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士、爵士、芝士1 白銀因拋卻仁慈而……(1 / 2)

好在任務目標發布之前,酒館的女傭端著食物先出現了。

她不是端著幾個盤子,而是端著一整口鍋和一隻長柄木勺,肥胖的身軀擠開所有臭氣熏天的醉漢,強硬地開辟出一條道路,接著用勺子直接從鍋中舀了一勺黏乎乎的燉菜堆在他們桌上的一隻木碗裡——在這之前他們一直以為這隻結實又寬大、足夠把巨人的臉埋進去的器具是某種搗碎用的舂來著。

“吃吧,”她沉著臉說,因為身後擁擠的人群裡有醉鬼在偷摸她的屁股,而她兩隻手都占著所以沒法及時用掃帚拍打那王八蛋的手。“就算你們等的人還沒來也該吃點東西,看你這身板。”她挑剔地審視風言的身材,就像在評判一隻發育不良的豬崽子。“瘦得不行,兩條胳膊綁在一塊還沒我的鍋鏟子粗。至於你……”

胖女傭對譚真從上看到下,從左看到右,目光最後落在微微仰起的臉上,愣是沒挑出什麼毛病來。

“好小夥子。”她最後這麼說,帶著沉重的鍋子朝下一個要添燉菜的桌子走去。

在奇怪的地方獲得了一票落後的風言古怪地朝隊友扁了扁嘴。

“我們就這麼等著嗎?”少年靠前一點,很想營造出悄聲密談的氣氛,但這裡實在太吵了,最後還是不得不清清嗓子正常聊天。“雖然可能是在暗示我們坐在這裡等任務下發,但這可是陣營對抗本啊,萬一其他隊的進度搶先了怎麼辦?我們要不要主動找找?”

譚真沒答話,他拿著勺子嘗了一點燉菜。碗裡麵的東西完全是糊狀的,從外表已經看不出它們生前姓甚名誰,放進嘴裡能粗略地分辨出裡麵主要成分是土豆、卷心菜和雜豆,輔以少量的洋蔥與韭菜,幾乎沒怎麼放鹽,全靠柴火的溫度與一股近似奶油脂的提味將它們熱乎乎地混合在一起,可以想象這碗東西一旦冷掉會變得多麼難以下咽。

風言還沉浸在自己的戰略猜想中,說完認真探頭:“你覺得怎麼樣?”

譚真嚴肅道:“很難吃。”

風言:“喂。”

他開始隱隱覺得不妙了,這個隊友是不是完全沒在狀況內啊!

就在他們品嘗酒館的特色燉土豆時,身後緊閉的門被突然推開,裹入一股夾帶著細雨的冷風。有的醉漢就仰倒在門附近的地板上,這一下吹得他們頭皮發緊,一個接一個地打噴嚏,紛紛吆喝著咒罵那不懂規矩,在村人們酒酣飯飽之際才來遲的訪客。

但當他們看清掠進門的究竟是什麼人後,地上的、連帶著酒館內所有交談聲都同時靜止了。

那人披著一身白色鬥篷,無論怎樣你都會先注意到那件白袍的,它不知是用什麼布料縫製而成的,用“一塵不染”來形容絕不為過,一路上的泥水與煤灰沒能在它上麵留下任何痕跡,穿著它的人邁開步子時,它的褶皺部分甚至像打磨纖薄的鹿皮一樣泛著有奇異光澤的淡銀色。

然後,你才會留意到那人行走的方式。他的麵龐和大部分身軀都罩在白鬥篷下麵,留給外人窺探的便隻剩下一個沒有多少起伏的寂靜的幽靈,他邁過地上那些醉漢的身體就像在冰雪覆蓋的湖麵上滑動,透著一股神秘和優雅的勁兒,叫人不禁覺得他踏進這間酒館的同時這間酒館就冒犯了他,連沉重如一座山丘的女傭都不安地在她的圍裙側邊擦起手來。

穿白袍的人微微抬起頭,用鼻尖打量這裡擁擠汙濁的空氣,然後,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掏出了一枚巴掌大的圓鏡子看了看,不過他並沒有對著這麵鏡子補起妝來,而是將它重新收好,徑直走向譚真和風言所在的桌子。

“就是你們。”白袍人說。

“呃,就是我們。”風言下意識重複道。

“很好。”他說:“你們可以獲得傳承,但在此之前——”

有一個小賊悄悄靠近,他看見了那隻漂亮的鏡子,敢肯定是純銀做的,能值不少錢。他朝那人放它的鬥篷下擺內伸出手去,滿心以為能像摸女傭的屁股那樣順利,但就在他的手觸碰到白袍邊緣的那一瞬間,他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捂著眼睛踉蹌向後倒去,人們扶住他掰開他的手,發現那兩隻眼窩裡各刺入了一片尖利的金屬,正汩汩淌下鮮血。

“蠢貨。”酒館老板看過後惋惜而憤恨地說:“那是個巫術師!傻瓜才會想到去搶劫巫術師哪!”

白袍人像對身後的一切毫無所覺似地,冷冰冰地續上他的話:“——在此之前,我需要你們替我做件事情,來證明你們的實力。”

任務果然來了。風言來了興趣,譚真卻在他之前率先開口:“我很榮幸,侍鏡者,不過我們還是先找個安靜的房間吧,這裡實在不是聊天的好去處。”

風言有些奇怪地看了同伴一眼,覺得這個人好像……突然變得主動了?而且他剛才是不是說了個沒聽過的稱呼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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