好看,明明是普通的鞋子,可林姝做得格外板正合腳,穿上以後顯得她那雙腳越發秀氣好看。
要是穿在自己腳上就好了。
嫉妒!
中午鬨這麼一出,不少社員回來看熱鬨,生產隊長也沒生氣。
現在不是種收時節,主要就是鋤草、抓蟲、打棉花邊杈子,中午歇息倆小時也使得,晚上順延倆小時也一樣。
一下午後頭老常家靜悄悄的,倆崽崽午飯後都沒出去玩兒,而是在家裡陪娘,安慰林姝。
倆孩子躺下秒睡,林姝沒撈著午睡,因為李嬸兒、邱婆子等人帶著茄子、番瓜以及菜苗的過來探望安慰她,讓她想開些、彆往心裡去等等。
過了困勁兒她就起來蒸新窩頭,順便做晚上的菜。
家裡雞鴨多了,每天撿四五個雞蛋兩個鴨蛋,正好拿來改善夥食。
蒸窩頭的時候她順便燉了一個大醬茄子、香椿芽鹹菜燉蛋、還給孩子們燉了雞蛋羹。
農家燉菜不炒菜,一個是缺油,再一個缺柴火,一鍋能做熟就彆分兩鍋。
下午娘三個在院子裡澆菜,盼盼幫忙捉蟲,甜甜幫忙種菜種、栽小菜苗。
隱約的聽見後街老常家門口雜亂的聲音,夾雜著宋春芳“娘哎娘哎”的呻/吟聲。
過了一會兒,李嬸兒踩著凳子趴在牆上跟林姝八卦:“宋春芳被她男人送回娘家去了,這是沒臉呢!”
林姝和她閒聊兩句,聽見陸大嫂他們回家的聲音便進屋收拾飯菜了。
夏日天長,社員們下工回來天還亮著。
方荻花和陸老爹已經在路上各自叮囑過媳婦和兒子們,讓他們回家不必再專門聊老常家的事兒,事情解決就放下,沒必要掛嘴邊講,更不能影響日常生活。
關鍵怕兒媳婦精神還不穩定,不能受刺激。
陸二嫂見方荻花這般顧忌林姝的心情,心裡又酸又妒,咋不見你這麼體貼我呢?
進門看到林姝在堂屋忙活,竟然還穿著草鞋,露著白生生秀氣的腳,登時陰陽怪氣道:“老三家的,新鞋怎麼不穿著呀,不穿誰看得見啊?”
不顯擺你能舒服?
林姝朝她笑得明媚耀眼,“二嫂,那雙鞋做好得深秋初冬時候穿,要厚點才行,你有布再拿點來我做成夾層。”
婆婆腳大,費布料啊。
陸二嫂原本酸溜溜的嫉妒,這會兒又痛快拿布給她了。
後麵的方荻花一臉無語,以為她立起來了,合著還擱這給人當針線丫頭呢?
林姝原本笑得燦爛,突然看到婆婆猛然想起來自己現在是死了男人的小寡婦人設,“呱嗒”笑容破碎,立刻垂眸斂眉,勉強營造出悲戚戚的樣子。
方荻花:“!!!”
這……精神問題是真不容易好對吧?
她立刻出去找老頭子嘀嘀咕咕了。
林姝晚上悄悄量了方荻花的鞋碼,然後回屋鑽進蚊帳裡帶倆崽崽睡覺。
倆崽崽軟乎乎的,一左一右貼著她。
甜甜:“娘,不氣哦,誰欺負你我幫你罵她。”
盼盼:“娘,我也要賺錢,給你買大皮鞋新衣服。”
林姝心裡暖暖的,這倆神仙崽崽,真是讓她做夢都笑醒啊。
這躺贏的人生啊,真是舒坦悠哉!
睡到半夜,林姝突然被一股子嗆人的味道驚醒,嚇得一骨碌爬起來,“起火了!”
她一胳膊一個夾著盼盼和甜甜就想往外跑,卻被人大力摁住肩頭。
“有……”卻被一隻粗糙的大手捂住了嘴巴。
有賊!!!!
貓在炕前鬼鬼祟祟偷摸燒紙的方荻花小聲道:“我!彆喊!”
林姝:“???”
婆婆,你想乾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