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乘扉拉上衣服:“我不按了。”
池侑看了眼他的臉色,偏頭對技師說了兩句話,讓他們先出去了。
他衣服係著的繩子鬆了,衣服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V領口露出一小片的鎖骨,走兩步那衣服都跟快要散架了一樣兒,但那繩子再鬆,也沒從散開。
他走近餘乘扉,餘乘扉往後退了半步,又停下。
“讓他們出去乾什麼?”
“當然是,有些事兒,還是隻有我們兩個在比較好。”
“……什麼事兒?”
池侑抬手拉住了他的衣服帶子。
餘乘扉呼吸一沉,瞥了兩眼池侑的鎖骨。
在彆人的地盤就敢這麼……亂來。
“猴急什麼。”他擒住他的手腕。
池侑:“真扭傷了?”
“什麼?”
“腰,他不是碰了你這兒嗎?”池侑說,“白天摔著了?”
餘乘扉:“……”
去他媽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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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溫泉湯池,熱氣騰騰的往上冒著氣兒,男人趴在湯池邊緣,背脊的肌肉線條漂亮,冷白的膚色在暖黃色的燈下顯出一分曖昧,他的肩膀細細的顫抖著,呼出的氣息都打著顫。
“彆笑了。”身側蹦出一道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笑夠了沒?十分鐘了。”
“你還計時呢?”池侑一順頭發,雙臂交疊著,側頭枕在上麵,看向了餘乘扉。
餘乘扉胸口沒入水中,雙手伸開搭著,岔開腿坐在一邊的淺水區,他麵無表情的看著池侑。
餘乘扉腰是沒摔著,隻是不習慣彆人碰,那會反應才那麼大,這按摩最後誰也沒按,直接過來泡湯了,但他臉色一路都挺難看。
難看什麼呢,難看自己丟了人,白天一直想著乾什麼事兒,到了晚上腦子情感上也被那事兒給占據,餡都給他露完了。
池侑看破不說破。
他說:“沒想到你腰還挺敏感。”
以前餘乘扉沒讓他怎麼碰過他的腰,有時玩槍的時候碰到,餘乘扉都會躲一下,他以為是他不喜歡這種被掌控的感覺,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不習慣。”餘乘扉以己度人,說,“這不是很奇怪嗎,彆人碰你腰你樂意?”
“不樂意。”池侑說,“不過沒你反應那麼大,我不怕癢。”
“嗤。”
“不信?”池侑說,“不信你摸摸。”
餘乘扉看著他的背,寬闊的背脊肌理沾了水,在水波下有一份欲色,流露著成熟男性的性感,他捏緊了毛巾,被這熱氣熏得口乾舌燥。
“你讓我摸你腰?”
池侑還沒說話,水聲響起。
“彆後悔。”餘乘扉站了起來,一步步邁入水中,褲子貼在身上,水漸漸沒過了他筆直的腿,窄瘦的腰,和櫻紅的顏色。
池侑枕在手臂上,眯著眼,看著他接近,來到他身邊,又停在了他身後一步之遙。
池侑活動了下脖子,托著下頜骨道:“讓你碰……你敢嗎?”
這是把刀給塞人手裡,問人敢不敢架在他脖子上,還一點緊迫感都沒有,懶洋洋的姿態太挑釁人。
餘乘扉輕嗤一聲,腳下不再猶豫。
溫泉泡得他身上火熱,心裡也跟有把火似的,燒得正旺盛。
那一步之遙被填滿,兩人間的水波蕩漾,水流劃過皮膚的觸覺很微妙,餘乘扉的影子籠罩過來,他的溫度也傳達了過來。
池侑後頸似有若無的能感受到他的呼吸,然後,水下他伸出了手。
“有什麼不敢的。”他湊近池侑耳邊,“你是不是對我太放心了?”
池侑腹肌下意識的繃緊了,背對著他,他看不到餘乘扉的表情,但同樣的,餘乘扉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不要讓他太放心才好啊。
他靠在溫泉邊上沒動。
水中縫隙褪去,池侑偏了偏頭:“扉哥,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餘乘扉垂眸看著他肩頭,呼吸一下比一下沉:“什麼?”
