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拎著兩個西瓜皮,一手端著一堆餐具朝著她走過來,然後停在了她的麵前:“水在哪裡?”
遲韻愣了一下,指了指帳篷外:“外麵的鏡子裡。”
“好。”
然後,遲韻又目送著非白走了出去。
……
遲韻把帳篷中間的小矮桌收進了背包裡,又把毛毯枕頭拿了出來,躺了下去。
她枕著柔軟的枕頭,裹著舒適的毛毯,雙眼盯著帳篷的頂,開始發呆。
正當遲韻昏昏欲睡的時候,她突然聽到了巨大的響聲,整個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是雷聲。
外頭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開始電閃雷鳴。
緊接著就是暴雨。
哪怕隔著一層厚實的帳篷布,遲韻也能聽出外麵的雨有多大。
遲韻下意識環顧了一眼四周,並沒有發現非白的身影,正當她想起身去帳篷外看看的時候,帳篷的門簾被拉開了。
雷雨之中,非白拖著他的行囊走了進來。
他很自然地把包裹們堆到了帳篷的一角,然後又把裡頭的被子和枕頭拿了出來,抱在了懷裡,走向了遲韻。
緊接著,他就把枕頭放到了遲韻睡著的枕頭邊上,躺了下來,又給自己蓋上了被子。
目睹這一切的遲韻:?
遲韻轉過了身,對上了非白的眼睛,她把手從毛毯裡伸了出來,對著某個方向指了指:“那個,那邊還有位置。”
倒也不必,非要跟她貼在一起睡。
然而,非白隻是默默地閉上了眼睛,看起來根本沒有回話的打算。
不能改變彆人,那就隻能改變自己。
遲韻把自己的床鋪往另一個方向挪了挪,給她的毛毯和非白的被子中間留出了十公分的安全距離。
看著這個距離,遲韻鬆了一口氣,她又躺了回去,背對著非白閉上了眼,試圖睡覺。
但沒過幾分鐘,遲韻就又睜開了眼。
她感覺有東西在擠她。
遲韻轉過了身,又半側著抬起了身,發現非白此時把自己全埋在了被子裡,被子團成了一團,看著就像一個巨型蠶繭。
而這個“蠶繭”
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跨過了她劃定的“楚河漢界”,正緊緊貼著她。
隨著外頭傳來的雷聲,“蠶繭”還會微微顫抖。
……
遲韻無奈地伸出手戳了戳那鼓起的被子。
過了幾秒鐘,被子開了個口,非白的腦袋從口裡探了出來,露出了他的兩隻眼睛。
遲韻的語氣有些微妙:“你是怕打雷嗎?”
非白果斷搖了搖頭。
隻是他剛否認完,天空中就傳來一聲驚天巨響。
遲韻就看到某鬼怪一瞬間又鑽回了被子裡。
什麼叫做打臉現場?這就是了。
但是,很明顯,電子貓貓並不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心虛,而是理直氣壯地又裹著被子往她的方向貼了貼。
而遲韻見此隻是沉重地歎了一口氣,直挺挺地躺了回去。
她絕望地看著帳篷頂。
打臉的何止非白一個,她剛做好的心裡建設又被這該死的雷雨天摧毀了。
誰能拒絕貓貓貼貼?
他也太可愛了!
天知道她剛才多想把非白從被子裡揪出來對著他的臉狂rua一頓,隻是最後的理智拉住了她。
遲韻放棄掙紮,就地擺爛,轉頭也把自己整個人埋進了毛毯裡。
這該死的遊戲,完全拿捏了她的xp。
遲韻現在是有點感謝這響個不停的雷雨天了,起碼能讓她不至於一直把注意力凝聚在某個鬼怪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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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哥,這雷什麼時候才能停。”齊安此時窩在安全屋的角落,瑟瑟發抖。
如果他剛才沒看錯的話,那雷就打在安全屋邊上的樹上,一整棵樹在一瞬間就化為了灰燼。
那一聲巨響,就算堵住了耳朵,也能感受到。
仿佛被雷劈的不是樹,而是他自己。
這讓他有了一種人類在天災麵前顯得無比渺小的恐慌感。
陳妙妙也沒好到哪裡去,她雖然在聽趙超然說了夏季的特點後,已經做了會遇到雷雨天的心理準備,但依舊有被這聲勢浩大的雷電嚇到。
窗外的暴雨,讓這個安全屋成了孤島。
她的心中不知道為什麼出現了一絲恐慌,哪怕是麵對昨天的青蛙雨,她也沒有這種感覺。
趙超然抬頭掃了一眼兩個麵色不太好的新人,又拿出了手機看了一眼,安撫道:“很快就停了,還有六分鐘夏季就過去了。”
“我們這運氣已經很好了,起碼是在回到安全屋之後才碰到了雷雨天。”
陳妙妙的臉色更難看了:“……難道白天的時候也有可能碰到?”
趙超然點了點頭,他看向了窗外,語氣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沉重:“也不是沒有被雷劈死的人。”
但很快他又轉變回了輕鬆的語氣。
“不過我們在安全屋內,倒是不用擔心被雷劈。”
聽到這話,齊安才稍微安心了點,他往前挪了挪,開口問道:“趙哥,能不能說一下秋季會發生什麼事情?都說秋高氣爽,這個季節應該比較安全吧,今天我都快熱暈了。”
“是啊。”陳妙妙對此頗有感慨,她本來就怕熱,今天是把三張寒冰符全用了,在安全屋也是全靠著冰塊續命,屬實很難熬。
“秋天的話,氣候嘛是比較舒服。”趙超然麵上笑了笑,語氣卻不含一絲笑意:“安全,那是一點也不安全。”
“秋天,是所有季節裡麵,最危險的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