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尋聲看到隻露出一個頭的樋口,大聲質問道:“樋口!你怎麼會在這!”
“你不是應該帶著一隻小隊在城市裡巡邏的嗎!?”
樋口頭頂一片樹葉,七手八腳地爬出灌木叢,趕忙來到芥川麵前解釋道:
“前輩,我看到你一個人去追人虎,很擔心你,就不由自主地……”
“無用的擔心!”
芥川不講情麵地訓斥道。
“你以會我會輸給區區人虎嗎!?”
樋口向前一步,伸出手迫切地想要說些什麼:“但是……”
芥川絲毫不領情,驅趕起樋口:“不必多言,快去完成你自己的任務,這裡不需要你!”
麵對芥川無情的斥責,樋口伸出的手向下低垂,空洞地懸在空中,像是在尋找什麼,卻又找不到。
她默默注視著眼前的芥川,垂下頭不再開口為自己的行為辯解,臉上彌漫著一股無法言語的失落。
她明明隻是,想要多看看芥川前輩而已……
就在這時,被中島敦撞翻在地的壓路機傳來動靜。
費佳終於好不容易把自己卡進縫隙的披風從壓路機下救了出來。
他爬出艙門,腳步從容地來到樋口一葉的麵前。
“抬起頭來。”
他語氣淡淡,把手輕輕搭在樋口的背上,像是看不慣樋口這副窩囊樣似地鼓勵道。
感受到背上費佳的手,樋口的身體微微一顫。
沒有人安慰還好,一旦有人安慰,樋口感覺自己內心壓抑的情感快要決堤。
其實她是知道的,她知道芥川前輩是喜歡太宰治的,可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儘管她為芥川做了這麼多。
芥川前輩的眼裡……終究是,看不到她……
樋口痛苦地闔了闔眼。
身邊的人都被太宰治迷得團團轉,樋口不明白,隻是一個男人罷了,一個自己從港.黑逃跑的男人,怎麼能讓港.黑上上下下都對他如此念念不忘呢?
……可能,在這個世界上,隻有視太宰治為眼中釘肉中刺,身為反同會會長的費佳,才能理解與支持她了吧。
樋口迷茫又期翼地抬頭,眼前的費佳身後仿佛冒著聖光,麵容平靜又帶著一絲神性的慈愛,而他馬上要向樋口傳達神的旨意,醫治她,安慰她,引導她。
神啊,她應該怎麼做,才能挽回芥川前輩的心?
樋口雙手交握舉至胸前做出禱告狀,凝視著即使身染塵埃仍麵冠如玉的費佳。
在樋口眼中,費佳此時就是命運給她的指引,是聖靈,是天啟!
費佳優雅又富有磁性的嗓音在樋口耳邊響起:
“抬起頭來。”
他的眼高高在上地望下來,樋口倒影在他眼中顯得格外渺小。
樋口屏息凝神,細細聆聽,不願意錯過任何一個字。
而費佳的話在她的耳中是那麼的震耳欲聾:
“……不然以後要做脊椎手術的。”
樋口嘴角瞬間扯平,麵色恢複平靜,什麼憂傷的心情全部消失了,在費佳的話語下,她堅定了自己的道路:
“果然,這世上隻有芥川前輩才是唯一的神。?[]?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費佳在好心地指正了樋口不良的站姿後,轉頭看向太宰治。
他放下手,把雙手攏在披風裡,眼神像毒蛇般鎖定了太宰治,陰冷地吐出他的“信子”:
“太宰君,我們之間的事可還沒有結束。”
太宰治垂下視線看向費佳破破爛爛的披風衣擺,無所謂地歪頭,一副不把費佳放在眼裡的模樣:
“你還想要怎麼辦?”
“獨自一個人前來,我是該誇你大膽,還是太過於自信呢?”
“你現在已經無計可施了吧?”
費佳低笑起來,他沒有回答太宰治的問題,反而說起了彆的話題:
“太宰君,自從見了你後,我就知道了。”
“我們是一類人。”
費佳的聲音平靜而深沉,有著令人信服的特質,他陳述道:
“我們對於人的表情,感受,心理之類的都非常敏銳。不用對話也能猜到對方在想什麼,並且猜得八九不離十。與此同時,我們也擅長操作他人的情感。”
太宰治眉頭一跳,神情莫測地回視費佳,什麼都沒有說。
費佳接著輕聲細語道:
“我們就像一枚硬幣的兩麵。我是天使(上天的使者),而你是那個惡魔,因找不到回地獄的路而彷徨地徘徊在這人間。”
他每一個字音都清晰可辨,直抵人心:
“我們生來就是屬於彼此的命運與宿敵。”
“我們唯一的不同之處就在於,我深知我的使命。神賦予我天賜的能力,讓我在地上代行他的旨意。”
“而在這個無可救藥的世界裡,你選擇墮落,沉溺於虛假的幸福。”
太宰治的眼神隨著費佳的演說逐漸變得冷淡:
“你想說什麼?”
費佳的表情似是沉痛,似是惋惜,他的右手從披風中伸出緩緩抬起舉至眼前,從他的角度看去,太宰治的臉正好被攏在他的手心:
“你罪無可恕,我將代替上帝給有罪的你施於懲罰。”
太宰治全身散發出寒氣,表情冷硬,眼底沒有半點情緒。
費佳像法庭上的法官般,無情地審判:
“你的罪……”
“就是身為男同!”
話音剛落,太宰治原本冷漠的表情頓時變成苦瓜臉,五官皺起,忍不住反駁道:“……這我可不敢苟同。”
費佳的聲音如同一座堅固的石碑,無可動搖:
“這個充滿男同的世界就不應該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