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了一棟高樓下。
餐廳在高層,助理提前定了位置,乘坐電梯上樓,電梯門一開,門口就有服務員給他們引路。
落地玻璃窗外,能看到這城市的一大片景色,兩人落座,服務員拿上菜單,晏渡看了兩眼菜單,厲褚英估計小金絲雀沒怎麼來過這種地方,讓服務員給他們介紹。
晏渡抬眸看了他一眼。
這裡厲褚英一看就不是第一次來,不會還需要服務員介紹菜單,隻能是在照顧他。
餐品除了正餐,還有飯後甜點、飲料,晏渡了解厲褚英的口味,替他點了餐,問他:“可以嗎?”
厲褚英頷首了下,對他這表現挺滿意。
餐廳上餐很快,厲褚英總覺得對麵一抹綠得慌,他吃了沒兩口,放下餐具,看著對麵的晏渡。
晏渡吃得不慢,一口一口往嘴裡塞,但不粗魯,井然有序,慢條斯理,拿叉子的骨節都分外的漂亮,來這餐廳吃飯的人大多穿得都是正裝,晏渡這一身在這裡麵,突兀又和諧。
“不吃嗎?”晏渡感覺厲褚英在看著他,道,“挺好吃的。”
“你和我出來吃飯,就穿這一身?”厲褚英不爽了一路的開始了找茬挑刺。
晏渡:“我不穿這一身,穿什麼?”
“綠得跟什麼一樣。”
晏渡放下餐具,“那我脫了?裸著吃?”
“……”厲褚英目光玩味兒,“行,脫啊。”
“厲總,沒想到你還有這癖好。”晏渡拿紙巾擦拭了唇。
厲褚英:“……”
“我好歹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學生。”晏渡指尖勾著衣擺,“得加錢。”
厲褚英氣笑了,“行,你脫,你今天不脫,彆想走。”
晏渡勾著衣擺,利落的一扯,衛衣往上滑了一下,雕琢般的腹肌線條一閃而過,裡麵的黑色T恤落下,遮住了這光景。
吃著飯,正好有點熱了。
外套脫了,露出來裡麵的T恤。
厲褚英:“……”
這頓飯晏渡吃得很愉快,厲褚英的臉就如晏渡的衣服一樣綠。
飯後,晏渡回到學校,剛下車,黑色卡宴一溜煙的走了,尾氣都沒留下,他失笑,天色漸沉,晏渡吃飽喝足回到宿舍,在宿舍樓下看到了薑聽寒。
樹下,薑聽寒對麵站著一個女生,女生懷裡抱著書,和他說著話,從側影來看,是原身喜歡的那姑娘。
兩人的目光越過女生的肩膀對視了片刻,暗流湧動。
晏渡從他們身旁徑直走過,上了樓。
和厲褚英吃得這頓吃得有點多,當晚晏渡在操場多跑了兩圈。
入秋的天氣早晚涼快,白天裡還有些悶熱。
“晏渡!”籃球場上,馮世鏡喊了聲。
籃球在空中拋出一道弧度,傳到了他手裡,防著晏渡的那兩人立馬回防,晏渡趁著這會
去搶籃板,馮世鏡又一個球傳了回來。
這球直往臉來,晏渡往後一躲,接住球直接投了籃,身形在空中滯停幾秒,“嘭”的一聲,籃球進了筐。
馮世鏡過來和他擊了個掌。
晏渡扯著衣擺擦了下臉上的汗。
“你這腹肌,怎麼長得這麼快?”馮世鏡在一旁摸了摸自己肚子,“好像又明顯了啊。”
“鍛煉。”晏渡道,“卷腹。”
“操。”馮世鏡笑了兩聲,“我說你每天床晃得跟什麼一樣。”
“……能彆說得這麼猥瑣嗎?”晏渡慢悠悠道,“那是床質量不行。”
一人把球拋了過來,晏渡接住,瞥見旁邊有兩三個人走了過來,他側頭看過去,場上其他人也看了過去。
“一起玩玩?”那幾人走過來,薑聽寒站在後麵。
學校籃球場就那麼多,打球的總供不應求,搶球場是常有的事,一般大家夥不介意的,也就一起玩玩。
其他幾人沒什麼意見,看向晏渡,晏渡聳聳肩,“我隨便。”
這會兒天氣熱起來了,在場上跑動,身體升溫更是厲害,場上的人分成了兩隊,薑聽寒在對麵的隊伍中,兩人在場上碰上。
打籃球容易犯規,故意的,無意的,不是正規比賽,大家也不算太計較,薑聽寒在他身上打手犯規犯了幾次。
“啪”——清脆的一道響,籃球落了地。
兩人的肩膀撞到了一起。
“抱歉。”薑聽寒喘著氣冷著臉道。
“沒事兒。”晏渡甩了甩發麻的手背,笑了笑,“用儘全力吧,我會贏的。”
薑聽寒:“……”
他冷著臉轉身走了。
晏渡回過身,繼續回防,兩人磕磕碰碰,你撞我我撞你,肢體衝突不少,在一次碰撞中,薑聽寒身形一個趔趄,抱著腿往旁邊摔了下去,悶哼了一聲。
晏渡抱著手裡的籃球,停下了投籃的動作,其他人見狀,都圍了過來。
“沒事吧?”
“摔到哪了?”
薑聽寒膝蓋到小腿擦紅了一片。
這球肯定是打不下去了。
“我送他去校醫室。”晏渡扔下球。
上午發生了這事,下午晏渡去學校快遞點拿快遞時,就收到了厲褚英的消息。
【西門,出來。】
這四個字不知道怎麼著,透著一股子興師問罪的味兒,晏渡抱著快遞去了西門,西門外,厲褚英的車子停在路邊,後座車窗半開,厲褚英的手夾著煙搭在車窗邊上。
“上車。”
司機下了車。
晏渡拉開車門坐了上去,狹小的車內空間隻有他們兩人,厲褚英也不說話,看著車窗外,晏渡偏頭看向另一邊車窗外。
安靜的氛圍在兩人之間發酵。
厲褚英掐了煙,“沒什麼要說的?”
“吃石榴嗎?”晏渡問,“自家種的,很甜。”
厲褚英:“……哈?”誰和他說這個了?
快遞盒有點沉,晏渡把箱子放下,“厲總想聽什麼?”
厲褚英沒回答。
晏渡問:“你是先找的我,還是先去看的他?”
厲褚英:“這重要嗎?”
“當然。”晏渡道,“先入為主的印象很重要。”
他側過身,掌心撐在座椅上,有條有理道:“如果你心裡已經認定我有錯,我怎麼說,都像是在辯解。”
他還什麼都沒說呢,晏渡這都已經給他定罪了,厲褚英偏過頭掃了他一眼,忽而,目光一頓。
撐在座椅上的那節手的小臂到手掌的位置通紅,在偏白的皮膚上分外的顯眼,他伸手過去,扯
了一下晏渡的袖子,“手怎麼了?”
晏渡垂了垂眼,“膨脹了。”
厲褚英:“……好好說。”
他握著晏渡的手,看到上麵有幾個指印,伸手讓晏渡把另一隻手給他,兩隻手不同程度的有紅印子,他蹙了下眉頭。
晏渡:“打球打的。”
厲褚英放下他的手,“打球?你上哪打球打成這樣?”
晏渡:“跟你心上人。”
厲褚英:“……”
厲褚英似乎有些明白了隱約縈繞在他身上陰陽怪氣的怨氣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