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渡攤開被子:“厲總,那萬一你想對我做點什麼怎麼辦?”
“怎麼辦,”厲褚英說,“喊救命。”
“哢嗒”,房間關了燈,陷入了一片黑暗,安靜的房中隻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晏渡側身背對著厲褚英躺在床上,閉著眼醞釀睡意,他睡覺很安分,不怎麼翻身,反倒旁邊的人一直烙餅似的翻個不停。
晏渡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驀地,鼻尖一陣酸疼讓晏渡猛地睜開了眼睛。
晏渡:“……”操。
厲褚英的手臂砸在了他臉上。
晏渡拿開他的手,沒一會兒厲褚英的手臂又伸開了。
這算是什麼事兒。
晏渡沒睡醒時脾氣不太好,半夢半醒最是擾人,他困得厲害,用被子裹住自己背過了身。
隔天天還沒亮,厲褚英朦朦朧朧的醒來,想動一下身體,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他一看,自己身體被束縛在了晏渡懷裡。
厲褚英:“!!?”
晏渡——他怎麼敢!
他身體力行的把晏渡晃醒,待晏渡睜開眼,陰測測的問:“睡得好嗎?”
晏渡睡眼蒙矓的睜開眼,看了他一會兒,鬆開了手。
“不太好,厲總,你知道你自己睡著之後——”晏渡委婉道,“有暴力傾向嗎?”
怎麼把厲褚英抱著的,晏渡記不清了,估計是被有一下沒一下的砸得煩了,晏渡摸到手機,看了眼時間。
厲褚英聽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也沒有半點愧疚:“所以你以暴製暴?”
晏渡坐起身,看了眼淩亂的床:“這是我的被子。”
厲褚英:“……”
兩人從各處一邊,變成了在同一方向,另一床白色被褥一半在床上搭著,一半掉到了床底下。
晏渡說:“我是被迫的。”
厲褚英:“……”
“這房間都是我開的。”厲褚英靠在床頭,扯過被子,蓋在自己腰上,“我愛睡哪床,睡哪床,包括你。”
床輕輕一晃,晏渡從床上起了身,聞言,側過頭:“你要睡我?”
這信息截取的……
厲褚英牽扯了下唇角:“你想得倒是美。”
“是啊。”晏渡說,“我頂多想想,你呢,昨晚都付出行動了。”
厲褚英:“……”
晏渡有早課,厲褚英的司機一早來了,還送了兩套衣服過來,晏渡換了衣服,被送到了校門口,他下了車,關上車門,沒走兩步那車子就火急火燎的走了,跟火燒屁股似的。
才到七點。
晏渡回了宿舍,大學不用像高中一樣起早貪黑,沒有早課,昨晚熬夜,隔天一上午睡過去都是常有的事。
宿舍裡兩人還在睡,薑聽寒昨晚也沒回來,比他晚回來半個小時,晏渡收拾完,正好要出門去食堂了。
狹窄的長廊,擦肩而過時,兩人肩膀的撞在了一起,誰也沒有
避開這鋒芒。
這幾天厲褚英都很少想起晏渡,一天也就偶爾在腦子裡冒出個幾回的程度,人老在他手機裡刷存在感,很難叫人忽略。
晚上八點。
結束了今天的應酬,厲褚英坐進車內,解開了西裝腹部的扣子,他舒了口氣,看著外麵沉沉的夜色,喝了點酒,頭似乎又有點疼。
這點頭疼叫他想起了那天晚上給他按摩的那雙手。
那雙手很好看,骨架長得很勻稱,連指甲修剪的弧度都很漂亮,一握上去,便能感覺到那是一雙男人的手,溫熱寬大,指尖還帶著點繭子。
