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太曖昧,還有似有若無的暗示意味,沈策西眼皮子一抬,人也清醒了些。
夜色朦朧了薄越的側臉輪廓,他直勾勾的盯著瞧,又想起跟薄越親嘴那會兒的感覺了,還有那在唇齒間門綻開的薄荷味。
薄越唇角一抬:“不早了,回去好好睡一覺吧。”
那句話帶來的曖昧又陡然被他收回,氛圍卻是未消散。
沈策西本想讓他在他那兒住一晚,但又覺著太過了,今晚薄越也沒有在他這兒留宿的意思。
兩人這關係,不發生什麼事兒的留宿,好似都有了點兒不清不楚的意味兒,顯得很多餘。
“不過很晚了,不太好打車。”薄越說,“你還有彆的車嗎?”
沈策西自然不止一輛車,他明白了薄越的意思:“這車你開走吧。”
一輛車說借就借了,還真是大方。
“過兩天還你。”薄越低笑著說,“需要我儘快還的話,可以給我發消息。”
薄越把沈策西的車開走了,那輛車是沈策西最常開的一輛車,隔天,他睡醒起來,穿上西裝去公司,坐上車就想起了薄越。
薄越說過兩天還給他,過兩天,是兩天還是幾天?去公司還還是直接來他家?白天還是晚上?
晚上吧,晚上來了能節省時間門。
他看著車窗外掠過的景色,指尖輕輕在西裝褲上輕點。
熟悉的東西用慣了,突然換了總是要適應幾天的。
這兩天薄越挺忙,公司這邊要處理的事兒不少,周六,他和容允城約著吃飯,順道去看一看房子。
他那房子才開始裝修,裝修結束也得通風好一陣才能住人。
容允城那房子在市區,離他那兒也不遠。
飯店,晚飯的時間門點,裡麵人來人往,兩人沒定包廂。
另一頭,一人拿著菜單遮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眼睛朝那邊看,他對麵的人看見他這模樣,也不像在看美女,轉頭朝身後看了好幾眼,他禁不住問他:“你到底在看什麼?”
“噓,彆吵。”他說,“好像碰見了個熟人。”
“你是跟他有仇嗎?還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兒啊。”他對麵的人問。
“你瞎說什麼呢。”他把菜單放下,露出一張清秀的小臉蛋,這人正是夏任,“說了你也不懂。”
他看到那邊兩人吃著飯,坐在薄越對麵背對著他的男人拿出了一個盒子,放在了桌上,推了過去,夏任眸中興味盎然,掏出手機,對準了那邊兩人。
手機像素很好,放大也能拍清人的臉。
夏任心底吹了聲口哨。
他點開沈策西的聊天框,點擊選擇照片,發出去。
[夏任:沈哥,我好像碰到你那天帶來的朋友了,不知道是不是我認錯了,你看看]
沈策西那頭沒有回消息,這頓飯夏任吃得心不在焉的,那邊兩人一起身,他立馬也跟著起了身。
“你不吃了?”
“不吃了,我突然想起,我有點急事兒,你先吃吧。”
“靠,逃單啊……”
辦公大樓,沈策西揉著額角坐在辦公桌後,前台說宣鴻哲今天上午來過公司,不過不巧,那會兒他不在,不過這會兒他又打電話來了。
“策西,在乾什麼呢?”宣鴻哲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
沈策西口吻談不上多好:“什麼事兒?”
那邊沉默了兩秒:“策西,你非得這樣兒嗎?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不小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
“你說誰幼稚呢?”沈策西往後一靠,窩在了柔軟的老板椅上,雙腿交疊著架在了桌上,“說話注意點兒。”
宣鴻哲說:“我們以前關係很好,難道就因為……算了,策西,一起吃頓飯吧,我們很久沒有好好的坐下來聊聊了。”
“不餓,掛了。”沈策西跟他生意上往來不多,打從宣鴻哲訂婚後,那幾個合作也都解約挪到他對家去了。
他單方麵的掛斷了電話,才看到夏任給他發了好幾條消息,他點開一看,驀地坐直了,架在桌上的腿也給放下了。
照片上的角度是薄越的正臉,坐在他對麵的男人背對著他,光看身型,氣質也挺不錯,沈策西把這幾張照片看了幾眼,底下彈出一條新消息。
圖片上兩個男人的背影並肩進了同一棟樓。
[夏任:我覺得有些可疑,所以……]
可疑?有什麼可疑的?跟朋友一起吃頓飯很正常。
吃完了再進一個門也沒什麼。
一聲窸窣的聲響。
老板椅上的人站起了身,拎起外套朝外走去。
他車還在薄越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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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還是新房子。”容允城道,“有點灰,要住得好好清理一下。”
“婚房?”薄越看到房間門裡的那張床,“給我住不太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什麼時候這麼客氣了。”容允城說。
薄越:“你是不打算結婚了嗎?”
“沒影兒的事。”容允城說,“一個人也挺好的,這不是有你陪著我呢。”
薄越笑笑:“你這想法有點兒危險啊。”
房子是三室一廳的格局,是很不錯,房間門裡有些悶,他們打開陽台透了會兒風,沒在這裡待多久,薄越擰開門鎖,房門緩緩打開。
容允城說:“你要想搬過來隨時都可以。”
以前在國外的時候,薄越也幫了他不少忙,他倒不想薄越跟他太客氣。
薄越餘光瞥見門邊有一道身影,他側頭看過去。
門邊上,男人倚著牆壁,手裡拿著手機在戳著,聽到開門聲,也轉頭看了過來。
兩人四目相對。
沈策西把手機放進了口袋:“好巧,在這兒也能看得到你。”
薄越揚了下唇:“我以為這句話是我來說,沈總怎麼在這兒?”
沈策西說:“等朋友。”
“朋友?”容允城下意識道,“這一層樓沒住人啊。”
他從裡麵走出來,看到了沈策西,詫異了一瞬,他自然是認識沈策西的,京市商業發展勢頭很不錯,圈子也很廣泛,他們不熟,也不在一個圈,但是他也知道沈策西這個人。
光是沈家世家這個名頭就很響亮了。
三人站在回廊,麵麵相覷。
“朋友?”這兩個字被薄越咬得有些玩味兒。
沈策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