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士盜竊案的判決就這麼定下,這期間黃隊那兩位沒有絲毫懷疑麵前這名已經混進貴族階層甚至代替領主發言的白袍人可能是輪回者的跡象,他們還在心裡將整個邏輯自洽了,因為發任務就是由這個術士發的,那麼交任務也要到他這來交,合情合理。
更何況連NPC們都隱隱以他為首,博格瑞子爵一直在傻樂著試圖將手裡的一個皮球塞給他一起玩,兩腮的贅肉堆得層疊起來。譚真低頭看了看那皮球上沾著的可疑粘稠物,禮貌地搖頭拒絕了。
“他喜歡您。”露接過女傭手中的淡酒拿過來時笑著說,其中給譚真的那杯時純淨的清水,白銀僧侶通常禁欲。
譚真一掀眼皮:“他喜歡人的標準是什麼?”
露聯想起那個總是被弟弟當皮球拍著玩的可憐侏儒,臉上的笑多了一絲尷尬,連忙轉移話題道:“我一直在聽從您的話觀察城堡裡的人,但我不知道哪些是有幫助的。”
“你隻要說出你認為他們與平常不同的行為,餘下的交給我來評判。”
“那……”露捏了捏裙角,湊近對他絮絮叨叨地講述起來。
這年代的貴族仕女流行穿著從肩膀到胸脯之間留出大塊方領口的裙裝,雖然她有一支蕾絲鵝毛扇用來遮擋皮膚,但譚真還是在傾聽的全過程中禮貌地側頭看向窗外,城堡的內牆上停著幾隻巨大的黑鳥,像是烏鴉。
半晌,他收回視線。
“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他讚許道,雖然那語氣寡淡得像煮過第三遍的茶水,但露的臉上還是浮現喜悅的紅暈。他接著說:“做好準備,今天晚上我們要抓兩個人。”
“兩個人?”露知道他們要揪出那個藏在他們之中召喚魔鬼的罪犯,但另外一個呢?
“另一個應該在路上了。”譚真對她吩咐了要做的準備,後者的反應有點猶豫:“但是閣下,我們的人手可能來不及完成這些……城堡裡一大半傭人都到廚房準備晚宴去了。”
“做個飯要那麼多人?”
“呃,他們是自願去幫忙的,聽說那裡現在很熱鬨,而且……”
譚真已經腦補出了那兩個社交奇才帶著一堆NPC在廚房其樂融融過家家的場麵。
其實這種情況的發生,歸根結底是係統要考慮副本的平衡性。在陣營對抗模式中有一隊有譚真這樣的支柱,還有一隊是強塞進來的變態強者,那被匹配進來的最後一隊人馬也不會弱到哪裡去,隻不過,有一些能力可以用屬性值進行量化,有一些能力卻是看不見摸不著的,與前者一樣不能被輕視。
“……我去和他們麵談。”譚真終於從椅子上站起來。
“祝您順利,”露說,“但您看起來好像不太開心。”
譚真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純白無暇的兜帽下浮動著幽幽怨氣。
“現在已經晚上八點了。”他說:“獵戶與手工業者的主保聖人曾言,讓人們保持守時的勞作和充足的休息勝過一切仁慈之舉,希望您,一位和善的貴族小姐,今後也能善待您的領民。”
“好、好的,我一定做到。”露連忙保證,直到他走出視野她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咦?真有聖人說過這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