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喬染尖叫,瞬間蔫了:“我搞不懂我媽,國慶節的婚禮,提前半年有必要嗎?”
蘇安:“反正又不用你這個新娘子操心。”
“但是我媽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選擇恐懼症晚期啊!喜糖都選了上百種,還每次都要拉上我啊,關鍵我跟她的審美觀垮了一個時代的鴻溝啊!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我都能想象我的婚禮有多無趣了!紀霂白也不說一聲,說什麼由我媽去決定,這是我的婚禮還是我媽的婚禮啊?”
蘇安:“喬染染,禁止撒狗糧,你這是幸福的煩惱。”
喬染一番吐槽後,又因為今晚無法與蘇安聚會,有些難過,“難道我隻能等到婚禮上才能見到你了?你到時候要是再放我鴿子,我一輩子都不會理你了!”
蘇安愣了一秒,軟軟道:“不會。”
“那好吧,你好好開車,不跟你聊了!”喬染正想掛了電話,又忽然想起了什麼,欲言又止:“那個……今晚北市有一個慈善晚宴直播,周易可能會出現……”
蘇安怔了怔:“哦。”
許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她還是會止不住內心波動,隻是再也沒有勇氣去問關於他的消息。
而這段時間的周易,也確實是消失的毫無消息。
無論微博還是微信,他就像從這個地球消失了一樣,隻知道《地球使者》已經順利開機,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就連一張路透都沒有。
蘇安想起兩人不歡而散的情景,如今就算沒有蘇慶國的脅迫,她也沒臉再找他複合了。
他那樣天之驕子的一個人,一腔熱情被她如此踐踏,再深的愛也會被磨滅。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點,她的生活裡沒了周槐南。
也沒有了回頭路。
一滴熱淚不受控製落在手背,直到後麵的車子一連按了兩聲喇叭,她猛然抬頭,才發現前方已經是綠燈了。
下午回到阮江中學,母親還沒下課,她一個人在學校晃蕩,不知不覺,又來到籃球場旁邊那棵老槐樹下。
站在同樣的位置,她仰頭閉眼,回想那日的情景。
此時的槐花已謝,沒有了當時香甜的氣息,微風拂麵,陽光正暖,枝丫浮光暗動,剪影綽約。
蘇安卻覺得心底一陣發冷,難過至極。
得而複失遠遠比求之不得更加難過,更何況,她體驗過了失而複得的喜悅,這份難過好像被雙倍放大,突然沒了方向。
唯一明白的一點,大概就是,她在無比思念著他。
舉起手機,她對著天空,拍下頭頂的槐樹,忽然想發個朋友圈。
卻在打開朋友圈的那一刻,怔住了。
許久沒發朋友圈的周易,忽然發了一張照片,沒有配任何文字。
隻是那張照片,和剛剛她拍下的,簡直如出一轍!
也是一張透過樹枝仰望天空的照片,而且蘇安一眼便認出,那是一棵槐樹,一棵槐花正盛開的槐樹。
蘇安盯著這張照片看了許久,心底隱隱有什麼被勾起。
聽說,當默默想念一個人的時候,發一張天空的照片就好了,因為,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而他的天空下,也有槐樹。
蘇安靠在樹乾上,心跳不由得有些紊亂,因為這個圖片,或許隱藏著什麼特彆的暗示。
又或許,什麼都沒有。
可是她沒有勇氣當麵詢問,雖然兩人沒有互刪對方微信,但好像,也沒有再聊的借口。
“安安!回家了!”
母親忽然站在操場另一邊喊她。
蘇安回過神,下意識保存了周易這張照片,而自己那張,自然也不敢發出,收起手機跑向母親。
見母親手裡還提著一個小小的蛋糕,不禁一笑:“給我準備的?”
陳瑾瑜牽著她的手:“嗯,給我的安安買的,你最愛的榴蓮千層蛋糕!”
回到家,蘇安跟母親提起,想去資縣福利院當援助醫生的事情,“我想過去替小嵐完成她的夢想,不然,我一生都無法安心的。”
母親並沒有阻攔,拍了拍她的頭:“好孩子,去吧,你做什麼事情,媽媽都是支持你,不論是你喜歡的人,還是你想做的事……”
蘇安很感激母親對她的包容,她抱著母親撒嬌:“謝謝媽媽。”
晚上,慶祝二十七歲生日。
母親讓她許一個願望,蘇安想了想,閉眼許下:時光清淺處,一歲一安然。
願所有人,都安然無恙。
當晚,蘇安的夢裡充滿了槐花的香甜味。
她站在一棵槐花樹下,滿樹槐花如白雪飄落,她能感覺到周易就在一旁看著自己,四處追尋,卻始終沒有他的身影。
他好像鐵了心要不再見她。
“周槐南!”
一種絕望和無助瞬間湧上心頭,將蘇安從夢中驚醒。
漆黑的夜裡,蘇安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那不是夢。
周槐南,真的不要她了。
她坐起身開了床頭燈,緊緊攥著胸前的項鏈,眼眶潮濕的淚如珍珠滑落,清瘦的脊背忍不住猛烈抽搐起來,淚水順著下巴無聲地流下。
過了許久,她慢慢打開那顆心,看著周槐南的照片,每一秒鐘都仿佛一整個春夏秋冬一樣漫長。
凝視了許久,去拿手機看了眼時間。
十一點半。
這一夜,漫長無比。
正想關了手機,無意瞥到屏幕上一條微博推送,標題引起了她的注意。
“老公周易的話,你們要不要聽?”
蘇安遲疑了片刻,靠在床頭櫃,乖乖點了進去。
才知道,今晚為資縣災後重建的慈善晚宴上,周易作為當晚個人捐款數額最高的明星,登上了熱搜第一。
主持人采訪他,有什麼想跟粉絲,或者特彆的人說的時候。
他一身精致的西裝,仿佛又回到了從前的清貴矜冷,隻是那雙深邃含情的眼眸裡,不知何時多了幾分憂鬱,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
“我希望,你能活在當下,不念過往,不懼將來,不負餘生,工作再忙,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還有……”他倏然抬眸看向鏡頭,仿佛麵對戀人一般,凸起的喉結在鎂光燈下迷離性感,上下一動。
他脈脈溫情說:“彆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