厲褚英知道他家庭條件不怎麼樣,應該不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偏偏又養成了那麼個豪橫的脾氣。
不過那雙漂亮的手按摩起來還是讓人舒服的。
隻要那張嘴不張嘴說話,那便是令人順心許多。
“去A大。”
行駛在路上的車內,厲褚英突然出聲。
前麵司機從後視鏡望了他一眼,也沒說廢話。
“好的。”
黑色卡宴在三百米處調了頭。
晏渡收到厲褚英消息時,正提著吃的往宿舍裡趕。
A大校園裡隨處可見三三倆倆的情侶,一到夜間,情侶四處出沒,操場散步的,食堂吃飯的,小樹林幽會的,還有宿舍樓下依依不舍的。
晏渡才趕到宿舍樓下,手機裡便收到了厲褚英的消息,還是簡短的“西門”兩個字。
晏渡還餓著肚子,厲褚英沒在晚上沒有通知的情況下來找過他,他想了想,打字道:【宿舍快門禁了。】
【厲褚英:當我沒上過大學?】
【厲褚英:等著。】
心情也看不出好賴。
晏渡一抬頭,看到了宿舍樓下的一男兩女,兩個女生提著東西和男生告了彆,那男的往他這邊看了眼,轉頭上了宿舍樓。
“晏渡。”女生從他旁邊走過時叫了他一聲,一頭黑長直的秀發披散在身後,她仰著巴掌大的小臉,“你怎麼不上去?”
“等人。”晏渡說。
原身喜歡的姑娘,上次陪薑聽寒去那聚會的人,姓溪,原著中薑聽寒抱得美人歸的那個美人。
“這麼晚了,不會等女朋友吧?”女生笑著道。
晏渡笑笑,沒否認也沒承認。
“哦對了。”她從袋子裡摸出四張票,“我哥給了我一些射擊場的票……”
晏渡餘光瞥見了一輛黑色卡宴停在了不遠處,他扭頭看了眼,對麵的姑娘拉著他的手,把票放在了他手裡:“裡麵有一張給薑聽寒的,剛才忘記給他了,幫幫忙吧,謝謝啦,另外三張就送你了……拜拜!”
兩個姑娘挽著手邁著快步走了,背影都透著嬌俏。
厲褚英靠在車座上,看著晏渡和兩個女生在樓下聊得難舍難分,人都走了,還看呢,他心底嗤笑。
到底是沒出過校園大學生,一點都不會隱藏,純得要命,圍觀一下也是夠有意思的。
卡宴停車的位置很隱蔽,在一棵樹後,那邊沒有路燈,黑不溜秋的,要不是晏渡一開始收到了厲褚英的消息,留意了一下,可能都要錯過那車了。
他收回了視線,把票塞進了兜裡,提著吃的走到了卡宴旁邊,敲了敲車窗,聽到“哢嗒”一聲,他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這麼舍不得,怎麼不乾脆追上去?”
一坐上車,車門都還沒關上,晏渡便聽到了這陰陽怪氣的一句話,哪怕這句話的調子平淡,但聽著總有點不太對勁兒。
他關車門的動作一頓,拉上車門:“追誰?”
“我哪知道你看上了誰。”厲褚英鬆了鬆領帶,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犯糾結,“宿舍門禁?
嗯?”
這是秋後——當場來算賬來了。
晏渡聞到了車內的一點酒味兒,不濃,來的路上車窗應該是開著的,散了味兒。
“今晚要查寢,我出不去。”晏渡問他怎麼了。
厲褚英瞥了他一眼:“手裡拿的什麼?”
“我的晚飯。”晏渡說。
“還沒吃飯?”
“這不正要吃。”
“吃吧。”厲褚英手搭在腿上,閉著眼靠著車座。
晏渡猶疑的視線在他臉上徘徊。
厲褚英眼眸掀開了一條縫,掃了他一眼:“看什麼?”
晏渡:“厲總,你這麼晚跑過來,就為了看我吃個飯?”
厲褚英敲擊大腿的手指頓在空中,鳳眸睨向他。
“我看起來很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