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十八式”是一套完成的劍法,其由大雍朝的開國先祖所創,主用於大型戰場,一招一式,皆剛猛有力!
然這套劍法卻不屬於內家功夫的精妙,其走勢雖剛猛,但變幻無窮,行雲流水之間門鬼神莫測,其劍勢之奇詭,令敵難以捉摸。
問題不是這個,問題是——
二皇子已經抬頭挺胸收腹地站在了台上,但是他開口卻是:“郭小福,你沒說完,我要獻的是‘天機十八式’的上篇的一半,也就是前六式……中的前三式。”
湛兮差點直接笑噴出來,他就說!
二皇子才習武多久,他能把天機十八式給舞出來?那這小家夥就得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啊!
湛兮倒是憋住了沒笑,但是永明帝已經笑得前仰後合了,笑著笑著二皇子憋屈又憤怒的小眼神仿佛在永明帝的身上放火燒一樣。
曹穆之生怕永明帝再笑下去這個小家夥就要暴走了,趕緊壓製住了要瘋狂上揚的嘴角,說道:“於菟,快開始吧,你阿耶要等不及了。”
奏樂起,二皇子身隨劍動,一招一式不說能得先祖真傳,但乍一看,還挺有模有樣的。
不過就是十八式,二皇子隻能舞三式,奏樂都沒奏完一半,二皇子就表示自己的表演結束了。
還沒反應過來的永明帝:“……”
“好!”還是曹穆之這個當娘的反應快,連連誇了二皇子一大通,誇得二皇子紅光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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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回到座位的時候,湛兮也非常走心地誇他:“進步神速!堪稱可塑之才,乃是劍道上不可多得的天生筋骨!”
“還是小舅舅你有眼光!”二皇子一副他要是長了尾巴,就能當場給大家表演一個“尾巴翹到天上去”的模樣。
嘚瑟的二皇子還戳了戳太子,在太子回頭看他的時候,二皇子得意地努努嘴說:“我不花一分錢,但是也沒輸給大哥呢。”
太子無奈又無語:“……你是皇子,怎可成日裡錢錢錢的?成何體統?”
二皇子憋屈,控訴道:“你比我有錢你當然這麼說,哼!”
沒等他們倆鬨起來,湛兮先“噓”了一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後,說:“看我的禮物。”
孩子到底是孩子,二皇子和太子立刻就忘記了這一茬,聽著郭小福唱誦道:“曹國舅大人——‘情定三生’錯金銀龍鳳鑲琉璃帶鉤。”
永明帝立即起身,向郭小福招手:“快快呈上來,讓朕瞧瞧。”
那是一對造型彆致的陰陽魚形錯金銀帶鉤,魚兒的周身鑲嵌著滿滿的琉璃珠,其精妙之處依然在與眼睛的畫龍點睛之效。
然而除此之外,它還有個更加彆具一格的地方,這對陰陽魚不僅僅可以像虎符那樣一分為二地打開,打開後,還能將其嚴絲合縫的合並,象征著不離不棄。
而打開之後,就能看到左右兩半陰陽魚的帶鉤上,分彆用陰文、陽文鑄出了的“情定三生”四字,這還是湛兮特意設計過的藝術字體,保證不重樣。
永明帝撫掌大樂,看湛兮的眼神都在發光,嘴裡更是連連道:“不愧是朕的金童子啊!果真不令朕失望!”
帝王高興到什麼程度呢,他都忍不住拿起這彆致的帶鉤,在自己的腰帶上比劃了起來,一副恨不得立即就換上的模樣,也不管如今是何等場合。
在永明帝拿著另一半帶鉤要往曹穆之走去的時候,曹穆之一個美目微瞪,永明帝立即就反應過來了,當即吩咐郭小福將東西收好。
欣喜若狂的永明帝悄聲和曹穆之說:“哎呀呀,朕要是像九叔公那般長壽,就該把棺槨的規製再定大一些,否則都不夠裝金童子給朕送的禮物啊……”
曹穆之掐著永明帝的腰肉:“快閉嘴吧,你瞧於菟,又在偷偷摸摸學你說話了。”
永明帝視野一轉,果真瞧見二皇子正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自己瞧。
為了維持“父皇”的體統,永明帝立即“咳咳”了幾聲,並表示:“繼續奏樂,繼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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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明九年的千秋宴就這般圓滿落幕,緊接著秋狩便要馬不停蹄地趕來了。
湛兮不緊不慢地走在宮道上,與諸多準備離宮而去的人流混雜在一起。
聞獅醒跟在湛兮的身後小聲說起了她的某些想法。
“二皇子殿下不愛吃宴席上的菜,因為那是冷的,我有辦法。”聞獅醒高興地說,“我們可以每一張桌子,都搞一個小火爐打火鍋呀!或者是小塊的炭火上麵架著鐵板,弄鐵板燒也行……”
湛兮但笑不語:“這些未能實行,是因為其他原因。”
聞獅醒正要在說什麼,卻見前方有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等候著,聞獅醒立即閉嘴了。
“楊公子,許久不見。”湛兮坦蕩地打招呼。
“多日不見,在下亦甚是掛念小國舅。”
楊鐧的笑意加深,有些意有所指:“小國舅比在下想象中……要更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