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照片 這姐夫的身份,他是要坐穩當的……(2 / 2)

“聊聊。”祁倦開誠布公道,“你拿著東西,想去哪?”

他這小舅子有創傷,有些話得好好交流。

黎弛抿了下唇:“沒想去哪。”

沒想去哪,祁倦問他跑什麼,黎弛又不說話了。

祁倦也沒問他是不是他把王派派弄倒的:“是有預謀的,還是突發奇想?”

“……不是。”

“那是什麼?”祁倦等待得很有耐心,也不催促,開了窗戶通風,手肘搭在車窗邊上。

半晌,黎弛說:“我怕你……賣掉我。”他顫著嗓音,輕輕扯住祁倦的衣擺,低聲說,“姐夫,不要賣掉我。”

“?”他什麼時候成了拐賣人口的了?

祁倦偏頭讓他抬起頭,黎弛抬起頭。

祁倦:“看著我。”

黎弛頓了頓,抬眸,男人闖入他的視野裡,他眉眼生得很優越,氣質使然,英俊的麵龐有幾分令人望而止步的匪氣,流露著危險性,不像個好人,但對熟悉的人而言,這一分匪氣又叫人挺有安全感。

“我長得像人販子?”男人口吻隨意的問。

“不像。”不像好惹的人。

“我說要賣你了?”

不想,黎弛臉上猶豫了一下,竟是點了點頭。

“……說說,我什麼時候這麼說了?”祁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說過這種話。

“你和那個紅頭發的人說的。”黎弛黑沉的眸子望著他,“你們說,要把我賣個好價錢。”

聽他說完,祁倦都氣樂了:“偷聽人說話就算了,怎麼還帶斷章取義的?”

“我沒偷聽。”

“是,是那話往你耳朵裡鑽。”

“……”

幾句話間門,車裡氛圍是沒那麼僵硬了,祁倦靠在座上,吐出一口氣:“這麼信不過你姐夫呢?”

黎弛這陰影大抵是不小,他道:“黎弛,你要信不過我,也行,我不是非要你跟我在一塊兒,但我得確保你安全,你要不想去G城基地,也可以去彆的地方,等你養好身體,有了自保能力,到時候咱們各走各的。”

祁倦這麼說,也是這麼打算的,他管不了黎弛一輩子,但他不能看著他跟那本什麼破書一樣走到那樣的結局。

總得先把梗在兩人中間的石頭給挪開。

要是能演到這種程度……黎弛瞥了眼祁倦的側臉,心下不知道在想什麼,眼周的皮膚仿佛還殘留著他掌心的溫度。

男人的手好像一直很熱乎,寬大又溫暖。

無論是包裹住他手的時候,還是把帽子扣在他頭頂的時候。

“姐夫。”車內狹小的空間裡響起黎弛輕輕的聲音,“過去很多事,我不記得了。”

一輛悍馬顛簸著開進了加油站,熄了火,祁倦下了車,見王派派從駕駛位下來,挑了下眉頭,王派派拍著車道:“怎麼樣?不錯吧。”

為了搞這輛車,王派派差點沒投喂進喪屍嘴裡,他走到車邊,彎腰看向車內黎弛,問他有沒有哪傷著,黎弛說沒事,他道:“沒事就好,你不知道,你哥差點急瘋了。”

黎弛偏頭看向車外。

“就你長嘴了?”祁倦抬了抬眼,想起這烏龍,也是王派派那幾句話的鍋,新仇舊恨,抬腳踹了過去。

王派派熟練一躲:“還不讓說了,惱羞成怒了啊。”

祁倦:“我還衝冠怒發呢,想不想看看?”

“年輕人,定力不行。”王派派搖頭道。

祁倦哼笑:“拳頭要不要?”

