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倦:“桌子底下有礦泉水,還有退燒藥。”</p>
黎弛找到藥,垂眸拿出來就想吃,體溫計一頭抵在了上麵,祁倦說:“等會兒,吃點東西再吃。”</p>
黎弛還在發燒,不過比之前退了點,他把體溫計放下:“還行,可算是醒了。”</p>
黎弛:“我睡了很久嗎?”</p>
“兩天。”祁倦問,“還記得我是誰嗎?”</p>
黎弛看著他,麵上猶豫了一下,點了下頭,輕聲道:“姐夫。”</p>
還行,沒燒傻。</p>
廚房裡煮了粥,他擰滅了煙頭,起身去廚房給他盛粥,粥還是熱的,煮得很軟爛,賣相還行,他把粥放在黎弛麵前,黎弛就端著吃,叫他乾什麼就乾什麼,看起來是很聽話,也沒點異議。</p>
一碗粥很快見底,又盛了一碗,吃了兩碗粥,祁倦沒讓他再吃,吃得太多等會胃又不舒服,聽到水聲,他側頭看過去:“碗放池子裡,等會我收拾,你彆管。”</p>
病要是更嚴重了那便得不償失了。</p>
黎弛“哦”了聲,乖乖的回來了,坐在沙發對麵跟他大眼瞪小眼,祁倦打量了他片刻,還有些沒睡醒,打了個哈欠:“我睡會兒,等會自己吃藥,不舒服叫我。”</p>
“好。”黎弛應道。</p>
白天忙活了一天,沙發上的男人很快又進入了淺眠,黎弛垂著的眼簾微動,黑眸一轉,看向了沙發上的祁倦。</p>
——“還記得我是誰吧?”</p>
——“我是你姐夫,不認人了?”</p>
祁倦一覺睡醒來,肩膀酸痛,他揉著肩膀,扭頭對上了一張清俊的臉,黎弛叫了聲“姐夫”,“我餓了。”</p>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家裡餘糧不多,祁倦從櫃子上拿下小半袋米:“米在這上麵,還有麵條——”</p>
他轉過身,突然覺著黎弛不一定是沒看見這些東西。</p>
隻是他沒醒,他沒敢動。</p>
“餓了就吃,不用等我。”</p>
什麼時候還這麼生疏了。</p>
鍋子洗乾淨,顆顆飽滿的白米倒進鍋裡,在鍋中跳躍了幾下。</p>
對祁倦來說,黎弛這態度,是挺生疏的,狹小的衛生間裡,祁倦吐出漱口水,手上捧著水洗了把臉,祁倦去那十來天,從彆人嘴裡得知,黎弛在那破研究所裡待了少說有一個月,一個月……那裡麵乾的事兒夠把人折磨崩潰了。</p>
黎弛看起來沒事兒,性子變了不少。</p>
那本原著到了後期,黎弛的異能不僅僅局限於愈合能力強,擁有了全係異能,精神方麵也開發了,能蠱惑人,控製喪屍,堪稱無敵的存在,屬於是非常危險的大反派,沒有是非觀,也沒有感情觀。</p>
祁倦從衛生間裡出去,臉上還掛著水珠,粥煮了好一會兒才煮好,現在這條件,沒彆的配菜了,隻有榨菜,黎弛吃東西沒有昨晚那麼快了,這大概是餓了,和餓到兩眼昏花的程度。</p>
祁倦是個不能挨餓的主,餓起來什麼事都能乾得出來,抱著人啃也是不一定的,所以今天還是得出去找吃的,他吃粥動作比黎弛快多了,他吃完了黎弛還剩下大半碗。</p>
黎弛慢吞吞喝粥時,祁倦懶懶散散的靠在沙發上給手纏著繃帶。</p>
“姐夫,你手怎麼了?”黎弛問。</p>
“折了。”祁倦握了握手試了試繃帶鬆緊,有點想來根煙,看黎弛在邊上吃飯,又算了,人還病著。</p>
