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54年,因對《削藩策》不滿,七諸侯王聯合以“清君側”為名發起叛亂。】
還在思考“西漢”到底是怎麼回事的劉徹赫然明目,雙眸有神。
削藩策,清君側,諸侯王叛亂……這都是景帝時期的事情!
他的父親!
那是不是——
仿佛正是為了給他答疑解惑,黑雲翻滾後,天幕急變。
【罷黜百家,獨尊儒術】
【公元前140年,漢武帝采納董仲舒政策提議】
【張騫出使西域】
【公元前139年,張騫奉命出使西域】
董仲舒也正在當場,見到自己的名字時,他下意識喉頭滾了滾。
劉徹則是大喜。
有董仲舒,有張騫,那這個皇帝肯定就是他了。
漢武!
剛彊直理曰武、威彊敵德曰武、克定禍亂曰武、刑民克服曰武。
雖然還有“誇誌多窮曰武”,但劉徹果斷無視了這條。
既然是這個諡號,那是不是說明、他實現了目標,徹底打退了匈奴?
沒有給他太多胡思亂想的時間,天幕之上,張騫走入漫天黃沙的畫麵已然改變,久違了的擂鼓號角似平地驚雷,奏響了大漢掠敵的戰歌。
馬踏黃沙,烽煙起。
【衛青北擊匈奴】
【公元前127年,衛青收複河南地、北地、隴西、上郡北部,置朔方、五原二郡。】
做注解的小字很長,劉徹卻目不轉睛地看著,胸膛中心臟砰砰狂跳,比天幕之上的鼓聲還要響。
衛青、衛青!
好一個衛青!
那長長的一行字,讓他看得眼睛都要紅了。
然而這還沒完。
少年將軍策馬疾奔,手中長兵淩然劃開草原帷帳——再轉時,便是一行漢將甲胄加身,於山上設壇祭天。
【霍去病破匈奴】
【霍去病大破匈奴,封狼居胥山,禪於姑衍,登臨翰海。】
劉徹赫然拍桌,恨不能引頸長嘯。
封狼居胥山。
——他的將、他的兵!
“霍去病,誰是霍去病!”
“朕的霍去病身在何處?!”
大殿之內,所有人都愣愣地望著天幕,望著那在狼居胥山上隨風獵獵的漢家旗幟。
他們……竟真的能擊破匈奴?
衛青同樣呆在了那裡。
如果說之前的“衛青北擊匈奴”戰功彪炳,讓他血液發燙,那此刻的“霍去病封狼居胥”,就是讓他滿身的熱血都僵住,似乎被凍在了當場。
他沒有為這份“封狼居胥”的榮耀而感到眼紅,他不敢置信的是,那個少年將軍的名字。
霍去病,是……去病嗎?
去病還那麼小,為什麼他也會上戰場、過上刀尖舔血的生活?
劉徹全然沒察覺到他未來大將軍的不自然,天幕之上、澎湃浩蕩的樂聲中,他正兀自沉浸在喜悅裡。
他有將、有好將!
華夏百姓仰著的脖子酸痛,雖然從天幕開始出現到現在隻過去了沒多長時間,但內容太多,眨眼間就過去了數十年,這讓人覺得仿佛看了好久好久。
他們雖然不能明白那些戰爭,那些經書有什麼意義,但是這種畫麵伴隨聲音,跌宕起伏的展現,讓他們情不自禁就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汗毛直立。
自西漢伊始就在高潮部分的樂聲終於走入了漸緩區域,漸低漸哀。
【司馬遷去世】
【公元前90年】
【司馬遷的《史記》是華夏第一部紀傳體通史。】
另一個位麵,昏暗的牢獄裡。
混沌之中的司馬遷悠悠轉醒,他頭發淩亂,身上臟汙,嘴唇裂開數道口子。
而此刻,他忍著劇痛和不適,微微抬起頭來。
即使是在獄中,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他的雙眼依舊黑白分明,其中信念如夜之星子,微弱、卻頑強。
《史記》
……真的完成了。
後世的史官們見不到司馬遷的現狀,也不知道司馬遷的心路,但他們都靜默著,以敬重的姿態送彆天幕上那粒夜中瑩然綻放的燭火。
【西域都護府】
【公元前60年,漢宣帝正式設立西域都護府。】
劉徹這邊的君臣已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大漢終於把西域納了進來,西域終於可以擺脫匈奴人的侵/害,西域最終還是完全歸了大漢管轄——大漢以鐵血的手腕,擁有了最高、最大的話語權。
劉詢則是稍微有點訝異。
他沒想到,連他們的開國皇帝漢高祖都是隻在漢建立時出現,而且前後加起來也隻有兩次而已,更彆說他的曾祖漢武帝了,根本就沒有怎麼在天幕上出現,唯一出現的一次還是給董仲舒做陪襯的,景帝更是隻有事件、連諡號都沒有。
可到了他,竟然還能夠獨自占據一席。
劉詢驚喜。
按道理要放在之前,劉徹或許會很在意這些,但是這會兒他完全顧不上。滿腦子都還正是“封狼居胥”“設西域都護府”,來來回回地轉。
這是漢,是他們大漢流傳千古的功啊!
然而下一刻,看清天幕上的字後,他下意識往後仰了仰脖子。
雙眼眯起,劉徹打量著天上那個巨大的、代表王朝的字,臉上罕見地流露出幾分真實的迷茫。
【新】
……這是,什麼?
大漢呢?
怎麼變得這麼猝不及防。
連個戰亂啥的都沒有嗎?
就變成“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