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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明帝果然將這次的千秋宴,當做是一個廢物利用的場合。
在眾人吃得差不多,歌舞也告一段落後,永明帝抬手示意郭小福將唱壽禮延後。
在眾人看了過來的時候,永明帝隨意說了幾句大領導發言,緊接著,話題一轉,他笑盈盈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今日是朕之千秋宴,卻應當普天同樂才對。”
大家夥紛紛應是,並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祝賀了起來。
氣氛烘托得差不多之後,永明帝便立即下旨,將自家殘存的兄弟姐妹們提一提封號,公主當為長公主什麼的……
緊接著,永明帝順勢提出為平城長公主與崔氏大公子,即戶部巡官賜婚。
平城長公主欣喜若狂,立即離席,跪在永明帝和曹穆之的麵前,千恩萬謝不說,那臉上的笑容,當真沒有一絲一毫的勉強。
她沒有留意到的是,女席那邊的,蘭太妃的臉色,已經鐵青成一片了,或許留意到了……也不在意吧。
比之平城長公主的喜不自勝,崔蘊倒是淡定多了,世家公子的風度絲毫未曾離開他。
但是兩人謝恩之時,在平城長公主向他看去的時候,湛兮卻看見崔蘊不動聲色地回了平城長公主一個含蓄又委婉的笑顏。
平城長公主當即一副神魂顛倒的模樣。
沒出息的樣子看得二皇子都忍不住搖起了頭來。
二皇子甚至悄悄說:“她好不了,那個姓崔的不喜歡她。”
二皇子還要再說什麼,被太子按住了爪子,二皇子隻好選擇閉嘴,淡定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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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的殺傷力真的好大,湛兮眼睜睜地看著平城長公主歡喜得一副魂魄都飛出來的模樣,腳步虛浮地回到了原座。
哪怕後麵永明帝話鋒一轉,一副當媒婆上癮的模樣,說什麼:“好事當成雙。”
永明帝的話音剛落,曹穆之便接住了話題,美眸一轉,笑道:“上一回我見滄浪君,就說時間安能有如此不讓須眉之巾幗,卻不知誰人能配得上……”
樊月英一聽這話,差點立即跳起來說一句“七郎配得上我!”
見她那模樣兒,曹穆之直接笑了。
曹穆之與永明帝四目相對,一切儘在不言中。
曹穆之說:“當成全世間有情人終成眷屬。”
於是,永明帝直接又賜婚安北都護府都護樊解差之女樊月英與齊王第七玄孫李致虛。
樊月英當即一副擂台賽獲獎似的,紅光滿麵地離席,跪地謝恩。
湛兮看她那昂首挺胸賽過大公雞的模樣,實在是恨不得立即閉眼,當做不認識這家夥。
李致虛自然也要謝恩的,但是在樊月英衝他傻笑的時候,李致虛的反應卻是警告地瞪她一眼,滿眼都是——你悠著點,不許大庭廣眾之下離經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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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這兩個被賜婚的男人,一個笑,一個瞪,但是前者是虛的,後者卻是……嗷!小舅舅你捏我屁股做什麼!”二皇子差點原地起跳。
湛兮鬆開了自己的手,安撫地又揉了揉二皇子的屁股。
二皇子眼淚汪汪,生怕被人發現自己的失態,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咬牙切齒:“你不要以為你捏了我又揉揉我,我就會原諒你!嘶——我的屁股啊!”
湛兮但笑不語,管你原不原諒,你這小家夥的記仇記憶,大概也就隻是有七秒鐘罷了。
按理說,平城長公主這等好麵子的人,誰搶了她的風頭,她都要瘋狂不滿。
可是崔蘊的殺傷力有多大呢?
帝王賜婚,平城長公主她都要被搶走一半的話題度,但是平城長公主根本沒有留意第二對被賜婚的對象,隻顧著滿麵春風地一次又一次偷偷去看崔蘊的座位。
甚至本就被平城長公主記恨的九姑娘,在再一次成為這等大型場合的焦點後,平城長公主也沒有什麼表現。
曹穆之狀似無意地提出,說什麼:“換季了,這幾日竟頻頻感到身體欠安,心神不寧,倒是九叔公家的九姑娘,常常入宮作伴,聽其為我誦經,竟忽然就心平氣和了起來……”
湛兮不動聲色地喝了一口果汁,來了——他的秋季任務,快要完成了!
曹穆之的笑意加深:“可見空穴不來風,傳言並非全然不可信,九姑娘莫不真前世真是那婆羅花?”
永明帝當即就執其曹穆之的手,表示這世界上就沒什麼比朕的心上人更重要,朕的愛妻就是朕的一切,既然九姑娘有功勞,那他就要給九姑娘大大的封賞——
“九姑娘出身不凡,不若就破格進封為公主吧!”
湛兮抿了抿唇,壓住了笑意,這一下子夠風光了吧?在和親之前,就成為大雍朝的公主!
這可是大雍立朝一來,第一個被如此破格,以四代宗室女的身份,成為公主的存在!
不會有人比如今的九姑娘更風光了的……
九賢王當即站了出來,表示如此厚賞,不太合適。
永明帝卻不僅四兩撥千斤地將九賢王的話推了回去,反而還興致勃勃地問九姑娘:“若再給你一恩典,你自己為自己取一封號,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