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月底一過,馬上就是國慶了。
會議結束,薄越看到這條消息,算了下時間。
[薄越:有什麼打算?]
[沈策西:孟之武弄了個什麼溫泉酒店要開業了,去給他捧捧場]
沈策西發了個語音來:“他們要搞party,你跟我一起去。”
薄越說:“哪天?去幾天?都哪些人?”
一條語音嗖的冒出來。
“你做工作報表呢,問得這麼細。”
[薄越:你朋友我不熟,提前做點兒準備,免得冒犯人家]
沈策西:“不方便說話?”
薄越說方便。
沈策西直接撂了一個電話過來:“你不用管他們,你管我就行。”
薄越:“嗯?”
沈策西仿佛覺著自己的話不對,找補道:“你跟我睡還是跟他們睡呢,管他們乾什麼。”
薄越清越的嗓音道:“嗯,跟你睡。”
沈策西:“……”誰讓你回答這個了。
沈策西坐在車子裡,窗外風景一道道掠過,貼著耳朵的手機溫度有點高,他換了隻手,把手機放在了另一邊。
孟之武那酒店開業,這個聚會算是私人的,安排在了十月三號,這種聚會不帶人,很容易被人塞人。
因著是慶祝開業的聚會,所以薄越讓助理去買了一份合適的禮物,對他而言,這是一種基本禮儀。
十月三號,黑色小車停在彆墅門口,薄越拉開車門上了車。
“你還給他買了東西呢。”沈策西坐在車上,問他,“裡麵是什麼?”
他備了禮,照常來說,薄越不用再準備,他沒想到薄越會買。
薄越把盒子放在一邊:“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
沈策西也沒再接著問。
這種東西,要送就得送好的,送差的事後傳出去,被人當成酒桌上的談資,挺落麵兒。
不過是送孟之武,他事後跟他說一聲,回頭補一份就行。
私人聚會,請的人不多,酒店還沒開業,來玩兒的除了一些受邀的人,另外還有一些嫩模男模,加起來人就多了起來。
酒店有一個區,裡邊有個吧台,是專程喝酒的地兒。
他們一到,東道主就來招呼了,薄越送了禮,跟著沈策西坐在了吧台,他話不多,但存在感很強,長得太張揚惹眼。
“這個果酒,度數不高。”沈策西把一杯酒推了過來,“你能喝吧?”
“嗯,能喝。”薄越接過來。
“唉,好些天沒見著你了,沈總,最近忙什麼啊?”那頭有人道。
沈策西一來,就是這些人的中心。
他跟人聊起來,也就忽略了薄越,薄越跟他們不是一個圈子,不熟,他端著果酒輕抿了口,倒沒局促不自在,兜裡手機在振,他拿出來看了眼。
“我去一下洗手間。”薄越俯身在沈策西耳邊道。
沈策西耳朵被震得有些許癢:“知道在哪兒嗎?”
“嗯,等會問問。”薄越說。
沈策西:“去吧。”
“說什麼悄悄話呢。”孟之武揶揄道。
沈策西:“怎麼?你還想聽?”
孟之武笑了幾聲,攬住了身邊的男人,沈策西看了他懷裡的男人幾眼。
“唉,沈總,你彆你家那個一走就看我們小若啊。”孟之武道。
沈策西哼笑著道了聲“滾”。
口腔裡酒味醇香。
也不知道孟之武怎麼把人弄得服服帖帖的,聽話得不行,旁若無人的給他喂酒喂葡萄,薄越這方麵就矜持得很。
……
“媽。”薄越接了電話。
“怎麼這麼久才接呢?”那頭傳來婦人溫婉的聲音,“還在忙?”
薄越:“沒,沒聽見,怎麼了?”
薄母道:“陳姨帶過來了一些醬牛肉,味道還挺不錯的,前兩天你回來,也沒記著給你帶上兩袋,這兩天我給你送來吧。”
“沒事,我下次去拿吧。”薄越說,“我這兩天在外麵,不太方便。”
“在外麵?出差?我聽小文說,你這兩天沒有出差的工作呀。”
“不是,是跟一個朋友出來玩玩。”
“小容?”
