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渡把周末晚上的事兒往後推了推,從衣櫃裡翻出了先前厲褚英給他買的那些衣服。
聚會、應酬、飯局、相親……類似的場合,晏渡上輩子經驗不少,他沒同原身一樣使了勁兒的倒騰,換上了白襯衫,整理了下頭發,從香水裡找出一瓶較為清淡的香水。
出席這些場合,乾淨的穿著和好聞的味道都會適時的讓人感覺放鬆,增添親和力。
原身經常會精心打扮外出,馮世鏡和圓遷也沒問,隻是眼神時不時往他身上飄。
皎潔的月光掛在半空,今晚月光很亮。
晏渡去了校門口,找到了車,他打開車門,彎腰上了厲褚英的車,車內,厲褚英穿著一身雙排扣的西裝,打理過的頭發一絲不苟,透著種老派的矜貴少爺氣息。
晏渡一上車,一陣淡香便飄到了厲褚英鼻子裡。
晏渡今晚穿得很乾淨清爽,反而意外的想叫人把視線放在他身上。
車子行駛上路。
“手怎麼樣了?”厲總
手搭在腿上問。
“還沒好的話,我該上醫院了。”晏渡道。
厲褚英垂眼往他手上瞥了眼。
晏渡察覺到,把手遞給他,散漫的帶著點笑音:“要看嗎?”
白襯衫袖口包裹著手腕,手背上的紅印散去,在車內暗淡的光線下透著冷玉般的質感。
有種讓人想要放在手裡把玩的衝動。
厲褚英抬眼看向了晏渡似笑非笑的麵龐,晏渡側著頭看著他,眸子似一汪幽深的潭水,深不見底,他壓低的嗓音輕緩道:“厲總,我們很久沒見了。”
明明才兩周。
厲褚英哼笑了聲:“怎麼?這麼想見到我?”
“是啊。”晏渡徐徐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這類打趣的話從晏渡嘴裡聽起來,格外的新鮮,也格外的令厲褚英受用,心情都變得有些鬆快愉悅了起來。
今晚的聚會是一場帶點私人性質的聚會,車子到了會所,晏渡和厲褚英下了車,到了會所包廂,門一打開,裡麵喧鬨的聲音傳出來,厲褚英進去便有人招呼他。
這種場所身邊多多少少有個伴,厲褚英帶了晏渡,免得彆人給他塞人,晏渡也清楚這一點,應付這種場所亦是遊刃有餘。
今天這一場是給人接風洗塵的宴會,主人公是厲褚英高中和大學的同學,兩人打了個照麵,男人五官不算特彆突出,但結合在一起有種如沐春風的氣質。
“我說呢,來得這麼晚,原來是接人去了啊?”男人道,“厲總,不介紹介紹?”
厲褚英來得遲了,他調侃了兩句,厲褚英解了腹部一顆扣子坐下,讓晏渡在他旁邊坐下,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晏渡的名字。
晏渡和他打過招呼,男人打量了他一眼,和厲褚英說話去了,晏渡往四處看了眼,隱約聽到旁邊傳來男人的說話聲。
“你不早說……不夠意思了啊……”
十多分鐘後,門口又有人進來了。
晏渡抬頭看去,目光一頓。
進來的人在一個小時之前,他們還在宿舍打過照麵。
薑聽寒穿著白襯衫,氣質清冷,站在兩個女人身旁,女人抬手和厲褚英的同學招了下手,“哥,我們來啦!”
厲褚英同學臉色微變,顯然沒想到自家妹妹會跑到這種場所裡來,和厲褚英說了兩句話,起身走了過去。
晏渡偏了偏頭。
忽明忽暗的光線下,男人的半張側臉隱沒在黑暗中,手裡拎著一杯酒,指腹在杯口來回摩挲著,視線看向了門口的位置。
門口那三人進了門,接風洗塵的宴會上,主人公的妹妹來了,還帶了閨蜜和一位男性朋友,說要介紹給她哥認識認識。
他們三人坐在了包廂的另一頭,女人緊挨著男人坐著,關係匪淺。
“她是隔壁藝術係的係花。”晏渡往後靠在沙發上,說,“挨著薑聽寒坐的那個。”
厲褚英:“我沒問你。”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晏渡唇角的弧度輕抿,顯得英俊的麵龐透著斯文俊秀,“厲總,那是你的情敵啊。”
厲褚英轉過臉。
“晏渡。”他的聲音在嘈雜的環境下穩穩的傳到了晏渡的耳中,話似繞在舌尖,含在嘴裡,“你好像很幸災樂禍啊?”
還沒有人敢看他的戲。
這話搭上厲褚英身上的壓迫感,隱隱散發著讓人背脊寒毛卓豎的氣息。
“怎麼會。”晏渡拎著酒杯送到唇邊,“我這是在為我還能待在你身邊幫到你,感到……高興。”
“你最好是。”厲褚英陰測測冷笑。
金主格外不爽的情緒,不知道是因為他,還是因為和女人出現在這裡的薑聽寒,或許兩者都有。
酒過三巡,那邊坐著的薑聽寒頻頻往這邊看了好幾眼,厲褚英也很沉得住氣,沒有徑直過去。
薑聽寒旁邊女生不小心打翻了的酒杯染濕了他的白襯衫,慌忙抽著桌上餐巾紙擦拭他的衣服……
“厲總。”
厲褚英眼前一黑,一隻手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睫毛掃過了那溫熱的掌心。
“你表現得太明顯了。”晏渡說完,鬆開遮住厲褚英的眼睛,厲褚英目光直直的落在他臉上,他越過厲褚英的肩膀,看到薑聽寒看了過來,唇角往上揚了揚。
厲褚英意欲轉頭,晏渡掌心貼著他的臉,把他的臉轉了回來,指尖碰到他發絲,扣著了他後頸。
“看著我。”張揚的麵龐唇角輕勾,磁性嗓音隨心所欲,“彆轉頭。”
神使鬼差的,厲褚英沒有把頭轉過去。
閃爍燈光下晏渡朦朦朧朧的臉龐輪廓在他眼中逐漸變得清晰,煙酒味裡,他聞到從晏渡身上散開的,一股淡淡清新的香水味,讓人想要湊近,鑽進他脖子處嗅得更清晰的味道。
突然感覺,似乎真的有很久沒有見過這張臉了。
一段時間不見,晏渡似乎就會變一個樣兒。
“讓我看著你……”厲褚英捏著晏渡的下巴,把他臉強硬蠻橫地轉回來,“你又在看著誰?”
晏渡收回了視線,看向厲褚英不悅的神情,彎唇輕笑道:“在看你的情敵。”
厲褚英:“好看嗎?”
晏渡:“厲總這個問題,叫我怎麼回答?”
厲褚英:“老實回答。”
“還不錯。”晏渡說完,讓他老實回答的人臉都黑了下去,他又補充道,“沒你好看。”
審美是很有主觀性的東西,晏渡這句話也不算撒謊。
厲褚英意味不明的視線在他臉上轉了一圈,嗤的笑了聲:“你在拿我和彆人做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