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口浪尖?聞獅醒早晚會在風口浪尖上的。
玉米是何等神物?活萬民之物!初時或許不會有人搭理她, 但當功勞出來的時候,你猜會有多少人想要活撕了她, 奪走她的功勳?
有些事情是避不過去的,湛兮還不如加緊給她上“保險”,能“嚇退”一批算一批。
如果到那時候,聞獅醒都隻是“運氣好得了曹小國舅青睞”的一個孤女,那哪怕湛兮擋得住一切陰謀詭計,也會被累得夠嗆。
因為可觀的利益,足以讓某些人冒著和湛兮打生打死的風險前進了。
但是聞獅醒變成謝靈雲這一學派的地位較高的弟子就不同了, 那時候要對付聞獅醒,可不隻是踩過湛兮一個就行了, 還有她那一群師伯師兄師侄……
那是一群來自五湖四海的人, 他們或者是來自小門小戶的貧苦之人,又或者是來自地方豪強, 各地士族的子弟,他們因“求學”, 共同拜在謝靈雲的門下,他們人數可觀,已經形成了一個互相牽製又互相成就的,盤根錯節複雜至極的利益集團。
聞獅醒不必和哪個師伯, 師門內的哪個派係太親近,她隻需要掛著謝靈雲門下弟子的名頭就夠了。
到時候光芒均勻照耀每一個謝氏門人,提起那“不世之功”, 同門之人皆與有榮焉,那麼他們就不會吝嗇於出錢出力去保聞獅醒的功績和性命。
哪怕這群人其實內部爭端也無休無止,層出不窮的不孝弟子和派係扯頭花有時候也令謝靈雲本人都頭痛,但是湛兮覺得, 該用就得用,不要平白浪費掉這些資源!
湛兮這個黑心老板,雖然不發工資,但是他保打工人的狗命啊!他保打工人的功勞啊!
世界上再沒有那麼好的老板了,給他免費打工又何妨!?
(向天再借五百年給小國舅打工!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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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後,湛兮衝謝靈雲嘻嘻一笑:“瞧外公你說的,我什麼時候頭腦發昏就去做事啦?”
謝靈雲頷首:“你心中有數就好。”
“好啦,言歸正傳,那柳寬起,你定是有了主意才來問我,說罷,你要問什麼?”謝靈雲似乎也對湛兮針對此事的謀劃有些好奇。
“我就想知道,”少年的眼珠子精明地轉了一轉,“世人說他是個大孝子,此言當真?”
謝靈雲捋了捋胡須,笑了:“真實不虛!”
湛兮這問題一出,謝靈雲就大概知道湛兮打算怎麼捅刀柳寬起了。
果不其然,湛兮說:“既如此,那這柳寬起便是代入了那個替母親隱匿妻子屍體的男人了。所以他站在那個男人的角度,想的便是自己是個大孝子,所以哪怕母親打死了自己的妻子,他也不願意母親為此償命,因為他認為這樣是不孝的。”
“我覺得,廣平侯和大理寺卿還有我姐夫,不可能沒有把反駁他的道理說明白,但是這廝現在是完全說不通,那便是還沒有踩準他的痛處!”
湛兮陰森森地笑了,小犬牙在琉璃等下,隱約可見尖銳冷光:“既如此,那這就是他非要逼我對他不客氣的!”
謝靈雲笑吟吟地問:“那我們家金童子打算如何做啊?”
“自然是殺人誅心,他非是說不通,那我就非要讓他自打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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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離了太師府後,才忽然想起來,他忘記給謝靈雲說水泥的事情了,他要蓋皇家書院會用得著呢。
不僅如此,湛兮被柳寬起這破事吸引了注意力,甚至都沒有跟永明帝彙報此事。
算了算了,既然忘記了,那就下次再說吧!
回將軍府的路上,湛兮即刻叫人讓八方聽雨樓的許氏父子,還有他剛答應給放假的譚勇,以及不知道忙不忙的崔恪發通知,叫他們明日上門。
天知道,湛兮本來是打算立即給家裡掛上不接待客人的牌子,讓自己能好好休息一下的。
事已至此,乾脆一鼓作氣,整完柳寬起這事情再說休息吧!
湛兮回了將軍府,又先到劉氏的院子,向劉麥芒彙報自己的戰果——劉老爺子父子攢下的家業,表姐劉如英的嫁妝,他滿載而歸!
劉如英感動得淚眼汪汪,但是湛兮仔細一瞧,卻發現自家表姐雖然還是有些感性,但是眉宇之間,已經天翻地覆了,那堅韌之色格外動人。
湛兮恍然大悟:看來姚鵬舉沒少“傳道受業”啊……
似乎是理解到了湛兮的表情,劉如英有些難為情,但到底沒彆過臉去,也沒用團扇遮臉。
見狀,湛兮欣慰極了。
劉麥芒摸了摸湛兮的腦袋:“你此行辛苦了,快回去洗漱一番,早些安歇吧,這些小事,何事說都行的。”
於是湛兮拜彆了姑母和表姐,回了自己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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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剛靠近自己的院子,就被從天而降的貓餅砸中了臉。
“老虎啊……”湛兮目之所及,都是貓毛。
湛兮抱起老虎的時候,這隻狸花貓淒厲的尖叫了起來,仿佛湛兮對它做了多麼慘絕人寰的事情。
那又大又圓的貓眼睛裡,都是明晃晃的控訴,而且它還格外生氣地“哈”湛兮,甚至不斷從肉墊中擠出自己尖銳的爪子來示威。
在湛兮把它放地上之後,老虎果然凶巴巴地抓爛了湛兮的衣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