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同居(2 / 2)

被仇恨滋養出的野心與陰暗,最終反噬到了他自己身上。</p>

這事在校內又掀起過一陣小風波,晏渡沒有特意關注他的事,也隻是從彆人嘴裡聽到過。</p>

運動會當天,厲褚英來了a大,晏渡參加的項目是跳遠,他經常打籃球,運動神經發達,彈跳力也好,跳完了這一項目,馮世鏡誇張的拿著毛巾湊上前,讓他擦擦汗,晏渡笑著道了聲“煩不煩”,拎著毛巾,看到了在一旁的厲褚英。</p>

他東西都清好了,厲褚英說讓老張來接他,結果自己來了,來得還有點早過了頭,時間都還沒到飯點。晏渡要搬出去宿舍了,馮世鏡他們本還想和他一道吃個飯,見他對象來了,以為這飯吃不成了。</p>

沒想到峰回路轉,晏渡問他們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上回馮世鏡脫單請吃了個飯,趁著他還是608的人,請他們吃個飯。</p>

a大校外,餐廳包廂內,四人聚餐,男人西裝革履的坐在餐桌邊,硬朗的輪廓線條給人一種不太好接近的感覺,氣場很強,但又沒給人太大壓力。</p>

晏渡和他們碰杯時,男人也會跟著拿著酒杯和他碰一下,抿一口,沒端著什麼架子:“這段時間謝謝你們照顧晏渡了。”</p>

聽聽,這話一出,就是家屬口吻,馮世鏡爽朗笑道:“談不上照顧,要不是晏渡,我現在可能都還單著呢,說起來還得是我謝謝晏渡。”</p>

晏渡拿著酒杯的手一頓,瞥了眼旁邊的厲褚英,厲褚英身形亦是很難察覺的頓了頓,偏頭往他這邊看了眼,那兩秒鐘,兩人眼神裡含的是什麼意思隻有他們自己知道。</p>

“是嗎?”厲褚英說,“他還教你追人了?”</p>

馮世鏡:“是啊。”</p>

“怎麼教的,說來聽聽。”他不動聲色道。</p>

晏渡:“……”操。</p>

馮世鏡這憨貨喝酒容易上頭,根本沒點警覺意識,一頓飯吃完,外麵的天色由傍晚轉黑,路邊的路燈亮了起來,晏渡不回a大,和他們在校門口道了彆。</p>

行人道兩邊高聳入雲的樹被風吹得簌簌作響,現在的天氣不冷不熱,校外一條街上出來覓食的大學生多,兩人相顧無言,並肩走在石磚路上,走過人群喧鬨處,周圍靜了下來。</p>

“喵~”草叢裡鑽出了一隻小貓,晃了晃腦袋。晏渡在長椅上坐下,看著那隻小貓。</p>

厲褚英從口袋裡摸出了煙盒,突兀的問道:“你還教過誰?”</p>

馮世鏡那會兒沒感覺出不對,晏渡對厲褚英的了解,當時就預料到他要跟他來算這件事了:“沒了。”</p>

厲褚英咬著煙摸了摸兜,沒摸到打火機,低罵了聲,摘下了煙,“哢噠”一聲,晏渡拿著打火機的手送到了他唇邊。厲褚英煙癮不大,就是有煩心事的時候喜歡抽,抽一根平一平情緒,還有就是喜歡事後抽,回味兒。</p>

“我和他跟咱們倆不一樣。”晏渡說。</p>

厲褚英:“哪不一樣?你教他沒收錢,教我收錢了是嗎?”</p>

“……不是這個事兒。”他抿了抿唇角,“我不是也沒收你錢?”</p>

“你一開始收了!”這話說得委屈又憋屈。</p>

“……”晏渡嘴角抽了兩下。</p>

厲褚英在意的地方居然是這兒。</p>

“好笑嗎?”厲褚英問他。</p>

晏渡:“我沒笑。”</p>

“靠,你彆以為老子沒看見!”</p>

“我就長這樣兒。”</p>

兩人吵了幾句,晏渡仰頭看了他片刻,從長椅上站起來,扭頭往回走。</p>

厲褚英夾著煙,看著他頭也不回往a大走的背影,踹了一腳路燈,快步追上他,拽住了他的手腕,氣性都還沒下去的問:“你跑哪去?”</p>

媽的,不就說他兩句,就跑?</p>

晏渡:“我去收學費。”</p>

厲褚英:“……”</p>

厲褚英夾著煙的手抖了抖:“行了,回家。”</p>

晏渡掀了掀眼:“回哪?我沒家。”</p>

厲褚英:“……什麼你沒家,我家就是你家。”</p>

這事厲褚英也知道自己不占理,那件事的本身也很敏感,他不該提,他就是在意晏渡和彆人的關係比他們親近。</p>

兩人回到了厲褚英家裡,晏渡東西不多,一個紙箱子外加一個行李箱,就是他全部的家當。</p>

晏渡清了兩件衣服去衛生間洗澡,兩人從一路回來到現在都沒說過幾句話,晏渡沒介意厲褚英那點事,誰沒點過去,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從前他都沒在意過,現在更不可能在意。</p>