老吳見祁倦和黎弛已經恢複原樣,也沒再多嘴問,在中間門給他們當和事佬。

他們一行人天沒亮就從這裡離開了,離開前那三人還沒回來,他們把人車輪胎也劃了幾道,還了回去。

年輕人記性好,格外記仇。

車子啟程上路,祁倦和黎弛坐在後邊,黎弛說他忘了很多事,失憶這個事,祁倦不是醫生,也沒碰見過,沒有經驗,網絡也用不了,沒有頭緒。

隻知道,這小子是把他給忘乾淨了。

這裡離基地有一段距離,王派派一路上熱衷於當導遊,給他們說著基地的事,基地住的地方也有講究,越靠近中心越安全,在基地花銷除了物資,就是晶核了,晶核是給異能者用的,異能者對基地的貢獻也是作為領晶核的衡量標準。

“住的地方也是交晶核,你們要是沒有,我先給你們墊著。”王派派又不著調道,“倦兒,真不考慮賣賣身什麼的?你這看著就是挺值錢的樣兒。”

黎弛大多時候話不多,在聽到這話時,抬了下頭。

祁倦窩在車座閉著眼,沒睡著,帶著點鼻音道:“怎麼著?你想買?”

王派派:“我哪買得起你。”

“說說吧,覬覦我多久了。”祁倦薄薄的眼皮掀開了一條縫,把外套拉鏈拉到了頂端,“這麼想我賣身。”

“我操。”王派派樂了,“都是自己人,說這話多見外。”

“誰跟你自己人。”祁倦說,“改行拉皮條了都沒告訴我。”

車內一陣笑。

黎弛聽著他們插科打諢,車內都短暫的彌漫起了輕快氣息,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幾人看起來關係是真挺好,祁倦跟他們在一起,和跟他在一塊不一樣,跟他在一塊時,祁倦更像是……大抵類似於大哥的模樣。

“想什麼呢?”祁倦偏過頭問。

黎弛翹了翹嘴角,彎唇說:“想你跟姐姐在一起是什麼樣的。”

祁倦說就那樣。

這不算一個清晰的答案。

“你有姐姐的照片嗎?”

這是想家人了。

良好的氛圍勾起未來大boss的一點良知也算是曲線救國吧。

祁倦拿出了手機,這手機他一直帶在身上,雖然沒什麼大用,不過裡麵俄羅斯方塊無聊的時候還可以玩玩,打發時間門,他打開相冊,翻了一下,手機裡照片不多,有些東西不能細看,心底難受。

他手指往上劃拉。

突然發現,他好像還真沒有黎弛他姐的照片。

這就有點尷尬了。

他餘光瞥了眼旁邊的黎弛,黎弛在盯著他滑動的手機屏幕看,小表情都透露著認真,祁倦輕咳了聲。

“好像沒有你姐照片,不過我有你的。”他點進了一組照片裡。

以前跟黎弛一起打籃球,他累了在一旁歇著時,會看黎弛打,偶爾拍了一兩張,還有合照,一起吃飯一起打街機遊戲的照片都有。

說不定人看到過去的事,可能會刺激大腦,想起過往的事兒呢,祁倦滑動的指尖一頓,點進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小海豚:“這個,你十七歲生日,我陪你打完球在商場娃娃機給你抓的,有印象嗎?”

因為前邊還有王派派和老吳,所以祁倦說話聲音不高,黎弛要聽清他說了什麼,往他那邊湊了湊,肩膀和他靠上,他沒太在意,見黎弛搖頭,他就劃下一張照片。

“還有這個。”照片上是大男孩坐在單杠上,抱著籃球看著鏡頭,“你高中畢業那天的照片,你們體育老師還說你在這方麵挺有天賦,你高中籃球隊隊長,打籃球就沒輸過彆的班。”

黎弛聞言,看著他手機上的照片。

記不起來,但是又感覺很熟悉,照片也不像是p的,祁倦說的應該都是真的。

他對他的事,好像都很了解。

為什麼手機裡沒有他姐姐的照片,卻有這麼多他的照片?

黎弛黑沉的眸中出現了彆樣微妙的神色,他垂著眼,睫毛顫了幾下,順著那隻手的滑動往下看去。

為什麼有他這麼多照片,自然是因為男人跟男人比較有話題,每回祁倦去黎家,碰著黎弛在家,要麼是跟黎弛出去打球,要麼是他帶黎弛去玩。

祁倦劃著手機,劃到哪說到哪。

“這張你姐拍的。”手機裡還有黎弛十五歲時的照片,是兩人的背影,他們在往彆墅門裡走,他搭著小孩的肩膀。

那張照片是他姐給他們拍的,那天黎弛跟家裡人賭氣,騎自行車摔了,祁倦把人拎回家,樂不可支,他姐走在他們後麵拍的。

這姐夫身份,他是要坐穩當的。

好不容易聽他提了一句“你姐”,卻是畫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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