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每次飯間也都是一次小型的會議,多為項鷹在主導,一夥人中,要說項鷹是頭目,那祁倦就是二把手,他和項鷹是這裡麵公認的戰鬥力最強,頭腦也不錯,對危險的敏銳性很強,雖然跟項鷹他們不是一夥的,但說話也有幾分分量。
黎弛常常坐在祁倦身邊,不太主動開口,吃完了東西就打著盹往祁倦身上倒。
旁邊壁爐火光幽幽,光照耀著黎弛的臉,他睫毛的弧度印在鼻梁上。
黎冉看著兩人這親密無間,瞥了好幾眼,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項鷹餘光掃到黎冉一直在看祁倦,眸子一轉,看向了祁倦,以前這家夥被他當做頭號情敵,對方比他年輕,又沒他這麼沉悶,還和黎冉是青梅竹馬,是個非常危險的家夥。
祁倦側著頭,本來在看黎弛的睫毛。
皮膚白也就算了,睫毛還又長又卷,但是沒有半點陰柔氣息,大抵歸功於他臉上棱角分明的輪廓線條。
他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看,抬頭一瞧,項鷹目光如炬。
他不明所以,挑眉揚唇回以一個非常欠兒的笑,項鷹臉都黑了。
現場氣氛非常微妙。
“累了,沒什麼事兒就回房了。”祁倦說。
黎冉:“是不早了,小黎——”
“沒事,我把他弄上去吧。”祁倦動了兩下,肩膀上的人呼吸都沒亂,他彎下腰,輕而易舉的把人抱了起來,非常熟練。
黎弛不輕,但對他來說是真不沉,一隻手都能抱起來,上樓梯手都沒抖一下。
進了房間,他用腳關上門,剛給他脫了外套,黎弛就睜開了眼睛,手臂勾著他脖子,抵在他頸間模模糊糊的哼唧道:“還沒洗澡,身上臟。”
祁倦指尖勾著他發梢:“怎麼著,要我給你舔乾淨?”
黎弛愣了幾秒,才回過神,他光是想想那畫麵就受不了,他手倏地收緊了,說不是,祁倦說他賴在他身上說這種話,不是在暗示他嗎,黎弛說不過他,咬了口他的耳垂,聽到他吃痛的聲音,又討好似的舔了舔。
那一口其實沒多疼,祁倦隻想逗他玩玩,但他這一舔,性質都變了,他呼吸一沉,攥著黎弛的手腕,把他壓在了床上。
床墊跟著彈跳了兩下。
……
黎弛腿又破皮了,還好有藥,天色晚了,熱水燒的不多,再久些就涼了,這個點兒其他人差不多都睡了,祁倦讓黎弛先去洗。
他還算克製,但這會是不能再跟黎弛一起去洗了。
房間裡滿是味道,祁倦叼著煙打開了門,與此同時,隔壁的門也打開了,一道婀娜的身影站在黑暗中。
黎冉:“這麼晚了,還沒睡呢?”
“你不也沒睡。”祁倦吐出煙圈。
“我去上廁所。”黎冉說。
祁倦:“我出來抽根煙。”
黎冉攏了攏衣服:“聊聊吧,這麼久了,都沒好好聊過——小黎之前的事兒,你再跟我細說說。”
她感覺得到,黎弛對祁倦有一種非比尋常的信任和依賴:“這段時間他身體好像經常有點不舒服,我問他他又說沒事——”
猩紅的煙頭在夜色裡忽明忽暗,祁倦一頓。
黎弛很快洗完了澡,他端著盆上樓,拐個角,聽到了說話聲。
“你多留意留意。”他聽到他姐的聲音囑托著,“這些天拜托你多照顧他了。”
“嗯,放心吧,你這麼都吩咐了。”祁倦靠在門邊,一根煙都抽完了,他說,“早點睡吧,免得讓姐夫獨守空房。”
前半句話還好好的,後半句又發起了神經。
黎冉:“我說你,怎麼老怪怪的?”
祁倦一瞥,瞥見旁邊有一道黑影,轉頭看過去:“走路沒聲呢?”
“姐,祁哥。”黎弛彎唇問,“你們在聊什麼?”
這場談話終止在此,三人散了。
待祁倦洗漱完回房,黎弛都已經睡了。
夜深人靜,床上的人呼吸逐漸平緩,在困意席卷之時,祁倦感覺到身旁的黎弛翻了個身。
溫熱的呼吸湊近他耳邊,低聲呢喃:“你喜歡我。”
說罷,人又躺了回去。
床微不可查的一晃,又陷入平靜中。
徒留某個被擾醒還繼續維持住平穩呼吸的倒黴蛋。
祁倦:“……?”
他回味著那四個字。
幾個意思?
一般表白,不都是說我喜歡你?他這話不像是表白的意思。
隔天早飯間,項鷹咀嚼著嘴裡的食物,時不時的瞥向一旁的祁倦,昨晚他們在門口聊什麼了?阿冉一晚沒睡。
“東西……”他看向了黎冉,“很難吃嗎?”
黎冉神不思屬,想起昨夜祁倦和她說的那些細節,吃東西的神色都流露出一抹凶色:“還行,噎著了。”
祁倦還沒睡醒,眸中倦怠,有些走神:“你喜歡……吃這種麵包嗎?”
他一個急刹車。
黎弛低頭吃得心不在焉,聞言,說:“好甜。”
“是嗎?”祁倦記得黎弛不喜歡吃甜,黎弛唇邊沾了醬,被他舔了過去,看起來是很甜,祁倦道,“要跟我換嗎?”
“這個我吃過了。”
祁倦低聲在他耳邊道:“哥吃你口水還吃的少了?”
柔軟的麵包差點被黎弛捏扁了,哼哧哼哧的跟他換了。
麵包是很甜。
一頓早餐吃得眾人心思各異。
老九發燒好得差不多了,今天能下樓吃東西了,但是感覺和周圍格格不入……好詭異!
鞋子踩在雪地裡,“嘎吱嘎吱”響。
這幾天裡,祁倦已經大致確認了變異藤蔓的範圍,他拿木棍指了一個地方:“我們之前隻走進去了五百米,它就變得很活躍,再進去應該就危險了。”
他和黎弛一塊出來撿點木頭,他說什麼,黎弛聽什麼,頗為認真的點了點頭。
“很冷嗎?”祁倦問,“耳朵都紅了。”
黎弛說他冬天都是這樣的。
“但你之前天熱的時候也很容易紅,是體質問題嗎?”祁倦說他害羞的時候身上都會紅。
黎弛:“我沒有。”
“你沒有注意過嗎?”祁倦說,“又紅又燙。”
他懶懶散散的笑了聲:“像桃子一樣,讓人覺得很好吃,看著就想咬一口。”
黎弛的耳朵這回是真紅了,“因為這個,所以你才咬我嗎?”
“不是。”祁倦說,“是因為你看著是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比如現在。”
黎弛呼出一口白氣,不解的看向他:“我什麼也沒做。”
“雪漂亮嗎?”祁倦突然轉了話題。
黎弛說:“一片白的,沒什麼好看的。”
“嗯。”過了片刻,祁倦漫不經心道,“要是在雪地裡欺負你,你會被凍得發抖吧,這裡離彆墅那麼遠,你怎麼喊,都不會有人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