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找了,多出來的賞你。”湛·財大氣粗·兮。
花青鈺:“……”
鄭元照:“……”
雲生月:“……”
全場寂靜,已有神策軍表情管理失敗,憋笑功破功的聲音此起彼伏。
雲生月一言難儘地閉了閉眼,艱難忍笑。
其實方才他就想說,花公子這般太過不體麵了,他想阻止花青鈺繼續這樣無意義且丟臉地掰扯下去,卻不料湛兮的動作更快。
小國舅啊小國舅,確確實實……無法無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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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青鈺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小小的一粒銀子,從他的臉頰滾落到他的胸前,一路滾到他的腳邊,還蹦躂了幾下。
砸在了地上的,哪裡是這一小粒的銀子?分明是他的尊嚴啊!分明是花家的簪纓與門楣啊!
花青鈺的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這裡甚至連一兩銀子都沒有!!!
這個曹國舅,今日如此侮辱他——花青鈺大腦竟然頃刻之間,是一片尖銳的空白,他被氣到連身體都晃了一晃,差點就要站不住了。
他怎麼可能會缺一兩銀子!怎麼可能!!!他如此低聲下氣、不要臉麵地攀扯,都是為了,明明都是為了……
折可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學到了學到了,動作不大,但羞辱拉滿的做法!
周遭放肆的大笑,幾乎讓理智回籠的花青鈺差點羞恥到當場撅過去。
“花公子,你怎麼和我這麼不投緣的?我看你就覺得煩,看到你就忍不住想要打你一頓!”對著這臉色蒼白,恍若已經世界末日的花青鈺,湛兮一點點的好聲好氣都沒有。
湛兮甚至陰森險惡的威脅:“花公子,為了避免晚上的時候我睡不著,就衝到你們花家去把你暴打一頓,而你無處可逃。你最好從現在開始養成一個好習慣,那就是睡覺的時候,兩隻眼睛都輪流放哨。”
威脅完了人,湛兮趾高氣昂地一甩頭:“可可,猛獅,咱回了!”
折可克聞聲而動,不過……
眾人無言以對地看著同樣雄赳赳、氣昂昂亦步亦趨跟在湛兮身後的,那個瘦得一陣風過都要被刮走的姑娘。
剛剛,曹國舅叫她什麼來著?
是我們聽錯了嗎?
雲生月和鄭元照對視了一下。
雲生月悶笑出聲:“沒聽錯,小國舅確確實實,就是喊她……猛獅。”
“噗——”鄭元照破功了,高冷男仙的形象瞬間幻滅,“哈哈哈哈,就她?猛獅?!”
體型高大,猿臂蜂腰的將軍是“可可”,蒼白無色、瘦骨嶙峋的姑娘是“猛獅”……對不起,他現在隻想放肆大笑。
聞獅醒聞聲回頭,雙目如火炬一般直勾勾地瞪了過來,滿臉都是——誰笑老娘,老娘要記仇了。
鄭元照:“……”
想到她方才蹦起來踩臉的凶悍樣,鄭元照不敢笑了,也許……養一養,真能成猛獅?
畢竟他所知道的這位小國舅,彆的功夫沒有,據說很能慧眼識才,而所有他看上的人才,都將會為他赴湯蹈火,比如……據說和他不分伯仲的,姚家那位狀元郎。
“咳咳咳,”鄭元照抬起雙臂,行了個禮:“猛獅姑娘,再會。”
好的,最終勉強維持住了,滎陽鄭氏對他十年如一日的,君子教育的外在形象,沒有徹底破功。
雲生月眉眼含笑,君子風度自始至終都如春風,他也向這邊行禮:“恭送國舅爺。”
湛兮不理人,折可克跟著湛兮的腳步,有事情想要和湛兮說,對此也是敷衍地揮了揮手。
聞獅醒感覺自己也不理人就太沒禮貌了,於是她很是鄭重地回了個禮。
還是直接照搬的男子禮儀。
雲生月和鄭元照看見,湛兮這個國舅爺是不走尋常路的,旁人上馬車,要有下人跪在底下,貴族踩著下人的背脊上去,亦或者用一些小板凳,
湛兮則不同,他是直接“嘿!”一下,原地起跳,蹦了上去的。
全程小雞跟母雞的聞獅醒,那更是奇葩中的戰鬥機。
她兩隻胳膊扒拉在馬車車轅那兒,一個用力支撐起自己的上半身,再迅速地搭上一條腿,就這麼動作靈活又詭異地爬了上去。
他們的態度實在是太過自然了,自然到讓雲生月和鄭元照開始懷疑,難道有問題是,是他們自己?
雲生月悶笑不止:“小國舅說,這姑娘和他有緣,看來這是真的。”
與這邊的歡快的畫風不同,花青鈺那邊還在上演窮搖劇,哪怕下人死命地拽住了花青鈺,花青鈺還是要死要活地喊著“小獅子”“小獅子”,掙著著要向湛兮的馬車衝來。
雲生月垂下了眼眸,眸底閃過一絲不耐煩與厭惡,但再一抬眼,他依然光風霽月。
“看來花公子還是想不開,”雲生月微笑著歎息,“我去勸一勸他吧。”
“小獅子,小獅子……”花青鈺又哭又笑,狀似癲狂,“我為誰忤逆父母,我為誰嘔心瀝血,你當真不知麼?”
“你就這樣拋棄我,與旁人走了,你當我是什麼呢?”
“我們之間……又到底算什麼啊!你告訴我啊!”
湛兮嘩啦一下,暴躁地掀開了窗簾:“當然是算她爐灶翻身——倒大黴了啊!再逼逼賴賴的,我現在就下去一拳送你去見你花家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