“不是他。”
他不接著說,他媽領會到了些許,也就不往下問了,她知道薄越性子,能被他稱作“朋友”的,可不多。
兩人聊了幾句,一通電話掛斷。
薄越打完這通電話,再回去,那夥人坐沙發上玩起來了,攢著骰子叫數,沈策西拎著一杯酒窩在沙發上,腕上手表襯得那手腕清瘦。
“唉,薄越來了啊。”孟之武有眼力勁兒的招了下手,“來,坐,一起玩玩兒,會玩大話骰嗎?”
薄越在沈策西身旁坐下,道不是很了解。
孟之武:“不會玩正好。”
薄越抬眸看向他,他輕咳一聲,衝沈策西擠眉弄眼:“不會玩兒正好咱們教你嘛。”
這當他瞎呢。
“很簡單的,薄越哥。”一道少年音從他左邊傳了過來,那人眨眨眼,說,“輸幾局就會了,規則很容易,你不會我來教你呀。”
那男人穿著件緊身小背心,打扮得風騷,不是富二代,隻是個小模特,他把薄越也當成了來這兒的富二代之一,薄越那身氣質,實在不像是被包養的人。
沈策西坐一邊,不管不顧,也瞧不出個什麼情緒來。
孟之武打岔道:“去去去,你那技術還教人玩呢,彆輸得褲衩都不剩了。”
開始玩了,薄越第一輪就被人給開了,抽的懲罰是和在場一位異性熱吻,他選擇了喝酒。
第三輪,沈策西被人給開了,骰子打開,輸了,他從盒子裡抽出一支簽,簽上寫著和在場一人對視三十秒。
他掃了一圈,周圍沒人敢跟他對視太久的,跟他對視太有壓力。
“怎麼樣?要喝酒嗎?”孟之武問。
“薄越。”
他把簽扔在了桌上。
薄越側過了頭,看向他懶懶散散半闔的眸子。
旁邊有人開始掐表。
這種時候,大家莫名的有一種默契,不約而同的安靜下來,以至於圍觀營造出的氛圍都變得曖昧,空氣中都飄滿了粉紅色泡泡。
這種安靜的,刻意的對視,會讓對方的眼裡隻剩下對方一個人,薄越從他淺褐色的瞳孔裡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撐著沙發,貼近了些,溫度朝他蔓延了過去。
這舉動仿佛隻是無意識地,調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坐姿。
專注看向某人的一個部位時,整體的氣質會削弱很多,薄越平日看著很溫潤,那雙狹長的黑眸雖總含幾分笑,單看卻會發現裡麵很深邃,沉靜,似一個漩渦。
沈策西喉中乾澀的滾了下。
“還有最後十秒啊,九,八——”
“六、五……”
沈策西彆開了眼,端著桌上酒杯一飲而儘,“啪”的把杯子放桌上。
“吵。”他說。
薄越斂了眼。
遊戲繼續。
這局之後,薄越沒再輸過。
孟之武被他開了,“我靠”了聲:“薄越,你真不太會呢?裝的吧。”
一次兩次是碰巧,次次開他都中,他就不信這麼巧。
“沒。”薄越說,“算出來的。”
孟之武:“算什麼?”
薄越:“概率。”
孟之武有點好奇:“這個怎麼算得出來?”
“解釋起來很無聊,大家還是玩點有意思的吧。”薄越笑了笑。
孟之武回過味:“說來說去,你就是故意開我呢!”
沈策西:“人菜還怪彆人不給你放水?”
大家哄笑著鬨做一團。
薄越餘光掃了他一眼,也輕輕的翹了下唇角。
沈策西偏頭看著薄越的側臉,心頭那一陣陣的悸動還未壓下去。
他從兜裡摸出了一盒煙。
抽根煙,壓壓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