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上門 我要守他一輩子。(1 / 2)

翌日天不亮, 陸大哥就拉著陸二哥去祭祖。

陸二哥還納悶他怎麼起得比雞早。

陸大哥坐在爺奶的墳頭兒上,吹著秋天清早的小涼風,拉著陸二哥滋滋地喝小酒。

陸二哥:“……”

陸大哥很得意:“我這叫奉旨喝酒, 嘿嘿。”

陸二哥:“……”

他給爺奶、三弟把墳頭上的草都清了清, 又燒了幾張紙。

他好像知道為什麼爹娘、三弟妹他們為什麼那麼高興了。

陸二嫂永遠都是自我為中心,想當然認為大家是為了排擠她才故意高興的, 所以她愈發不高興。

她昨晚上抽搭了半宿, 因為晚上吃豬肝,方荻花故意沒分給她。

現在天還是熱,林姝怕豬肝壞掉,晚飯就把兩斤都清煮了, 打算給倆老太切片蘸蒜泥吃。

倆老太都是疼孩子的當然不會吃獨食, 肯定要一家分食。

林姝還做了蘿卜燉鹹肉、大醬燉茄子, 所以陸大哥二哥就分兩片嘗嘗, 然後陸二嫂一片都沒分到!

雖然陸二哥一片沒吃都給她了,可她還是不高興。

那是兩片豬肝的事兒嗎?

那是婆婆故意無視她、排擠她!

她當時氣得真想掀桌子來著,但是理智讓她忍住了。

晚上她越想越委屈, 越想越難受,抽泣半宿,可男人跟什麼都不知道似的呼呼大睡。

她思來想去一宿, 最後得出一個陰謀論的結論——這一切都是林姝的陰謀, 她在市醫院不知道怎麼迷惑了婆婆,現在挑唆公婆想逼迫自己主動分家!

對, 就是這樣的!

她很清楚,一旦自己發脾氣,麵臨的就是公婆的公開嫌棄,甚至要求分家。

男人肯定是不想分家的, 他壓根兒離不開他爹娘和大哥。

說實話陸二嫂也不想分家,說什麼分家自己當家做主?

不不不,陸二嫂一點不想。

分家的話,她要自己做飯,她做飯沒有林姝做得好吃。

這是次要的,關鍵分家後得給老人交養老糧和錢,還分不到老三賺下的那些錢了,也沾不到公婆的光了。

婆婆力氣大賺工分比她多,公公當赤腳大夫,賺錢和工分,當然也比她賺得多。

要是分家的話,以後家裡的生活就變得和彆人家差不多,苦得很。

她一點都不想的。

她不想分家,她隻想讓公婆看清林姝的真麵目,嫌棄林姝,最好還能把林姝嫁出去。

她狠狠瞪了準備做飯的林姝一眼,卻笑著去奉承方荻花,做小伏低地道歉,“娘,我錯了,以後都不那樣了。”

方荻花正刨菜地呢,把已經不結果的老棵子挖出來種新的,再給林姝那些向日葵鬆鬆土捉捉蟲。

陸二嫂餘光瞥著林姝沒過來給自己使壞,就果斷:“娘,我那天豬油蒙了心,吃了四個炒雞蛋,太饞了,以後不這樣了。”

人要承認自己的錯誤並且為之道歉,那是多麼難的事兒啊。

有些人為了一個小錯誤,再犯更大的錯誤,反正就是不認錯不道歉,最後惹出大亂子。

陸二嫂對林姝說不出道歉的話,但是對婆婆就能屈能伸的,說起來也不犯難。

方荻花看她認錯有誠意,便道:“要是分家了,你們想吃什麼乾什麼我不管。隻要沒分家,這家裡的東西,除了老三多寄回來的工資,其他都是大家夥兒的。想吃什麼就做,隻是得大家夥兒一起吃,總不能誰吃獨食。”

陸二嫂連連稱是,心裡卻道:那林姝偷吃那麼多,你咋不說?

哼,想逼著我主動分家?

沒門兒!

偏賴著你們!

方荻花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心裡不服氣,卻也沒多說什麼,讓她早飯前跟老二去自留地忙活。

陸老爹親自去找許老蔫兒,讓他給做個木相框。

昨兒林姝帶回來一些照片,有魏玲采訪林姝和方荻花照的,有采訪林姝和陸大嫂照的,單人照、雙人照、還有跟孩子的合影。

方荻花說要把這些單獨掛一個相框,就掛老三媳婦兒屋裡,回頭老三回來一眼就能看著。

隔壁李嬸兒跑來看林母,順便跟方荻花八卦,“二奶奶,我和你說個好玩兒的,後頭孫寡婦找了個光頭男人,嘿,你猜怎麼著?”

方荻花:“咋,他光頭是鐵做的?”

