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日更+1.5W營養液加更】(2 / 2)

團寵小國舅 萌神大白 18662 字 8個月前

“小舅舅!?”一皇子又叫他。

湛兮決定死道友不死貧道:“問你大哥去,我剛剛走神了,我沒聽清楚。”

確實聽懂了的太子:“……”

啊這!他要怎麼說,難道告訴弟弟說江離把會稽公主拖走,可能是拖下去“泥耳籠首”、“捶脅簽爪”嗎?

這是能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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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稽公主被拖走了,這個瓜似乎就這樣在一皇子一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中結束了。

湛兮走出了戲曲中的“鬼步”,準備要無聲無息地溜走。

是時候回將軍府去享受躺平擼貓貓的鹹魚生活了,癱個三五天的再打開看看這個“秋季任務”的獎勵是什麼東西,再繼續癱了十來天,玻璃工匠的全國交流大會也要開始了……

但是湛兮就快要到大門口的時候,被太子拽了住了。

湛兮怒目而視:“……你撒手!”

太子回頭搖人:“一弟!曹國舅準備偷偷溜走!”

一皇子聞聲瞪了過來:“小舅舅!!!你停下!你怎麼可以這樣!?阿耶阿娘說你要吃了晚膳才出宮的!還有,那把刀,後來呢!它是大夏國主打造的,後來怎麼到你手裡了,你都沒說完!!!”

一皇子簡直出離憤怒了,邁著自己的小短腿,每一步都走得很大力,用儘全力去踩地板,仿佛要以此來證明自己的不滿,並且營造出自己很可怕很強大、可以威懾住湛兮的氣場來。

眼看著他們三個又聚攏成一團了,曹貴妃掩嘴笑了笑:“還是小孩兒好,精力充沛無處撒歡,不像我們兩個,老咯老咯,我們回去睡個午覺吧。”

永明帝自是無有不應,與愛妻執手,兩人準備默默離開。

怎料湛兮忽然大聲說:“我是你小舅舅我又跑不掉的,我遲早會告訴你大夏龍雀刀的所有過往的,但是我現在沒有醞釀好,給你講豈不是沒辦法講得繪聲繪色?”

“誒對了大蟲兒,方才江離說你從前見過的那個名字裡有個‘蘭’字的姐姐,是他親妹妹呢,你難道不好奇這其中關係嗎?”

“這其中關係?”一皇子歪了歪頭,“什麼關係?”

“就比如說,這個‘蘭姐姐’到底是不是真的自己想不開投河自儘啦,她母親是不是真的覺得女兒做得不對才引火自焚啦,江離的臉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啦……”

“誒!?有道理,我想知道!”

“那你要問姐夫啊!”湛兮大聲喲嗬,然後鎖定準備溜走的那對夫婦,“哎呀姐夫!姐姐!你兩要去哪呢?”

一皇子一回頭,發現他阿耶阿娘已經快要看不見身影了。

湛兮慫恿地說:“快追過去啊大蟲兒,江離是姐夫手底下的人,除了姐夫,誰知道他的過往呀!”

“阿耶阿娘!你們等等我!!!”一皇子果然拔腿就追。

默默注視了全場的太子:“……這算什麼?”

“這算禍水東引啊。”湛兮擦了擦額角的汗。

“你怎麼能說於菟是禍水呢?”太子皺眉譴責。

湛兮扶著自己的老腰:“你看看他整日精力無窮、活力無限的模樣,再瞧瞧我這春困秋乏、筋疲力敝的狀態,他整日就念著要折騰我,難道不算是在禍禍我?”

太子恍然大悟:“……原來你對自己的虛弱有如此深刻的認知啊!”

湛兮:“……”我看你是屁股癢,找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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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最後也沒能出宮,因為被他“禍水東引”的永明帝直接派人把他給“請”到了立政殿。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的,至少拚拚湊湊後,湛兮聽了個完整的故事——

江離出身官宦之家,祖上也曾顯赫過,但近百年來沒落了,後來他當官的親爹拿著文書到外地上任時,遭了土匪,死在了異地他鄉。

江離還有妹妹和母親,因父親慘死,母親幾乎要哭瞎了眼睛,家裡更是一落千丈。

不過好在父親生前就已經給她妹妹江蘭定好了婚事,對方是父親同僚的兒子,兩家知根知底。

那家婆婆也常說,他妹妹嫁過去,便如同到了自己家一樣,她不是惡婆婆,將他妹妹視作親女兒,對方誠懇至極,江離信以為真。

送妹妹出嫁後,江離拜托妹妹與妹夫一家閒暇時多多照拂母親,之後他便辭彆了母親,南下尋高人習武,欲要為父報仇。

多年後,江離終於血洗了那個山寨,快馬加鞭地往家中趕,而等待著他的,是燃燒起熊熊烈火的“故居”。

鄰裡說的那些埋汰話江離沒聽進去,但他聽到了母親還在裡頭,他毫不猶豫地衝了進去,他的臉就是在那時候被燒毀的……

他回來得很“及時”,妹妹昨天剛“投河”,母親今日才“自焚”,一切蛛絲馬跡都還有跡可循。

他回來得很不及時!昨日妹妹死了,一屍三命!今日他從火海中抱出了母親,她已經被燒得炭黑!

