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失了這次機會,哪能不痛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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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根本不知道這位如竹如玉的青年心裡頭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給對方回應,那是因為——
“喂喂喂,彆咬彆咬,那是小爺的靴子,不是給你兩磨牙的肉骨頭!怎麼還咬啊,彆咬了,真的要穿洞了!!!”
“老虎,快,給它們兩拳教訓一下!好了好了彆嚶嚶嚶了,等會兒帶你們見到你們的新主人,你們再折騰他們的靴子去吧……”
搞定那四隻毛茸茸,湛兮才笑著接上了方才的話題,說道:“我外祖父出身農家,而今不也成就了三代帝師麼,賣畫為生,又何足為辱呢?任何憑本事吃飯的人,都值得尊重。”
語畢,招呼崔恪道:“你上馬車來吧,今日隨我進宮畫幾幅畫,要的就是快,當然你最好要畫得好一些。”
崔恪有些難以置信地和這明眸燦燦的少年四目相對,隻一言,他就知曉對方的身份了——
三代帝師謝太師的嫡親外孫、曹貴妃的幼弟,大名鼎鼎的京城紈絝接力者,曹國舅是也啊!
不過崔恪根本想不到,聲名略有狼狽的貴胄少年,怎也能說出那麼一番話呢?
“任何憑本事吃飯的人,都值得尊重”,此一語,當真振聾發聵!
況且,早已嘗遍了人情冷暖的他,居然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滿滿的真誠,一絲一毫的敷衍和虛情假意都沒有,他竟是真的覺得賣畫為生不算屈辱的!
最後,曹國舅怎麼會允許自己上馬車呢?他居然會允許自己上馬車!?崔恪眼睛都下意識地睜大了一些。
不過崔恪的性情還是較為含蓄的,哪怕心中排山倒海,他表麵上也沒有太過激動的反應,默默應了聲是,然後爬上了馬車,隻有天知道他內心的激動與波瀾了。
馬車又開始重新啟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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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要去尚書房,就沒帶這一群下人,既然沒有先去拜見曹貴妃,也就又少了一批亦步亦趨的宮女太監了。
他是掐點趕到的尚書房——掐的是中午放學的點。
刁先生被他這目無師長的行為氣得吹胡子瞪眼的,當即就點名讓湛兮來回答問題。
正因見到了兩個孩子而樂嗬嗬地擠眉弄眼的湛兮,猝不及防被點起來回答問題。
行吧,答就答吧,左右不過是四書五經罷了。
刁先生倒也不是故意要為難湛兮,他就是身為師長,實在看不過眼這種不求上進,三日打魚,半月曬網的學生,更何況這學生還是謝太師的外孫!
“子曰:‘吾嘗終日不食,終夜不寢,以思,無益,不如學也。’此句作何解?”
“孔夫子說:‘我曾經整日不進食,整夜不睡覺,去思考問題,但是這並沒有益處,不如去學習。’”
湛兮挑挑揀揀地答上了幾個問題。
一開始刁先生見他能回答上一兩個,不知道的就說不知道,還以為是自己有些提問比較難,結果他目光離開書本,落在陽光下那閃閃發光、渾身慵懶的少年郎身上……
好家夥,這懶散的表情,這不是答不上來,是不想回答或者懶得回答乾脆就說不知道吧!?
想通之後,刁先生更怒了,正準備要給湛兮上一套打手心,結果中午放學的時間到了。
刁先生:“……”
他有心還要說湛兮幾句,但這家夥轉眼就嘻嘻哈哈地抱起了二皇子,反複舉高高,最後還打算拋著玩,他看得眼皮狂跳,差點一口氣沒能接上來。
最後,刁先生揮袖而去。
比起那些個伴讀,二皇子自然是更親近自家舅舅,剛剛小舅舅把他拋著玩,可有趣了!
如今先生走了,二皇子便拽著湛兮的袖子:“小舅舅,你今日可真厲害,居然答上了六個問題!”
小孩子可真是不記仇,上次屁股被打開花還哇哇哭呢,現在就一臉崇拜地看舅舅了。
“那可不,”湛兮揉了揉二皇子的腦袋,“要不是為了見大蟲兒你,我可不樂意大清早起床,就為了跑來看刁先生那臭臭的老臉。”
說罷,他又安排道:“先用膳吧,中午就不休憩了,我有個驚喜要送給你們,太子也過來。”
“啊?”太子一驚,條件反射地說,“孤又不是小孩子了,才不要你舉高高呢!”
太子原本看湛兮和二皇子鬨作一團,湛兮這個小舅舅還能叉著二皇子舉高高又拋高高,心裡不是不羨慕的,但他是太子,可不能有所反應,不然要被嘲笑了。
但是小孩子嘛,總是控製不住,所以太子全程都在偷偷摸摸地偷瞄另一邊的情況,結果湛兮一下子就點了他的名,他腦子裡想的還是剛剛湛兮和二皇子的玩鬨,腦子一短路,嘴就瓢了。
湛兮笑嘻嘻地湊近:“哦?太子這是在說什麼,我可沒說要抱著你舉高高啊……”
反應過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之後,太子又鬨了個大紅臉。
他都不敢去看湛兮促狹的模樣,有些心虛氣短、結結巴巴地說:“你聽錯了,什麼舉高高!孤才沒有說,孤、孤剛剛是說,不對,是問你,問你有什麼事!”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舉一下孤又怎麼樣,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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