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頭那兩位手裡頭能人鐵定不少,但這些個人吧,哪怕送到湛兮手裡頭了,湛兮如今年紀尚小呢,他們到底心是更偏向舊主的,日常用一用倒也無妨,但是誰叫湛兮不是個真正的十二歲的小少年呢,他多的是事情需要底下的人去執行。
正因為他缺點人手,這位“聰明人”又主動送上了門,有種打瞌睡了有人送枕頭的微妙感,湛兮便打算看看這人趁手不趁手。
“國舅爺折煞小人了,小人卑賤如草,哪敢向您要什麼?隻是小人自詡腦子還算是靈光,倘若不替貴人跑跑腿,實在是浪費了這好腦子,這才厚顏無恥,到國舅爺您跟前來毛遂自薦來了……”
湛兮但笑不語,聽著他扯犢子。
譚勇終於說到了點子上:“說來也是機緣,小人認得您的馬車,通善坊的崔恪是小人的兄弟,他的老母彭氏,當年給了小人一口飯吃,賤命得以苟活,小人無父無母,彭氏心慈,收留了小人,她是小人的乾娘。”
原來如此,那日湛兮讓人送崔恪出宮,田姑姑還給安排了將軍府的馬車將他送回家裡頭去,一日就賺了那麼一大筆銀子,崔恪肯定需要向家人解釋一番。譚勇便留意了這一茬,記住了那輛馬車的特征。
今兒個湛兮出門,打算來城西,便沒有坐日常用的那輛寶馬香車,坐的恰好是那日送過崔恪的馬車,說來也確實是巧合,譚勇出門便看見了這輛馬車,他悄悄跟了一路,最後看到一個金尊玉貴的少年郎從馬車上下來……他斷定那就是傳聞中的曹小國舅。
人言常道:“必先投其所好,然後得製其命。”譚勇日常便混跡在三教九流中,消息格外靈通,恰好聽到了一點兒關於小國舅和廣平侯府的官司的風聲,一切都恰好,萬事俱備隻欠東風,於是他便順應天意,在茶樓的一樓,自導自演了那麼一出,隻為了吸引湛兮的注意,最好能一舉得到湛兮的青眼。
“小人有點兒小聰明,又恰好聽到了那麼些風聲,又得了機緣遇見了您,這不是天定的緣分讓小人來報效您麼?小人常聽我那乾哥哥說什麼‘天與弗取,反受其咎’,如今小人順從天意拜倒您腳下,還望國舅爺收留則個,刷桶喂馬,小人全憑吩咐。”
確實是個聰明人,還是個頗具觀察力且能來事的聰明人,這種人若是能拿捏緊的話,那一定會很好用。
送上門來了,不要白不要,自個兒找的話還得費工夫,何況湛兮看此人,渾身上下都是弱點,一捏一個準。不過,用之前還得敲打敲打。
“小爺是喜歡聰明人,但不喜歡聰明過頭的人。”聰明若是過了頭,便容易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國舅爺您放心,”譚勇滿臉堆笑,“小人平日裡也就是一般般聰明而已,今兒個也是為了得您垂眼,不得不鉚足了勁兒表現自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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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交代給譚勇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帶他去一個“江湖上”能委托辦事的地方——永明帝今年的生日,他打算送點“巧”的,且不想讓他提前知道,算是驚喜,如此便需要用到一些非官麵上的人。
譚勇自詡混跡京城各個坊間三教九流多年,消息靈通,當即便領著湛兮出發……等到了地兒,就是湛兮都忍不住挑了挑眉,無他,眼前這座隱匿於車馬喧囂、人生海海的雅樓,竟然坐落在城東!
城東,那可是達官貴人所在地,住的人不是湛兮這樣的皇親國戚,就是那些個公侯世家,宰相門庭。
湛兮暗中掃了幾眼那些暗中一直默默跟緊了自己的人,發現他們知曉自己要進入這地方後,居然跟的更緊了一些。
田姑姑有些不放心,眉頭緊皺,湛兮卻朗笑著讓譚勇帶路。
雅樓牌匾上寫著“八方聽雨”,入得大堂,陽光明媚,隻有一精乾的老頭兒在敲著算盤。
老頭兒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又低下頭去,口中問道:“我聽說你昨兒個去看了一幕戲,叫什麼‘負荊請罪’?”
譚勇上前,應答自若:“可不是,這戲著實有趣,說的是戰國時期的名將廉頗,背著荊軻,去找藺相如請罪認錯。”
湛兮:“噗——咳咳咳!”
他要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了,活了那麼多年,他什麼場麵沒見過,但是這麼吊炸天的暗號,他真的沒見過!
作者有話要說: 湛兮:你們八方聽雨樓這麼多年,肯定沒有被彆人猜到過暗號吧?這特麼是一般人能想得到的玩意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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