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需要在規定的時間門內,把對方的氣球給踩破,排名以他們剩下的氣球數量作數。
七人誰也沒先動,都觀察著對方,防備著偷襲。
氣球的氣打得很滿,薄薄的一層都有些透,每個人的顏色不同,餘乘扉腳踝上是紅色的氣球,紅豔豔的顏色,也是他的應援色,每場演唱會上,粉絲坐席都是一片火紅的海。
放在這種時候,就太招搖了。
襯得他皮膚挺白,他穿著條海邊風的短褲,兩條小腿又長又直,赤腳站在那,像一棵小白楊,站的筆直,清冷又孤傲。
池侑很喜歡他的腿,很漂亮,一種很有力量感的漂亮。
他看人一般都是先看腿,而餘乘扉的腿恰恰在他的審美點上,很完美,他的視線不自覺的一落。
“啪”的一聲響,有人動了,池侑的氣球破了一個。
“哥年紀大了,下不了水。”袁子毅笑著道,“你彆怪。”
嘖,池侑眼尾一瞥,躲開了他的一腳,抬起的腳下落,順腳踩了回去,袁子毅的氣球就破了倆。
“抱歉啊哥。”
“……”
平衡轉瞬之間門被打破,和諧的氣氛也消失不見。
這遊戲頗費體力,眼神兒也看不過來,池侑也不知道怎麼就和餘乘扉纏一塊了,一開始對上的時候各自一頓,又默契的在這場爭鬥中燃起了勝負欲,像兩頭猛獸一般,胳膊手都給用上了,撞到肩膀捆住腰,沙灘上的四條腿交叉著,踩個氣球的陣仗跟要打起來了一樣。
“池哥……”尹羨之想過來幫池侑都無從下手。
餘乘扉睨了他一眼,尹羨之腳下後撤了半步,餘乘扉嗤的笑了聲:“不向小粉絲求助嗎?”
池侑:“你想讓我求助嗎?”
餘乘扉毫不留情的踩破了藍色的氣球:“是我在問你。”
“你在小看我嗎?”池侑說,“我一個人,已經讓你很難應付了吧,不要隨便給自己增加難度啊。”
餘乘扉身體陡然失衡,往後倒去,連帶著和他糾纏在一塊的池侑也倒了下去,兩人喘著粗氣撞在一起,悶哼了聲。
這裡進行得激烈,彆人都插不進來。
池侑還沒反應過來,一個翻身,被壓在了下邊兒,肌肉緊繃的身體蓄勢待發,餘乘扉膝蓋一抵氣球,池侑反應很快,腿纏上了他的腿,讓他動彈不得,再一個翻身翻轉了過去。
餘乘扉瞳孔緊縮了一瞬,以至於被他得逞了。
皮膚上沾了沙子,摩擦時帶過粗糙的觸感。
勝負欲被挑了起來,就沒那麼好冷靜下去,餘乘扉想贏,池侑也想贏,但是贏得人隻能有一個。大腦氣血上湧,腦子裡隻剩了一個想法,眼底也隻有了對方的身影。
直到一聲尖銳的哨響,兩人動作一道頓住,刺眼的陽光落在他們身上,起伏不定的胸膛,灼熱的呼吸,還有發燙的皮膚,一寸寸的灼燒著理智的那條線。
兩人還糾纏在一起,誰也沒先卸力的僵持著,餘乘扉一雙似狼的眸子充斥著強烈的攻擊性,池侑不退不讓,也不躲閃,上挑的眼尾因激烈的運動而泛紅,浸染著侵略性,四目相對,火花四濺,無聲的硝煙彌漫。
時限到了,這場遊戲結束了。
...
“嘩啦啦”——
池侑穿著潛水服,從水中冒了頭,手攀著船邊,教練跟在他身後浮上了水麵,池侑摘下嘴邊的呼吸管:“啊……活過來了。”
船上,餘乘扉穿著救生衣坐著。
“就算輸了,也不要臭著一張臉啊。”池侑說,“不然彆人該誤會你對我有什麼意見了。”
餘乘扉:“……”
他伸出手:“要上來嗎?”
池侑垂眸看了眼,把手放在了他手心:“不上。”
濕乎乎的手,帶點溫度的觸覺貼著他的掌心,餘乘扉手臂一陣發麻,海上的風吹來,他晃了晃神,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發散的思維。
“要看照片嗎?下麵有珊瑚,很漂亮。”池侑浸在海水中,仰著頭問。
餘乘扉抽了兩下手,沒抽出來:“我在釣魚。”
不上來把手放上來乾什麼?
“嗯。”池侑輕哼了聲,“這不是釣到了?”
餘乘扉看了眼魚竿,手上被輕輕的捏了一下。
“看哪兒?”池侑說,“在這裡呢。”
濕透的黑發落在眉梢,他眸中含著惺忪的笑意。
餘乘扉的手陡然收緊,嘴唇翕動,在瞥見鏡頭時,又頓住,牽扯了下嘴角,嗤笑:“釣到什麼?你當你是美人魚嗎?”
陽光底下,池侑眸子貓兒似的眯了下,一曬:“你覺得我很好看啊?”
餘乘扉:“……”
這個問題,他回答不了,有人回答了。
“你帥的哩。”旁邊一道夾雜著方言口音的普通話道,“頂頂好看,島上的姑娘可喜歡看你們哩。”
池侑笑了聲,攀著船上去,跟島上的村民聊了會兒,從魚的種類,聊到吃法,再到一些捕魚常識,什麼都能聊上兩句,餘乘扉聽著他們聊,覺著池侑這人挺神奇,好像無論跟什麼在一塊,都不會讓氣氛給冷下來,不僅是能聊上,而且不是尬聊。
這本事不小,像他,隻對冷場這種事兒十分擅長。
他們完完全全的是兩條道上的人,中途卻是意外的,有了交集,像兩條毫不相乾的生命線交叉在了一起。
船上一晃,池侑坐在了餘乘扉身邊,餘乘扉捏緊了釣魚竿,聽到池侑長舒一口氣。
“這大哥可真能聊。”
“你也挺行的。”餘乘扉說,“不聊得挺歡的。”
池侑笑了起來:“難受了啊你。”
餘乘扉:“……你從哪看出我難受了?”
池侑:“我比你受島上姑娘們歡迎,你心裡不平衡了啊。”
餘乘扉:“……?”他犯得著難受這個?
……操,傻逼啊你。
他不接茬,池侑哼著調子,餘乘扉聽了會兒,從他嘴裡音出來的那一刻,就聽出了他哼得是他的歌,一首很有夏天青春味道的歌。
他抿了抿唇,頸間門一涼。
池侑揉了揉濕透的頭發,一滴滴的水從他發梢飛濺了過來,餘乘扉脖子上一陣的濕涼,他一動不動。
釣魚釣了好半天,魚一條都沒上鉤。
海風好像不止是濕鹹的味道了。
他聞到了池侑身上的味道,一股難以言喻的,淡淡的香。
那大概是他洗發水的味道,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