瓷勺和碗碰撞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黎弛停下了喝粥的動作,轉頭看著他。祁倦靠在沙發上,手搭在沙發靠背上活動了一下,側頭睨向他,哼笑了聲:“還真信了?”</p>
黎弛頓了頓,說“沒有”。</p>
祁倦:“等會我要出門,你要是聽到外麵有聲音彆開門。”</p>
黎弛猶豫了會兒,問:“我不用一起嗎?”</p>
“還嫌不夠刺激呢?”祁倦道,“等你病好了再說吧。”</p>
祁倦把背包裡昨天裝的東西都清了出來,輕裝上陣,拿了鑰匙走了,這裡絕大程度是安全的,但不是一定,走前他叮囑了黎弛幾句話才離開。</p>
今天又是個陰天,現在路上基本上很難看到活人了,外邊太危險,每次出門都是在拿生命冒險,一點小小的傷口都可能會致命。</p>
像祁倦這種沒有異能的普通人,單獨出來那更是少見,祁倦有點經驗,不往中心點去,隻挑偏僻的地方,他還沒嫌自己命太長。</p>
很多地方都被掃蕩過了,現在找點食物也很不容易,世界各地都開始給人類一地避風港了,之前他聽說了離這最近的g城建了安全基地,不過現在黎弛身體還虛著,不太好到處走動。</p>
找吃的不容易,一般店內喪屍多於一個,引誘不出來,祁倦就不會進去了,喪屍很難纏,不怕疼,隻有把砸壞了腦袋才能讓他完全停止行動,祁倦腕上就是這麼傷的。</p>
他使棍子比刀順手,刀砍進去,要是第一下沒砍到位,那很有可能就沒法來第二下了,刀能不能拔出來是一個問題,會不會因為反應不及時被喪屍抓到又是一個問題。</p>
“嘭”!</p>
便利店內,喪屍倒了地,祁倦敏銳的感覺到了背後有風,身後又有一個喪屍撲了上來,他一棍子甩了出去,喪屍往後倒了幾步,他一腳踹上了一旁的貨架,用架子把喪屍困住。</p>
操,藏得夠深啊,差點中招了。</p>
一開始這種事兒祁倦也乾不順手,乾得多了,也不是很順手,但好歹是比一開始習慣了。</p>
他撿起背包,把能拿的都拿上了,沒多逗留,今天收獲不多,還給黎弛順了兩套衣服。</p>
地下室,門口響起鑰匙開門的聲音,祁倦打開門進去,一眼看到黎弛抱著腿坐在沙發上,也不知道以那個姿勢坐了多久,站起來的動作都還趔趄了兩步。</p>
“姐……姐夫。”他往門口這邊走了幾步,“你沒事吧?”</p>
祁倦把手裡東西扔給了他,黎弛接住,聽到他問:“等我呢?”</p>
“嗯。”黎弛低低應了聲。</p>
祁倦挑眉看了他一眼,這小子什麼時候這麼坦誠了?</p>
變化是真挺大。</p>
祁倦先進衛生間洗了洗,出了一身汗,衣服也臟,地下室的廚房和客廳是連在一起的,他出來見廚房裡的米和麵都沒有碰過的痕跡。</p>
“你還沒吃?”祁倦問。</p>
黎弛說“不餓”。</p>
祁倦看他把那兩套衣服放在了桌上,道:“衣服給你帶的,你身上那身換了吧。”</p>
“嗯?”黎弛偏頭聞了聞,“有味兒嗎?”</p>
“不是。”祁倦說,“你要覺著能湊合,你就穿。”</p>
以前黎弛雖然挺陽光開朗,但其實人挺講究,有點小少爺的脾氣在身上,到底是環境改變人。</p>
黎弛半晌沒說話,祁倦燒上熱水,片刻後,聽到身後黎弛問:“你為什麼特意給我帶這個?”</p>
祁倦有時候挺懶,懶的解釋一大堆話,道:“因為我是你姐夫。”</p>
黎弛垂眸。</p>
姐夫……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