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士、爵士、芝士8 最初的那位王說:……(2 / 2)

“好可惜……”糖糖沮喪一會,卻反過來表示了理解:“沒關係的,開槍前誰都沒看清,萬一打中的是個普通人就壞了。”

棲梧走到窗前的某個位置蹲下來,那是他唯一一次打中魔鬼的地點,他摸了摸,從地上撿起一撮沾著血的粗糙毛發。

倒了一地的蝦兵蟹將也逐漸揉著腦袋脖子爬了起來,領頭的那個壯碩的家夥一見到棲梧手裡的毛發就驚呼起來,手在胸前點十字:“上帝保佑我們,活生生的魔鬼呀!”

有好幾個人都親眼看見了那個飛出去的小怪物的可憎模樣,黃隊二人的偷竊嫌疑算是解除了。不過,因為丟失的木桶還沒找到,所以村民們需要帶著他們和這撮毛發一起去到子爵大人麵前說明來龍去脈,同時請求幫助,據說鎮上剛好來了一位白銀僧侶正在領主那裡做客,解決魔鬼絕對專業對口。

糖糖和棲梧表示十分樂意配合,雖然不是通過原定的方式,但這樣一來見到子爵本人豈不是更快了嘛!

就這樣,黃隊兩人開始向城堡進發,而藍隊的指揮者正在進行專業對口的講解。

“我聽說過它們……讎特。”露說出這個詞時音量放得非常輕,而且緊張地瞟著旁邊的空氣,好像她所談論的東西會隨時隨地跳出來似的。這些讎特魔是在北境民間傳說中登場頻率非常高的一種小魔怪,它們是魔鬼的使魔,體型矮小、性格狡詐、以捉弄他人為樂,而且據說就像南方的蟑螂一樣,一旦你發現了一隻,就說明家裡藏著整整一窩……

“可、可是,”露又說,急得要哭了:“城堡裡的所有人都生活得規規矩矩,我們在每餐飯前祈禱,沐浴和點火前也照樣敬拜上帝,供奉的每一隻銀器底都好好刻了十字,怎麼還會有讎特魔來騷擾我們呢?”

白銀術士修長的指尖在袍袖下輕輕交疊。

“您做得完美無缺,自然條件下,讎特魔不會無故侵擾虔誠的人家。但有時候它們的到來是有緣故的……”譚真回憶著他在此世界觀中的地獄混跡的那個副本:“這群小魔怪在他們的故鄉受到強大的魔鬼驅使,有一些因種種原因接觸到隱秘力量的人類也會找到方法驅趕它們為自己所用……不,它們可不是什麼忠誠的卷尾小狗,這麼做的都是身兼邪惡與愚蠢之徒,他們遲早有一天會遭到魔鬼的反噬,或者,幸運地在那之前被‘我們’捉住馬腳。”他凝視著她:“您清楚多少關於‘我們’的事,露小姐?”

對方那種拿腔拿調卻又嗓音輕柔的論述讓人感覺很……癢,像一條直往你耳孔裡鑽的蛇。露不安地低下頭:“我知道您是僧侶,是可敬之人。”

術士露出一個冰冷的微笑。

“我以為您應該懂得更多一些。”他歎息似地繼續道:“在我們之中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您聽說過嗎?在最初的王國,人們隻能居於中央的平原,四周都是不毛之地。頭頂是風,腳下是土,西麵是火,東麵是冰,凡人無法踏足其中。最初的那位王說:我們必走出這囹圄,請我最忠誠的臣子為我開疆擴土。他的一百名臣子各自挑選方向離開,最終活著回來的唯有四人。”

“……那四人中,”露低聲接道:“法官帶來了杖,學者帶來了銀,密探帶來了齒,弄臣帶來了饗。自此,凡人得以生生不息。”

“很好。”譚真輕輕敲擊手掌的上半部分:“您像我所想的一樣博學。”

露:“關於王庭四相的傳說,是我父親曾講給我聽的……”

“我也在上一位子爵的書房裡看到了相關內容。”譚真對她寬容地點了下頭:“那兒的大部分書冊都快要被蟲蛀光了,但我還是找到一些有趣的內容。您的家族在上數第十一代的時候榮譽等身,那時候博格瑞這個姓氏上麵標榜著一位功臣,也正因如此他獲得了茹爾薩丘這塊封地。記載中明確提到,這位子爵正是王庭四相之一,一名‘饗’的侍奉者。”

露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加蒼白:“我不知道這件事,召喚讎特也絕不是我做的——”

譚真擺了擺手壓下她的辯白:“我沒有在指責您。神秘學不會通過血液傳播,更何況已經間隔了十一代人。我的意思是……這些書冊一直放在這裡,還有些記載著不恰當知識的典籍,難保會有人不小心讀過它們。我請你幫我留意城堡內出入的人,尤其是那些識字的家仆,找到喚出讎特的人才能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當然!”露一口答應下來:“我一定會看著他們的,不過,城堡裡這隻讎特怎麼辦哪?我怕它在我睡覺時扯掉我的頭發……”

譚真瞧了一眼爐灶裡的羊蹄印。

“讎特雖然速度很快,但它貪吃爐火,我們隻要設下合適的陷阱,外加一條祝聖過的繩索,抓到它並不難。”

關於“一條祝聖過的繩索”要從哪得來,這理所當然要落在村裡唯一的白銀術士頭上了。

譚真借口“聖化需要一個安靜的場所,任何人都不要進來打擾”後回到了書房,但他當然沒有那個給繩子附魔的能力,有能力的人還在旅館床底下躺著呢。

不過,辦法也不是沒有,不就是一條加了銀術士buff的繩子嘛,他身上正好就有現成的……

無人打擾的書房裡,神秘高冷的白銀術士拿著一把借來的剪刀,喀嚓喀嚓開始裁自己的白袍下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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