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下注視著消失的字跡,臉色蒼白如雪。
【不見了!?】
他急切地返回灶台旁,為了確認用手指重重擦過台麵。
台麵上乾燥光滑,沒有絲毫水跡。
【……難道是幻覺?不!】
木下凝視自己乾燥的指腹,感覺自己的呼吸仿佛都停止了。
安室透見狀擔憂地把手搭在木下的肩上:
“木下,你沒事吧?”
木下身體緊繃,肩膀僵硬地挺著:“剛剛……桌上有一行字,你看到了嗎?”
安室透心中一驚,頓時明白了為什麼木下的狀態變得宛如驚弓之鳥。
他再次轉頭望向木下視線的焦點,但還是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安室透握著木下肩膀的手微微收緊:“……沒有。”
硝子聽到廚房的騷動,從客廳的沙發上走來:“怎麼了?”
安室透沉聲道:“剛剛似乎有人在灶台上專門給木下留了言,但現在已經沒有了。”
硝子微怔,似是思考了些什麼,她掐滅手中的煙,冷靜地說道:
“讓悟過來看看吧。”
五條悟從彆墅外被叫回,聽說了情況後,他摘下墨鏡仔細打量起這間不大不小的廚房。
硝子靠在廚房的門框上:“怎麼樣?”
五條悟直接了當地說:“什麼也沒有。”
他的眼睛再次確認般一一掃過洗碗池,灶台以及窗戶,語氣確定:
“台麵上沒有水漬的痕跡,附近也沒有其他人的蹤跡,更沒有看到一丁點外人的咒術殘穢。”
木下蹙著眉,忍不住說道:“我很確信,我看到了有字跡。”
“我相信木下的說法。”
安室透肯定道,他搭在木下肩上的那隻手沒有離開。
“上一秒木下還在與我閒談,下一秒怎麼會莫名其妙出現幻覺?”
硝子:“如果要是這麼說的話,那就應該可以先排除是咒術師做的了。”
“畢竟如果是咒術師的話,不可能瞞得過悟的六眼。”
安室透用另一隻手托著下巴,紫灰色的眼睛一暗:“……應該就是那位把我們弄來的謎之聲所為。”
他沉聲道:“能瞞過所有人,不知不覺地做出這種事,並且單獨針對木下,恐怕也隻有他了。”
聽到迷之聲這個詞,在場的人的表情都變得略微凝重了起來。
想到迷之聲,五條悟麵色略帶不滿地把墨鏡戴回臉上:
“哼……所以,他說了什麼?”
木下視線望向原本出現過字跡的灶台:“他說……享受這個世界嗎?”
所有人聽完後都眉心一跳。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又為什麼要單獨對木下說?
但這句話裡並沒有加主語,既可以理解為是單獨問木下的,也可以理解為是通過木下在問所有人的。
是警告,挑釁還是……?
木下抿住嘴角,低下頭讓發絲遮蓋住他的表情。
迷之聲隻讓他單獨一個人得到了那條信息。
就和之前一樣,其他人隻能單方麵的從他嘴裡得到消息,但由於沒有其它人知道,其實他人是並不能確保從木下嘴裡說出的信息的真實性和準確性的。
就算木下清楚地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但其他人又怎麼能百分百地相信?
一次兩次還好,但如果長此以往,他們又找不到迷之聲的話……
這何嘗……
不是一種挑撥離間呢?
木下輕輕地呼出一口氣。
廚房裡的氣氛一時沉默,時鐘的滴答聲,水從盤子上滑落的水滴聲,甚至是窗外的風聲,都仿佛被放大。
少頃,安室透的聲音刺破了這沉寂的氛圍:
“這不是件好事嗎?”
“在這麼久之後,謎之聲再一次出現了。”
“他這是終於要坐不住了嗎?”
安室透的背挺直如鬆,他語氣堅定地說:
“但不管他想要做什麼,我都奉陪到底。”
沉悶的氣氛豁然一鬆,輕柔的風從窗外吹來,帶走了木下心中的陰霾。
木下抬頭望向安室透深邃而明亮的眼神,心中湧現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倏然,五條悟語氣惡劣地對安室透開口:
“喂,你這句話可說錯了。”
他咧開嘴,墨鏡下的眸子像是鎖定了獵物般燦燦生輝:
“不是你……還有老子!”
“居然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裝神弄鬼,看老子到時候不打爆他!”
伴隨五條悟的豪言,空氣中的緊張感完全被輕鬆的氛圍所替代。
夏油傑也輕笑道:“錯了,悟,是我們哦。”
“膽敢戲耍我們,可要做好相應的覺悟。”
硝子起身從門外走進廚房,調侃道:“悠著點,可彆到時候因為大意,哭著來找我。”
木下站在安室透的身側,情不自禁地無聲微笑起來。
……
在那之後,一行人來到河岸邊,打算主動推進《霸愛》的劇情。
他們要進行的是五條悟帶球跑離開五條家與夏油傑私奔後,兩人在河岸邊互訴衷腸的劇情。
導演木下美滋滋地坐在觀眾席上,朝五條悟和夏油傑舉起台詞紙牌,爭取做一個無情的題詞機器。
五條悟瞥了一眼紙牌,念道:“傑,你真的要拋下一切,帶我離開嗎,括弧眼中帶淚反括弧。”
木下趕緊叫停:“等等,括號裡的不用說!那是狀態!”
五條悟像個學生般舉起手來:“誒?那也要儘量符合嘛?”
木下應承道:“當然儘量地貼合劇本是最好的了!”
五條悟像是完全明白了般,朝著木下比了一個OK的手勢:“懂了!”
木下滿
意地點點頭。
五條悟背過身去,再轉過頭來墨鏡已經被其摘下。
他眼睛一眨,瞬間就流下了清澈的淚水。
五條悟抬頭憂傷地望向夏油傑,眼睛被水浸潤得剔透明亮,仿佛是一塊無暇的藍寶石。
他淚灑河岸邊:“傑~你真的要拋下一切,帶我離開嗎~”
五條悟的眼睛眨呀眨,一滴的淚水沿著他的臉頰滑下。
夏油傑渾身泛起雞皮疙瘩,難以置信地置疑道:
“你是怎麼做到說流淚就流淚的!?”
五條悟:“就是身為大明星五條悟的自·我·修·養,能做到這種事是理所當然的。”
夏油傑懷疑地審視五條悟。
五條悟瞪大了眼睛,不甘示弱地回視。
夏油傑半信半疑地收回視線。
下一秒,夏油傑的手閃電般地突襲向五條悟,把五條悟背在身後攥緊的手高高舉起。
夏油傑像個警察般質問犯人般,嚴厲地問道:“老實交代,手裡的是什麼?”
五條悟正色道:“是手榴彈。”
夏油傑臉上寫滿了不信:“哦?是嗎,讓我看看。”
五條悟這也瞎編得出來,還手榴彈?
他哪來的手榴彈,而且他那握成拳的手裡怎麼可能攥得下一枚手榴彈?
在一陣可疑的沉默後,五條悟故作神秘道:
“我這手中可不是一般的手榴彈。”
“你湊近點來仔細看看。”
夏油傑冷笑著垂頭看向他握著的那隻手。
他倒要看看五條悟到底藏了什麼?
就在夏油傑低頭的那一刹那,五條悟的手猛地一緊,手中的水霎時被擠出,噴到夏油傑的眼睛上。
五條悟:“是噴水手榴彈噠!”
夏油傑瞬間一巴掌糊上五條悟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