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站起來抵擋飛箭,但船隻本來就駛在河中央,船底下就是滾開的鐵汁,還沒搖動兩下,船身便不穩了。
“坐下!”江心月一聲低喝,拍出一張金光神咒。
一道金光罩將小舟牢牢罩住,四麵而來的鐵箭全被金光罩彈開。
金牙見到這符咒的的威力,嚅嚅著沒開口,大胡子也沒說話。
一般的符咒最多護住一個人,這妹子一張符甩出去,竟能把整條船包住,也是個不能小覷的角色。
“大家都沒彆動了,這暗河不知有幾裡……這河裡……”金牙想問問江心月符咒還夠不夠,想想還是沒作聲。
“活物要是掉下去,最多也就五六秒。”好處就是河裡沒有東西會襲擊他們。
哪怕是鐵人銅人,也經不住滾燙的鐵汁,隻要這船沒事,人就沒事。
江心月說完,所有人都老實了,乖乖坐在船上不動。
船隻順著鐵水河向山穀深處去,剛剛在河灘上還不覺得多熱,真坐著船行在暗河中,隻覺熱氣撲麵而來,都快把人給蒸熟了。
船上所有人都呼吸急促,滿身大汗。
幾人實在是熱得受不了了,都開始脫衣服。
隻有江心月和冷麵男不動,江心月是耐受高,冷麵男看上去完全不熱,他裹得嚴嚴實實,一滴汗都沒出。
好不容易船隻靠岸,大胡子已經把他帶來的水都喝光了。
張著嘴跳到岸上,抱著冰冷的銅塊鐵塊給自己降溫,好半天他才喘著氣說:“咱們到了?寶貝在哪兒呢?”
眼前是座由無數斷劍殘鐵堆疊而成的劍山。
“不會要爬山吧?”大胡子呼出口氣,又疑惑起來,“桂花糕那小子呢?他怎麼人影都不見?”
這麼高的山,哪怕他早來幾步,也能看得見他爬山的影子吧?
“他不會是死河裡了吧?”那小子身輕如燕,又會望氣,可也不一定就能鐵汁河裡活下來。
他們剛剛連用了五六張金光神咒符,越到後麵,箭就來得越密。
最後那一段尤其凶險,還有些箭能刺破光罩,這會兒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了點傷。
江心月依舊找不到腳印踩過的痕跡,但她隻掃過一眼,就看見紮在地上麵那一排排的鐵箭,分明就是河穀兩側射出來的那種。
“他來過了。”
他不僅沒事,還有閒心在船上收集那些鐵箭當武器用。
而且……還派上了用場。
江心月意識到這點,立刻跳開:“全體退後!”
劍山前立起七個執劍的青銅人。
“來者止步。”
青銅人嗡嗡出聲。
話音未落,其中一個青銅人的頭滾了下來,再接著一個青銅人的胳膊斷裂開來,還有一個兩隻胳膊都被削掉,劍都抱不住了。
四人齊齊喑聲。
隻有大胡子:“這……這是桂花糕那小子打的?”
丁靈剛入秘境時就給自己施了個避水咒。
尋找秘境時,她已經提前將靈府內儲存的靈力抽空,進入秘境之後,又立即降低調息走炁的速度。
她靈府就似個空水囊,水囊是空的,蓄水又慢,醉靈氣的情況短時間內不會發生。
她不是沒想過散靈符,手裡也有幾張,但進神山求劍,必要對戰,為了穩妥起見,暫時先不用。
坐上小舟也是沒一會兒就遇到了鐵箭攻擊。
箭矢如密雨攻來,丁靈想都未想,她從背包中掏出一隻乾坤布袋。
說明書上寫這布袋不漏水,不透風,不被器破。
她收到之後了試了試,果然如此,唯一一點不太好的是它不會變大,但這個問題不大,她自己畫了符,內嵌進去。
一拋出去,袋口如從碗大變成鬥大,又變作草席大。
可以一口把她那三個人偶靈仆裝進袋中。
隻要她接得快,那些箭就源源不斷飛入了她的乾坤袋。
除了求劍,她本來也想來“進進貨”,這話是大胡子說的,丁靈現學現賣而已。
躲過了箭雨,小舟行到焰河河口。
就見那鐵汁焰水從劍山下奔流而下,她還未登山,山前青銅人執劍攔住她的去路。
“來者止步,神山禁行!”
丁靈有片刻猶豫,她有點弄不清楚她的本尊算是這些青銅人的前輩還是晚輩?
但仿佛有誰告訴過她,在彆人家的地盤,要謙遜。
於是她道:“晚輩丁靈,特來求劍。”
青銅人像本來閉著眼睛,此時銅目圓瞪,齊刷刷看向丁靈,仗劍攻了上來。
丁靈先是閃身退後,幾乎是腳步輕滑間,就意識到這是個七人劍陣。這種陣法的妙處是,不論死傷哪一個,都能馬上再改陣形。
一元、兩儀、三才、四相、五行、六合,變化無窮。
雖是青銅人,動作卻一點也不慢。
求劍的規矩是若有佩劍,留佩劍在山門。
丁靈在這個世界沒有佩劍,她退後兩步。
手中握著乾坤布口袋,單手掐訣。
布袋越變越大,箭陣打在青銅人身體上,先還是叮叮當當作響,跟著嘩啦啦一陣,聲如密瀑。
丁靈就藏在箭雨中,攻到為首的青銅人像前。
一把奪走它手中劍!
手中一掂,由衷讚歎:“好劍。”:,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