說來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妹妹一直過得不好,那個在江離的麵前表現出“一十四孝好夫君”模樣的妹夫,不過是天下男兒中最下作最惡心的那一批垃圾罷了。

從前他們家虧待這個兒媳婦也就罷了,誰叫她死了爹,哥哥還遠在他鄉呢!

後來妹妹的公公升官了,他們家甚至能參加宮裡的筵席,哪怕隻是坐在最末等的角落,那也是今非昔比了!

妹夫從前與窯姐兒花天酒地的時候,婆婆雖看不上這個沒了娘家幫襯的兒媳婦,卻也更厭惡青樓女子。

可當丈夫升官了,兒子居然勾搭到了一戶高門庶小姐,孩子都懷上了……那也不能怪她這個婆婆心狠,實在是江蘭擋道了啊!

是,江蘭也懷了孩子,可她這死了爹、兄長又沒能有出息的女人的孩子,能和人家高門庶小姐的孩子比金貴嗎?縱使那位高門庶小姐已經三嫁又和離,但婆婆依然覺得人家是個香餑餑。

所以,正如湛兮聽到江離那句“那是在下親妹”的時候猜測的那樣,所謂的想不開投河自儘、所謂的因女兒丟臉而引火自焚……全都是他殺。

江離也沒做什麼,不過是像血洗山寨一樣,血洗了妹夫家罷了,再像他們給他家放火那樣,禮尚往來地把火放了回去。

……

一皇子捧著臉,眉頭糾結地扭來扭去:“那,那個高門庶女呢……”

“她不無辜,殺妻弑嶽母一案,有她暗中的推波助瀾,”永明帝說,“不過她不是死於江離的手的。”

“咦?不是江離殺的,那是誰殺了她?”一皇子驚訝抬頭。

太子說:“應該是她自己的家人吧。”

雖然本朝民風開放,鼓勵女子再嫁,但是如那女子那般出生名門卻準備低嫁,低嫁就算了還用齷齪手段弄出那麼一遭來。

她家裡人恐怕會覺得像是在睡夢中被塞了一嘴的蒼蠅那麼惡心,而且如今對方的哥哥已經殺瘋了,那隻好讓自家女兒忽然“善良”一回,幡然醒悟,自儘而亡了。

此舉能將一切及時打住,不至於鬨得太難看。

“唉!”一皇子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眉宇之間都是鬱結。

看來對他來說,這個瓜不僅不香,它還是苦的。

看見一皇子這副模樣,永明帝就說:“早說了你不愛聽這些,你非要聽,現在難受了吧!”

湛兮眼珠子一轉,模仿著曹穆之的語氣,說道:“有何要緊?大蟲兒不是小娃娃了,我姐姐比他稍大一點的時候,已經慣看閨中密友拳打繼弟,智鬥後母了!”

已經有些昏昏欲睡卻忽然被點名的曹穆之,被迫驚醒。

聽了一耳朵後,她總覺得這句話有點熟悉,誒,這不是她之前說過的原話嗎?

她嗔怒地又是笑又舉著手要去捏湛兮的臉蛋:“……好你個金童子!你拿姐姐尋開心來了。”

湛兮抱頭鼠竄,一邊大聲為自己辯護:“大蟲兒是姐姐的孩兒,虎母無犬子,且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所以早點了解一下,開開心智也是好的!我是這個意思啊,這說的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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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後略微歇息了一會兒,曹穆之便讓一皇子和太子這兩孩子各自回去休息,她叫人把湛兮帶下去在他從前住的那個屋子裡午睡一番,下午醒來吃了晚膳再回去,可湛兮卻站在原地不動。

“怎麼,姐姐我還使喚不動你了?”

“不是啦,”湛兮上前抱住曹穆之的胳膊搖了搖,腦袋開始像貓兒似的蹭蹭,“我隻是還想問姐夫一點事。”

“你姐夫忙得很,很多事還沒處理好呢。”

“那也不急在這一天,”永明帝衝湛兮招了招手,“來,金童子過來,說說看還想知道什麼?”

湛兮走了過去,搬著椅子在永明帝身邊坐下:“江離怎麼會變成姐夫的不良人的呢?”

