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懷疑二姐的乳腺癌就是錢母用亂七八糟的偏方給搞出來的。
明天讓二姐把乳腺什麼的都查查,如果沒有乳腺問題這鍋就得讓錢母背。
林夏下午沒事兒,她讓錢立生騎車去拖拉機廠給林父他們送個信。
錢立生拉著林夏出去,離開病房以後小聲道:“媳婦兒,是不是咱媽給你臉色看了?你看在我的麵兒上,彆和老太太一般見識。明天咱倆都查查,如果是我的毛病,你就回去把化驗單拍在她麵前大聲說是她兒子有問題,媳婦兒,你千萬彆因為媽生我氣呀。”
林夏笑起來,嗔道:“你瞎說什麼呢。”
錢立生又膩歪兩句,然後騎車走了。
他很愛很愛自己的妻子,第一眼看到林夏的時候就喜歡她。
那時候錢母正給他介紹對象,讓他和董愛玲處處看,他不樂意。
恰好林奶領著二孫女上門給相看對象,林夏身材高挑,模樣端莊大氣,他一眼就愛上了。
結婚的時候他就憧憬她會給他生一群可愛的兒女,可是一年兩年,她一直沒生孩子。
哎。
錢立生覺得老天爺真不公平,給他這麼好的媳婦兒了,咋不給他孩子呢?
他不貪心,沒非要兒子,來個閨女他也樂意的。
你說童愛蓮那種模樣不咋好看的都生了倆孩子了,林夏這麼好看,這麼健康,這麼有活力,咋生不出孩子呢?
難道真跟娘說的似的,女人不能當電工?
那也不對,前兩年林夏也沒當電工啊。
而且他百分百確定林夏和他是第一次,也不存在其他問題。
說實話,結婚六年沒孩子,老娘一天比一天脾氣大,催得緊,甚至步步緊逼地催,他也有些吃不消。
老娘弄那些偏方,有些他也覺得不靠譜,什麼生吞馬蛇子、吃狗精、喝孕婦和童子尿,這都什麼跟什麼的。
但是老娘又說得煞有介事,說什麼縣什麼村什麼人家,媳婦十年不生孩子,結果喝了偏方十天懷上,後來生個大胖小子,還有誰家誰家二十年不生育,四十五了靠偏方生一對龍鳳胎。
一開始他覺得瞎編,不可信,也心疼媳婦兒絕對不讓媳婦兒試那些玩意兒,可隨著老娘說多了他心思也有點活動。
不過他到底還有理智,沒讓老媽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拿到林夏跟前,也頂多就是吃吃大夫開的活血化瘀之類的藥。
今兒被林姝一嚇唬他也覺得幸虧沒讓媳婦兒吃些亂七八糟的,聽著就不靠譜,以後也不能吃。
他覺得肯定不是自己的問題,他身體好著呢。
咋也不可能是他的問題呀。
不過嶽母、小姨子、小姨子婆婆一起逼他檢查,大有一種很可能是他不能生的架勢,他心裡有點……不舒坦,但是為了林夏高興他也沒拒絕。
檢查就檢查,到時候自己一切正常看她們還說啥。
他到了拖拉機廠,去門衛那裡打個招呼,結果幾個四五十歲的男人在那裡嚼舌頭,“白瞎那麼大的個子,還是車間主任呢,連讓婆娘生娃娃都做不到,還不如我呢,我可個兒子倆閨女。”
“可不呢,連個孩子都沒,賺那些錢有甚意思?回頭都不知道便宜了誰呢。”
錢立生登時一陣惱火,雖然人家不是說自己,他卻對號入座了。
他招呼一聲就進去找人,因為心裡不痛快,找到林父也沒多說就借口工作忙先回去了。
林父聽說老婆子心臟病住院,一下子不淡定了,立刻就要去看。
陸大嫂聽說婆婆也動眼睛手術,自然也要去,還得關心一下男人在家過得如何呢。
林父:“林躍,你擱這兒聽課,回頭教我們。”
林躍很無語:“爹,我娘和兒子在醫院,你讓我自己上課?”