李嬸兒哈哈大笑:“二奶奶會說笑話兒,光頭還帶了倆乾兄弟呢,晚上一起住孫寡婦家,嘿嘿。”

她給了個眼神兒,一副你品,你細品的意思。

孫寡婦之前也聽宋春芳說過原主壞話,不過她倒是沒摻和罵原主,所以後來方荻花發飆打人的時候她並不在場。

孫寡婦今年31歲,男人前年冬天死的,大兒子今年12歲,閨女10歲,還有一個小兒子6歲。

她男人排行老二,不過兄弟早就分家,都是各過個的。

她男人沒了,她招贅個男人是早晚的事兒,要不她兒女還沒成年,即便有大隊補貼她也根本拉扯不大他們。

不過按照李嬸兒說的這也沒成親沒啥的就住一起,還帶著倆乾兄弟,聽著就不正派。

方荻花不是愛八卦人的,她懶得管,也就那麼一聽,知道村裡來了新人就行,主要得知道這新人是哪個村的,人品咋樣,家裡爹娘乾啥的,是不是壞分子之類的。

畢竟一個村就是一個集體,貿然來了生人,人品不行的話就會成為村裡的潛在危機。

當然這不是說大家要乾涉其他人的婚事,正兒八經地說媒、相親、結婚,都是奔著過日子的,沒人會乾涉。

就是一個村的社員也不是都關係好,有些人也鬨矛盾不來往的。

可對村裡人的底細還是要掌握一下,如果對方人品不靠譜,那就不要來往,最好敬而遠之。

反正陸家孩子不能和偷雞摸狗、賭博成性之徒混一起,否則方荻花就打斷他的腿。

李嬸兒又和方荻花嘀咕陸紹材和趙美鳳最近動靜。

陸紹材還是那麼咋呼,因為要秋收算工分他就特彆擺重要人士的譜兒。

趙美鳳最近卯足了勁兒四處給她閨女找對象呢,說一定要吃商品糧,工資高、身份好。

聽說跑了好幾趟縣裡,還去過市裡,那天還領著個男人回來相看,昨天還領著閨女去了一趟縣裡。

也不知道相看得咋樣了。

方荻花心裡明鏡兒似的,趙美鳳這麼能張羅,有一半兒是指望從林姝身上撈好處呢。

不過看起來趙美鳳還有點數兒,沒打著給林姝找二婚頭的旗號,而是給她閨女找對象。

若是她敢露一點林姝的名聲,方荻花就上門扇她。

三兒媳如今有八百個心眼子,趙美鳳和陸紹材綁一起不是她的對手,反正兒媳婦不會吃虧方荻花也就不多管。

吃過早飯大家都去上工。

秋收已經開始了。

棉花、高粱、穀子、黃豆、玉米、花生、地瓜,這些作物差不多得收到八月底九月初去,然後九月裡種冬小麥,種完才能歇口氣。

都說三秋不頂一夏忙,三夏不頂一秋長。

因為秋天從七月收到九月,拉拉雜雜要三個月,很長,但是不像夏天有鞭子趕著一樣那麼慌。

陸家莊大隊也開始吆喝讓青壯年報名,分組輪流看青。

每到莊稼成熟的時候都是不守規矩的人開始偷盜的時候,如果不派人看著,一晚上能偷一大片。

要說60年左右,那幾年是真窮,真苦,吃不飽,社員們偷糧食就是為了吃。

現在已經71年,雖然吃不好,但是紅薯玉米還是能讓大家吃個七分飽的,不至於餓得抓心撓肺。

所以那些偷糧食的,除了個彆是為了吃的,很多就是為了出去換彆的東西。

偷竊是手段,目的五花八門,還有人偷公家莊稼換彩禮娶媳婦呢。

還有認覺得公家東西不偷白不偷呢,因為他覺得彆人肯定都偷,他不偷就吃虧了。

陸大哥二哥是必須要報名的,這都是義務的,每家都得出至少倆勞力。

要是糧食被偷,大家夥兒分的就少,所以都有看青的積極主動性。

當然也不排除監守自盜的。

一般隊長都知道誰是什麼德性,基本都合理搭配,讓陸二哥這樣正直忠厚的男人帶著幾個略滑頭的,除了陸大哥其他人他都能壓住。

至於陸大哥,那就得讓他當小組長,帶著倆老實的,倆不怎麼老實的。

隊裡實行連坐製度,誰巡邏哪一片,如果被偷就要扣他們的工分,組長加倍。

陸大哥要是被扣,那他肯定得被爹娘混合雙打,甭管他多大年紀,方荻花是鐵定揍他。

你要不偷懶,人家能偷走糧食?

方荻花等人去上工,林母就在家幫林姝乾點活兒。

農家是沒有閒時候的,家裡永遠有乾不完的活兒,洗洗涮涮、縫縫補補、搓麻繩、搓玉米粒、推磨等等。

有娘和孩子們陪伴,林姝也格外輕鬆。

正在家裡忙著,趙美鳳在門口喊她。

林姝:“嫂子,有事?”

趙美鳳就和一個中年男人一起進來,她手裡拿著一疊布,笑道:“老三家的,你手藝好,幫我做身衣裳。”

林姝起身迎過去,看了男人一眼,對趙美鳳道:“誰做?”

趙美鳳指了指旁邊的男人,笑道:“我這兄弟做。”

林姝又看了男人一眼,“你老家不是廊坊人嗎?”

趙美鳳:“反正就是這裡的親戚啦。”

然後她就開始說自己這個親戚在什麼單位上班,一個月多少錢,去年沒了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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