後麵純粹是逗厲褚英玩了。他脫了衣服打開了花灑,仰頭長舒一口氣。</p>

搬出來第一天就吵架,多不吉利。</p>

厲褚英在浴室門外晃了兩圈,聽著裡麵傳出的水聲,還是走了過去:“晏渡。”</p>

“怎麼?”晏渡的聲音從裡麵傳出來。</p>

厲褚英說幫他把箱子提房間裡去了。</p>

“好,謝謝。”晏渡說。</p>

厲褚英:“……”謝什麼,晏渡什麼時候這麼客氣了?</p>

厲褚英在外麵,一開始是心焦火燎,後來想起晏渡從今天起就住這了,心焦火燎得變了味兒,他擰了下衛生間的門,沒鎖,他說:“我進來了。”</p>

“你進來乾什麼?”</p>

“拿個東西。”</p>

晏渡還沒說下一句話呢,厲褚英已經擠進來了,關上門靠在門上看著他,晏渡站在花灑下,都沒東西擋一下,他也沒擋:“不是要拿東西?拿啊。”</p>

厲褚英:“你還氣著呢?”</p>

晏渡擼了一把頭發:“啊,氣著呢。”</p>

厲褚英走了過來,拖鞋都濕了,他嫌浴室裡悶,解開了襯衫兩顆扣子,走到晏渡旁邊,白襯衫都被打濕了,半濕的襯衫貼在身上,他直言問晏渡怎麼樣才能消氣。</p>

晏渡關了花灑,抹了把臉上的水,彆開眼:“我沒生氣,你先出去。”</p>

他越說沒氣,厲褚英越覺他氣了。</p>

口是心非,他懂。</p>

他上前一步,晏渡後退一步,語調輕飄飄道:“彆過來。”</p>

厲褚英一手撐在浴室的瓷磚上,把他的臉掰了過來:“你看著我。”</p>

晏渡:“……”垂眸一覽無餘。</p>

穿了比沒穿還——操。</p>

厲褚英嘴巴一張一合的說著話,晏渡沒聽進去,麵前一晃,厲褚英親了過來,晏渡喉頭一緊。厲褚英說按照他的方式給他賠罪,晏渡沒出聲,他就當他答應了。</p>

晏渡掐住他下巴:“我真沒生氣,你不用這樣。”</p>

厲褚英麵上染著潮紅,神色飄忽不定,說:“你可以,我也行。”</p>

“你當著過家家得扯平呢。”晏渡按了按他唇角,“不用。”</p>

厲褚英抬眸看向他,定了定神,淩厲的鳳眸一眯:“你嫌我活不好?”</p>

晏渡:“……”敢說話嗎?不敢。</p>

沒什麼是睡一覺解決不了的。</p>

……</p>

兩人從浴室裡出來,厲褚英身上那件襯衫都濕透了,還頑強得掛在他身上,隻餘下西裝褲落在了裡麵,濕噠噠的水浸濕了沙發,床單,厲褚英臥室裡的床單被褥都換了一套,換下來都已經到了半夜。</p>

晏渡把行李箱裡的東西整理出來,拿出一張卡放在了桌上,厲褚英坐姿豪邁的坐在沙發上:“乾什麼?給小費?”</p>

“工資卡,你拿著吧,房費從裡麵扣。”晏渡道,厲褚英對自己活還挺自信。</p>

厲褚英不收:“我要你這個乾什麼?”</p>

“免得我們以後吵架我沒底氣。”</p>

“……吵什麼架,誰要跟你吵架了?”</p>

鬨騰了一宿,兩人得以休息,看著晏渡上了床,厲褚英格外的心安,這次和上次不一樣,不會有開學或者什麼事帶走晏渡,晏渡會長久的住在這裡。</p>

他把手搭在了晏渡腹部,晏渡翻了個身,側躺著朝向他,嗓音散漫的問他明天早上想吃什麼。</p>

“你想吃什麼?”厲褚英回問他,頭一回覺得這簡單的問話都讓人心裡舒坦。</p>

晏渡閉著眼,聲音裡染著困倦,道:“吃你。”</p>

厲褚英:“……”</p>

晏渡就是輛破破爛爛的皮卡車,也能開成坦克,嘭嘭轟炸彆人。</p>

厲褚英閉上眼很快睡沉了,晏渡睫毛輕輕抖動了兩下,視線在夜裡描摹過厲褚英的輪廓。</p>

家嗎。</p>

這種滋味還挺不錯的。</p>

翌日一早,厲褚英睜開眼沒看到人,床上空蕩蕩的,昨夜像是他做的一場夢,他翻身坐起,床單是換了的,但旁邊的地方是涼的,厲褚英坐在床上回了回神。</p>

門外傳來了開門的動靜,晏渡推門進來,他摘了額頭上戴著灰色的運動發帶,細密的汗水遍布了頸間:“吵醒你了?”</p>

厲褚英問他一大早去了哪,晏渡說去附近跑了一圈,厲褚英道家裡有健身房,晏渡應了聲,打開了衣櫃,拿了乾淨衣服去洗澡。</p>

衣櫃裡涇渭分明的放著兩類風格的衣服,一類正裝,一類日常休閒裝,厲褚英站在衣櫃前,劃過衣服,指尖碰到衛衣時頓了頓,神色饜足。</p>

房子開始留下了另一個人存在的痕跡,日子也過得開始像生活,這裡成了晏渡的歸屬,也成了厲褚英期盼回到的地方。</p>

同居生活才剛剛開始,而往後的往後,還有很久很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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