陸大嫂:“一起去。”
許光茂和他們一起的,他笑道:“大嫂,你們隻管去,我會好好聽,回頭給你們講的。”
培訓期間學員有事兒可以請假離開的,隻要不是故意曠課,好久不來,基本都沒問題。
人等不及,立刻就回去換上乾淨衣服,原本想坐公交車的,但是陸大嫂表現突出深受師傅器重,她就厚著臉皮去找師傅借拖拉機。
師傅真就借給他們了。
於是陸大嫂就開著拖拉機拉著倆人轟轟地去了市醫院,路上回頭率百分百。
到了醫院家人見麵少不得又是一陣解釋。
林躍更是自責,都是自己害得娘遭罪。
林母:“行啦行啦,我知道是我不對,我膽小,我神經衰弱了,以後我會堅強點的。”
這兩天她跟大夫也學新詞兒了。
她給他們展示自己真的沒問題,好好的。
爺倆才放心了。
方荻花更沒問題,陸大嫂也沒什麼擔心的,她問問家裡人都好,主要是問陸大哥一個人過得好不好。
方荻花懶得跟她說陸大哥的光輝事跡,就說一切都好。
陸大嫂稀罕地抱著寶兒轉圈,“這孩子真乖,比盼盼和甜甜小時候還文靜呢。”
方荻花卻沒表示羨慕,她覺得孩子過於老實也不好,自己家甜甜和盼盼就是最好的,乖巧懂事還不過於老實。
她覺得寶兒溫吞吞的,麵乎乎的,估計和他爺爹一脈相承。
說了一會兒話,方荻花和林母就趕他們回去好好學習。
林姝送他們出去。
林躍:“姐,孫家咋這樣呢?他們咋這樣壞啊,我真的想不通。”
他是知道孫曉紅刁蠻任性,但是沒想過會這麼壞。
竟然趁著他們不在家,就害他娘。
為啥他們連想想讓對方倒黴都覺得是罪過,怎麼對方就能輕而易舉地對他們做壞事?
林姝:“這人的壞是骨子裡的,你要是沒離婚,你就想吧,這後半輩子她不定怎麼禍害你們呢。”
林躍一陣後怕,還真是,幸虧離婚了。
陸大嫂不以為然:“她壞還不是你們太老實了?等咱們回去跟他們乾!讓他們知道咱厲害。”
林姝:“大嫂,你是來學修車的,不是來學拜梁山的。”
怎麼突然匪裡匪氣的?
以前大嫂很讚同大哥以和為貴,武力不能解決問題,還是不要和人隨便打架的好。
就當初婆婆打了宋春芳,晚上給家裡人說“以後誰敢嚼舌頭,不管誰聽見直接打回去,有事兒我兜著”,陸大哥還說這番話,陸大嫂也是讚同的。
怎麼才離開大哥幾天啊,就開始叛逆反骨起來了?
看來打破洗腦的最好方法就是遠離洗腦源啊,她很期待大嫂回去拿捏陸大哥的景象。
林姝目送大嫂人開拖拉機頭離去。
這時候有個婆子挎著小箢子過來,小聲問:“乾炒花生要不?”
林姝看看周圍,沒有市場管理辦的人,“大娘,咋賣的?”
婆子比劃了一下,一個大茶碗,一碗一毛。
林姝覺得劃算,就說買兩碗,花生有豐富的營養物質。
她買了兩碗,裝自己口袋裡往嘴裡丟了一顆,“嘎嘣”,脆響。
“唔……唔……”突然路邊一個小男孩兒摳著自己的喉嚨,在那裡跺腳,臉瞬間通紅。
這是異物進氣管了!
旁邊青年急得夠嗆,讓孩子張嘴要幫忙摳出來,摳不出來就想抱孩子去醫院。
林姝前世進行過急救訓練,立刻跑過去推開青年:“彆摳他了!”
她將孩子抱勒起來,一發力孩子立刻嗆出一顆圓滾滾的花生來。
小男孩兒恢複呼吸,丁點都不怕,反而一臉好奇地瞅著林姝,“阿姨,你怎麼做的?”
青年見侄子沒事兒,望著林姝的眼神更熱切,“同誌,你好厲害!你是醫院的護士嗎?”
林姝:“不,我是陪家人來看病的。”
剛才動作太大,她的花生從口袋裡撒了一些,便蹲地下撿花生。
青年和小侄子忙蹲下幫她撿。
青年見沾了土屑,“我重新幫你買一份吧。”
林姝:“花生炒得很乾,趕緊撿起來沒事兒的。”
穿到這裡之後,她很珍惜每一粒糧食。
青年飛快地看了她一眼,如此近距離地看她,讓他有些頭暈目眩,她長得太……漂亮了。
怎麼會有人既明豔又嫵媚?那種漂亮仿佛一把鋒利的劍直插他的心房,讓他比看到小侄子被卡住還心跳加速。
他頭腦一熱,鬼使神差地道:“同誌你好,我叫魏藍,是市委的一名副科長,今年22,家住……”
林姝打斷他,“魏科長您好。”
這人啥毛病,上來就自我介紹,以為相親呢?
魏藍原本就發紅的臉瞬間紅透,“同、同誌,還沒請教你尊姓大名。”
林姝:“魏科長,我有孩子了。”
魏藍張口結舌,還想說什麼,林姝已經轉身跑去醫院了。
他想追上去,腳邊突然撲通倒下一個人,嚇得他拉著小侄子猛退一步,就見地上的男人大腿上插著一把飛刀,懷裡死命抱著個小皮箱。
後麵兩個男人瞬間衝上來,將受傷的男人迅速捂嘴拖走。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結束得太快,魏藍和小侄子目瞪口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陸紹棠從男人腿上拔下飛刀,順勢在男人衣服上蹭了兩下插回刀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