“他複仇後就束手就擒了,大理寺將卷宗呈給了朕,朕看過後覺得他雖殺人如麻、惡貫滿盈,但一切都事出有因,他隻是為了報仇雪恨,妹夫一家無關此事的丫鬟小廝他都放過了,事後也不曾逃竄,視死如歸地引頸受戮……”

永明帝歎息了一聲:“說到底,他也是個可憐人,非他要作惡,而是他人逼迫著他拿起屠刀,既如此,朕便決意要給他赦免。”

正如湛兮猜測的那樣,所謂“不良人”就是字麵意義,“不良”即是有“惡跡”在先。

大雍曆代皇帝赦免這些窮途末路的窮凶極惡之徒,抹去他們的過去後,征用他們充任自己見不得光的暗中利刃。

用於保護自我,也用於監察百官……他們的作用在於皇帝想用他們做什麼。

他們對皇帝的忠誠,根源於他們已經“人間蒸發”,窮途末路,唯有依附皇帝,得到他的赦免才能作為一個見不得光的東西繼續存在人世間。

而江離作為這個神秘組織的管理者,被稱之為“不良帥”。

不良人的人數不多,因為先帝手上那一批不良人和宦官集團明爭暗鬥的時候,就死傷不少。

到了永明帝手上,他仔細研究過卷宗後,覺得而有些人雖然武藝高強,但是他們無苦衷,作惡是純粹的惡,不值得被赦免為不良人,舉刀就噶掉對方;

而有些人確實情有可原,年紀也不小了,永明帝就讓他們退到了一線,按永明帝的描述,湛兮覺得永明帝在進行有效資源利用——退居一線的留下來當教官了,什麼金絲猴組織形態?

還有一些人實在厭倦了皇權的爭鬥,永明帝讓他們自廢武功,給了他們新的身份離開。

這一番操作下來,留在永明帝手中的不良人就很少了,而永明帝登基才八年,他又是寧缺毋濫的性格,一天到晚擱那兒篩篩選選的,也沒能讓不良人壯大起來……

至少,比起後世的錦衣衛、東廠西廠,他們的人數實在不夠看的。

湛兮覺得不良人也需要改革一下,雖然都是做一些臟事,但也不是完全不能見光是吧?可以參照一下後世的錦衣衛啥的嘛,再說了,一群窮凶極惡的罪犯,得有一條比他們更凶悍的頭狼壓製著,但凡江離一不小心寄了,永明帝恐怕都不太好找接替。

首先是組織的生源問題……哦不!他為什麼要想這些!他不是一條鹹魚嗎!?

湛兮的臉色變來變去。

永明帝關心地問:“你這表情是怎麼了?”

湛兮虛弱:“沒什麼。”

湛兮覺得事情太多了,還是彆急著上手搞,起碼要把眼前的破事處理完。就在湛兮伸手去拿李子的時候,他眼尖地看到了永明帝的桌子上似乎有一遝紙張不是宮中的樣式。

於是湛兮一手拿著嘉慶李在吃,一手非常自然地拿起了一張紙看了起來。定眼一看,他就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咦?姐夫你這麼快就把王黎光的家產私業全部搗騰清楚了?不良人效率這麼高的嗎?”

沒錯,那一遝紙正是王黎光這隻肥豬豬的“肥膘”,全是記錄他的財產的字跡,大的就是莊子和店鋪,小的小到他私庫裡一個非常難尋的硯台都記錄得清清楚楚。

這也太詳細了吧?看來是他小看不良人了,錦衣衛能曉得官員一夜叫了多少次水,他們不良人也能逮住王黎光手裡頭有一塊上好的硯台啊!

永明帝沉吟了一會兒,說:“這不是不良人查出來的。”

“那誰調查的?大理寺?”大理寺這麼牛犇啊!

永明帝臉色有些古怪:“神秘人送的……”

“又是神秘人?”

“唔,朕對這個神秘人倒是有些猜測,畢竟能如此了解王黎光的人並不多……”

湛兮聽懂了永明帝的未儘之意了,後世的人們常常嘲笑那些被小三、一奶、情婦等暴雷的貪官,譏諷他們是“每一個貪官背後都有一個貪婪的女人”,如今看來,湛兮是遇上了“每一個被剁掉豬頭的廢物點心背後都有一個清醒的女人”了啊!

“最有可能是這神秘人的,當是王黎光之妻甄氏,”永明帝思忖著說,“明日你姐姐要親自會她一會,屆時真相如何,便能明了了。”

湛兮眨巴了一下眼睛,乖巧地說:“姐夫,我突然好想念刁先生啊,感覺有段時間沒見著他了,所以明日我要進宮上學。”

永明帝注視著他那格外真誠的眼睛:“……”

金童子,你告訴姐夫,你是真的想念刁先生,而不是想要奮戰在吃瓜第一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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