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映出走來的服務員身影,晏渡往後退了一步,厲褚英垂眸理了理袖口:“你不挑挑?”
晏渡:“衣服多了穿不上。”
這話倒是叫厲褚英往他望了下,誰會嫌衣服多。
晏渡是真這麼覺著,厲褚英一不高興,就喜歡給人消費,上次除了正裝還有一些運動潮牌的衣服,都還有好幾件新的沒碰。
在校晏渡穿得多為舒適簡潔為主。
A大,快到門禁時間,校內遊蕩的學生都少了許多。
“厲總,祝你明天馬到成功。”晏渡手搭在車窗上道。
厲褚英坐在車上,旁邊還放了幾個購物袋:“借你吉言。”
夜色很深,今晚月亮有些暗了,藏在厚重的雲層後,路燈下的身影被拉得很長,厲褚英看著那遠去的背影,收回眼。
“走吧。”他靠在車座上,頭也不疼了,心情也好了不少。
許是明天的緣故。
司機在後視鏡看到了自家老板唇邊弧度,很淺,但確實存在。
近段時間,老板每次見過晏先生之後,情緒都會有點不錯的變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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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渡隔天中午洗衣服的時候,才發現昨晚塞在外套兜裡的四張射擊場的票,票上有地址,就在A市,他看了眼,把票壓在了書下。
宿舍裡薑聽寒已經不在了。
晏渡靠在陽台上,拉開了點窗戶透氣。
現在,應該在和厲褚英吃飯吧。
“厲哥,你今天很好看。”薑聽寒看向對麵看著窗外的男人。
男人側臉英挺,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今天坐下之後,他好像就有點心不在焉。
“是嗎。”厲褚英看著自己袖口上的一顆扣子,昨晚晏渡替他選袖口時的模樣在他腦海裡浮現,他看向薑聽寒,晏渡說著“完美”時的熾熱眼神從他腦子裡冒出來,和薑聽寒含蓄又平靜的模樣截然相反的滾燙。
薑聽寒:“很少看到你穿成這樣。”
“是嗎。”厲褚英在走神,和薑聽寒說話的語氣都不經意的透出了幾分淡淡的敷衍感。
薑聽寒捏著刀叉的骨節泛白:“厲哥,你今天是有什麼事嗎?”
“嗯?”厲褚英看向他。
薑聽寒:“你好像一直在想什麼。”
“沒什麼,吃吧,還合胃口嗎?”厲褚英隨口帶過這個話題。
飯桌上的氣氛在這句話後變得有些微妙,吃了會兒,薑聽寒放下了刀叉。
“厲哥,你和晏渡……”
“晏渡怎麼了?”
“你和他,真的是那種關係嗎?”薑聽寒似難以啟齒的問出這句話。
“哪種關係?”
——“薑聽寒這麼正經的人,會比較喜歡正經的類型。”
他想起了晏渡說的話。
“你們之間……是不是金錢關係?”薑聽寒問出這句話。
厲褚英看了他一眼,兩秒後,垂眸切著牛排。
薑聽寒心一跳,麵上不顯,淡聲道:“厲哥,我不是歧視什麼。”
他抿了下唇:“你們要是好好交往,我不會說什麼,但是……”
但是什麼,他沒有說下去。
厲褚英垂眸插著一塊牛排,慢條斯理地放進嘴中,拿過餐巾擦了擦手:“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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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聽寒回宿舍的動靜很大,乒鈴乓啷的聲響不斷,晏渡坐在自己桌前,摘了一邊耳機,往衛生間方向看了看,裡邊“嘭”的一聲關門聲。
他收
回眼,滑動了兩下鼠標。
浴室哪邊又傳來了開門聲,晏渡側頭看過去,薑聽寒從衛生間裡走出來。
“等會兒。”晏渡叫住他。
薑聽寒鋒利的眸光刺向他,冷厲的麵龐咬肌鼓動。
晏渡指尖夾著一張票遞給他:“溪同學讓我轉交給你的。”
“晏渡。”薑聽寒頭一次認真的打量了他一眼,這個他從未放在眼裡的“對手”,“你彆太得意。”
“這就算是得意了?”晏渡哂笑,他還什麼都沒乾呢。
薑聽寒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拿了票從宿舍出去,關門聲震天。
看來這飯吃得,不怎麼愉快啊。
火燒眉毛了都。
十月國慶小長假,放假的學生可以留校,溪係花給的三張票,另外兩張晏渡給了室友,估摸著她原也是想讓薑聽寒帶上來給他們的。
這一小長假可以好好的撒歡一陣。
A市射擊俱樂部內,場內限製了人數出入,沒有外麵彆的景點那般人滿為患。
“怎麼樣?痛快吧,以前大學時就喜歡和你打幾槍玩玩兒。”
厲褚英摘了耳機,放下□□:“很久沒玩了,手有點生。”
“少來。”他身旁的老同學道,“就沒下過八環,還手生。”
門口進來了幾個人,厲褚英往那邊掃了眼,一頓,抬手摘了眼鏡。
一群年輕人裡有男有女,男生占多數,走在最前麵的男人清冷,走在最後麵的男人腳步散漫。
晏渡上次給了馮世鏡票,馮世鏡又花了一筆錢,預約了這射擊場一個位置給他女神,他女神又帶了閨蜜,她女神閨蜜又和溪係花認識,以至於一群人繞了一圈,演變成了一大夥人出動。
晏渡出來走走,人多,想要玩玩就得排隊,他走在最後麵,給厲褚英發了個地址。
溪係花還沒出動,一位工作人員走了過來,和前麵幾人交涉了幾句,道旁邊有一個地方空著,他們幾位可以先用。
室□□擊場,天花板上亮著一個個小燈,展位中間隔著鐵藝圍欄,進去後,無論男女都有些振奮,旁邊有工作人員指導,他們玩了會兒那激動勁兒都沒消下去。
“挺好玩的,你要不上手試試?”馮世鏡拿著礦泉水瓶喝了一大口水。
“你關心我,不如關心關心你女神。”晏渡坐在休息區,打了個哈欠,“會了就多教教人家,增進增進感情。”
人能出來和他玩兒,多少有點好感。
“有道理啊!”馮世鏡恍然大悟,扭頭又過去了。
許久,馮世鏡他們意猶未儘的放下槍,想再去彆的地兒看看,晏渡雙手環胸坐在座椅上,低著頭眼睛一閉都快打盹了。
“我不去了。”晏渡道,“累了,歇會兒。”
他們走了後,裡麵沒什麼人了,薑聽寒和係花還在裡麵,沒打槍,在聊著。
晏渡清醒了不少,他走進去,工作人員在收拾,見他進來,放下手頭的事兒,走來和他介紹。
工作人員在旁邊溫聲說著,晏渡聽著,指尖碰到了槍,指腹輕輕勾勒著槍支的輪廓。
來來往往的腳步聲不少,身後一道清脆而又不急不緩的腳步聲接近,他碰到槍的那隻手被按了下去,結結實實的按在了那把漆黑的槍上,他的肩頭貼在了身後人溫熱的身體上,氣息強勢的侵入。
室內好似都靜了靜。
“你去忙吧。”他身後傳來厲褚英的聲音,“我來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