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夢中殺死於菟的是其他人,那這個夢絕對就是叫他先下手為強反殺其人沒跑了,但是夢中殺死於菟的卻是他自己……
天機老人總不能是叫他自殺的,既然他不可能自殺,那麼最大的可能性,便是他在警示他,在提醒他。
可是這說不通啊,太子抿著唇,他和於菟怎麼可能走到那一步呢?
太子嚴肅思考的模樣,讓腮幫的軟乎乎的肉肉不自覺的鼓起來了,這樣稚嫩可愛的麵容,再配上那小老頭一樣苦思冥想的表情,反差萌簡直是拉滿了,湛兮要是在此處,不上手rua他一陣,那都不是湛兮。
但是現在湛兮不在,而看著太子的是很好rua並且不覺得自家大哥可愛的另一個小可愛。
二皇子左摟右抱著兩隻黑熊一樣的大狗,頭歪著擱在左邊那隻大狗的腦殼頂上,他正生無可戀地看著他大哥發呆的樣子。
二皇子不僅一點也不覺得太子可愛,他反而覺得太子是……
“誒,你們兩個說,我大哥真的不是中邪了嗎?”
二皇子驚奇地揉了揉毛茸茸的狗頭:“話本上都說狗能看見人看不見的東西,我大哥中邪了,你倆咋還天天傻樂,你們不應該衝著他吠叫嗎?”
兩隻大狗哈著氣,沉著的毛臉上,都是單純的不理解。
二皇子見狀,遺憾搖頭:“算了算了,還是等小舅舅回來給他驅邪吧!我就不明白了,那天機老人的神像有這麼好看嗎?”
“雖然他那五彩祥雲做成的衣裳確實是很花裡胡哨,我也確實是很喜歡吧,但是大哥他沒必要看那麼久吧?”
說著說著,二皇子的話題開始歪了,他眼神飄忽了一下,手無意識地揪狗毛:“那什麼……天機老人他這套衣服是真的炫!也不知道阿娘能不能叫尚衣局給我照著這個樣兒做一套……”
今日份二皇子的碎碎念和太子的發呆,隨著日落,漸漸落幕……
******
北庭都護府,衙署。
聞獅醒捧著那本《土法水泥製造術》,如同捧著什麼價值連城的古董,小心翼翼地邀請雲中雀與自己一塊兒研究。
雲中雀翻看了一下這東西,一眼便發現這是個神物!
所謂的“水泥”神物,它不僅能用於修築各類軍事建築,還有宮廷建築,能擁有道路的修築,橋梁的修築……甚至是能用於各類的防洪工程。
雲中雀問這神物是哪兒來的。
聞獅醒扭頭就看湛兮,湛兮點頭表示這能說。
於是聞獅醒高興又興奮地告訴雲中雀:“這是太上老君給小國舅送的,小國舅今天早上起來就發現這本書在他的枕頭底下。”
雲中雀:“……小國舅驢人都不走心了,這墨跡還新鮮,分明就是這兩日才寫就的。”
聞獅醒睜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順嘴接上:“那可能是昨天夜裡太上老君連夜給小國舅寫的吧?”
雲中雀:“……”這姑娘平日裡看著還挺機靈的,怎麼對上小國舅就失靈了呢?
湛兮:“噗哈哈——咳咳咳。”
雲中雀也不再追究此物究竟從何而來,反正此等神物能到手,那就是他此生至幸,而到手了,他就會想辦法將之發揮最大的作用。
雲中雀有自己的事要忙,吩咐自家徒弟雲生月這段時間去與聞獅醒一塊兒研究神物水泥,現在就開始。
雲生月態度如常,溫柔似春風,但耳畔卻幾可見地有霞色蔓延開來。
聞獅醒先是震驚地瞪大眼睛,然後見湛兮沒說話,她就抱著書,頂著一顆從脖子爆紅到了頭皮的腦袋,同手同腳地跟在雲生月的身後出去了。
*****
湛兮就在雲中雀辦公的間隙,問一問如今“北庭士族大亂鬥”的情況和他計劃要如何行事。
雲中雀一心兩用地略微說了幾句:“姓駱的被扣下之後,唐家主立即反應了過來,將臟水潑到了傅家身上……”
大家夥都知道姓駱的究竟是誰的人了,但是這並不影響雲中雀是要率先扳倒傅家的計劃。
所以哪怕明知道唐家這是明晃晃的含血噴人,雲中雀也代表衙署隱約表示將這筆仇記在了傅家身上。
“在大將軍成大事之前,我暫且不會公開這姓駱的做了些什麼,他醫術不錯,軍中許多將士頗為欽慕他,如今善娘出麵隻道他是身體偶感風寒,醫不自醫,暫時見不得人……”
雲中雀的意思是,這駱神醫已經去閻王殿報道了,但是為了不動搖軍心,多惹事端,明麵上,他隻是臥病在床。
“在大將軍出征前,傅家必敗,此事便能告一段落,”雲中雀沉吟了一會兒,複又歎了一口氣,“但傅家不能完全消失,我看小國舅你當初的決議便很是不錯,傅家二房的傅杉柏可以留下做仁慈的見證。”
如今傅家已經是風雨飄搖了,先有私藏突厥混血呂伯野,混入軍營意圖對大將軍不利,後又有唐家爆料其與突厥勾結極多,暗中還有買通駱神醫給軍師下毒之舉……大廈傾覆近在眼前啊。
而與之鬥生鬥死的唐家,卻並不會一起享受傅家倒下後爆出來的裝備,因為唇一旦亡,齒必然寒,傅家一旦倒下,雲中雀立刻就會磨刀霍霍向唐家了。
“唐家可以留下唐小棠,”湛兮說,“花家雖與傅家百年結盟,但現下剛好能拆開,軍師且試試看那花滿枝能用否。”
雲中雀似乎還有話說,但最終隻是輕歎一聲:“罷了,待大將軍踏破東突厥後,想必‘那場陰謀’的證據,便能兩相對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