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致虛拒絕後,玄德天師還透露天機,說如果他不入玄門之道的話,恐對壽數有損。
李致虛之前是很喜歡這些玄學東西的,甚至私下也要躲著長輩研讀。
但是得知這是生來的命軌之後,他又抗拒這一些了。
他好似不願意自己的喜好,是因為生下來的、注定好了的命運軌跡,而不是因為他個體的意誌,這……其實也是他最後沒有答應任何一個大師的收徒邀請的原因。
說實話,事到如今,李致虛多少是有些後悔了。
在發現妹妹的命運晦澀不明的時候,在……發現無欲無求、敷衍度日的自己,也會在某日,忽然有了所求所望的時候,他開始討厭從前那個彆扭高傲的自己。
樊月英剛要說什麼,卻聽見院子外有人高聲喊道:“七公子,齊王殿下召見您。”
話音剛落,李致虛即刻站起了身,溫言與樊月英說:“長輩有事要議,今日不便作陪,委屈少將軍一人回去,是七郎怠慢了。”
但李致虛行禮後起身要走,樊月英卻伸手拉住了他,對著李致虛驚訝的眼神,樊月英爽朗地哈哈笑出聲:“且不說七郎你道自己是福薄之人,我信是不信,便縱使如此,也無甚所謂,因為我樊月英是一個福澤深厚的人,若七郎與我喜結連理,我便立誓將此生所有的福運壽數,皆分你一半!”
語畢,不待李致虛反應過來,樊月英便得寸進尺地理了理他的翻領後,嘚瑟飛了個小眼神後,她動作瀟灑地翻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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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月英走後許久,李致虛還靜靜地站在纏滿了藤蔓的秋千前。
她,樊月英,是個福澤深厚的人?
聽了這話,李致虛差點笑出聲來。
這一個本該英年早逝的折壽之人,卻又不知為何被強行接上生機,而她本人尚且毫無意識,她怎麼算得上是福澤深厚呢?
李致虛沒有將這話說出來,他安靜地回頭看著樊月英離開的方向。
隻看到了一片燦爛的日光,正如某人赤忱的心。
或許她究竟是不是的能分些福氣給他的福澤深厚之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那一顆願意將福氣分給他的心。
“七公子?”院外之人已經等急了。
李致虛回過神:“來了。”
在齊王的主院內,李致虛還見到了九姑娘。
“七哥怎麼來得那麼慢?”九姑娘明裡暗裡地埋汰他,“莫不是今日樊少將軍又來獨獨拜訪七哥你一人?”
李致虛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太翁這兒供奉了那麼多好吃的,尚且塞不住九妹你的嘴。”
九姑娘嘻嘻地笑了幾聲,臨走前說了句:“這幾日七哥看著身體好多了呢,人也有了些鮮活氣……”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李致虛微微怔了一下,小的時候還不太明顯,他的身體與隻是稍稍比其他兄弟的身體弱一些罷了,多年以來,騎射弓箭他沒有任何一樣是落後落後於兄弟們的。
但是這些年隨著他成長,他的身體似乎也越來越虛弱了,他困倦、懶散,提不起精神……似乎正與那兩位大師所言有關。
“七郎到了?進來罷。”裡頭蒼老的聲音,打斷了李致虛的思緒。
甫一進入,便聽得九賢王平淡地問:“七郎今日觀你九妹,情況如何?”
李致虛如實說了:“回太翁的話,霧靄初散。”
與其說他多了鮮活氣,他家九妹,才是真的多了生氣。
九賢王倏地睜眼:“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是那一日小國舅來訪的時候發現的。”
話音剛落,九賢王沉吟不已。
許久後,才聽得這位曆經數朝風雨的耄耋老人歎道:“看來,此子所言不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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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不知是從何處冒出來的。
總之,當人們意識到的時候,齊王府家的九姑娘,出生非凡的信息,已經深入人心了。
她的出身與那曹小國舅的來曆,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的消息,早已經在大街小巷都傳開了。
聽聞,這位九姑娘非普通的凡胎,乃是釋迦牟尼佛當年在靈山會上,拈花示眾時的那一朵金婆羅花。
世尊見到了人間的疾苦,令金婆羅花下凡入世,化身為尊貴的宗室女,以解除人間的苦難為其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