池侑抬起手,沾水的指尖劃過餘乘扉淩厲的輪廓線條,反手勾著他脖子,跟他咬著耳朵道:“我也是個男人,你對我,是不是也太放心了。”
因為放心,因為覺得自己能夠掌控全局,認為自己是主導者,因為以為自己才是能夠“威脅”對方的那一方——這些,都是池侑給他造成的錯覺。
所以他,這麼輕易的就進入了他的範圍。
“啪嗒”——
池侑肩頭似滴落了一陣溫熱的水滴,癢癢的,緊接著,又一滴滴了下來。
“……操。”餘乘扉低罵一聲,捂住了鼻子。
池侑垂下了眼簾,肩頭一抹猩紅的顏色綻開,他愣了下,隨即反應了過來,拿過毛巾遞給了餘乘扉。
“不至於吧。”他忍笑道,“憋多久了這是。”
餘乘扉:“……”
毛巾後,他低低悶聲道:“你彆說話。”
聽這語氣,是想殺人滅口了。
溫泉外,跟拍大哥坐在凳子上等他們出來,等會還要去錄一些三人泡溫泉的素材,那頭唐雪茶還沒來,這頭池侑先出來了。
“池哥,泡好了?”他站起身。
池侑穿著浴袍,道:“有棉球嗎?”
他還不明白要棉球乾什麼,不過還是去給他找來了。
等池侑再進去,餘乘扉坐在池子邊上,白色毛巾捂著下半張臉,池侑拿著東西過去,膝蓋抵著地:“抬頭。”
餘乘扉這會兒估計是人懵了,叫他抬頭,他就抬起了頭,鼻血流的沒那麼快了,白毛巾被糊了血,跟什麼凶案現場似的。
棉球堵住了鼻子,池侑又用乾淨毛巾沾了水,替他把臉上血跡給擦掉。
餘乘扉回過神了,有點不自在:“我自己來。”
“你看得見嗎?”池侑說,“還是你想讓大家都知道你、跟我、泡溫泉泡得流了鼻血?”
餘乘扉:“……”
餘乘扉剛也不知道對自己鼻子乾了什麼,這會鼻尖有點紅,把血擦乾淨了還是紅,他們沒能在這裡麵緩太久,唐雪茶按摩結束來泡溫泉了。
池侑和餘乘扉把衣服穿上了,三人換了個池子,泡腳。
“扉哥。”唐雪茶打過招呼,“你鼻子怎麼了?”
餘乘扉:“……沒事兒,在裡麵待太久了,熏的。”
這後半程餘乘扉都心不在焉的,有時話都快掉地上了,池侑幫他給接回來了,等到回彆墅時已經很晚了。
池侑房間的暖氣還沒修好,三天兩夜隻剩下明天最後一天,於是今晚兩人再湊合湊合,也就過去了。
晚上關了燈,兩人依著昨天的位置躺床上,餘乘扉翻了好幾個身,起身了幾次,熱得有點睡不著,池侑就躺他旁邊,這麼晚了,大家都睡了,他要對池侑乾點什麼都沒人知道。
他又起身去外麵喝了好幾口水,回來見池侑坐在床頭,手機光照在他臉上。
“吵到你了?”他腳下一頓。
池侑掃了他一眼,說:“沒,一直沒睡著,你睡不著?”
餘乘扉:“……有點兒。”
池侑側躺在床上:“鼻子怎麼樣了?”
餘乘扉摸了摸鼻子:“沒事兒了。”
他在原地站了會兒,說:“那什麼——我那會兒,不是因為你才那樣兒的。”
他不想讓自己跟個變態似的。
“哦?”池侑掀了掀眼,曲腿哼笑,“那是因為誰?你對著那堵牆流的鼻血嗎?”
餘乘扉:“……”
“那你現在——”池侑說,“是在對著這張床發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