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弄死的話,以後說不準就會和陳青蓮一樣啊~”
上官無病大口咽下烤好的肉丸子,看著二皇子:“你來真的?”
雖然他確實是被那莫名其妙的瘋子氣得夠嗆,但是上官無病自詡隻是上火,還沒真正動殺念。
二皇子眨了眨眼睛,長而濃密的睫毛顫了顫,他把竹簽子丟到小舅舅的那隻凶猛的母獅子說的回收垃圾的竹筒裡,回答上官無病,說:“嗯,真的,我感覺到了……反正,到時候會有點煩人呢。”
上官無病無語凝噎,眼看著二皇子直接搶走他僅剩的一顆肉丸子也沒反應。
考慮了良久後,上官無病倏地笑開,像是一隻機靈且再可愛不過的小狸奴。
“我看曹國舅那什麼‘活閻羅’的稱號,應該給的是二皇子殿下你,而不是我。”
上官無病開玩笑的話剛說完,那邊就傳來了樊月臣的驚呼聲,然後就見那隻黑不溜秋像是一顆肥碩的煤球一般的貓咪,從樊月臣手裡叼走一片肉乾,匆忙吞下腹中,還嘴碎地一路“喵喵喵”地狂奔而來。
二皇子把自己啃了兩口,還剩下小半個的肉丸子喂了“響應召喚”而來的小閻羅。
“這隻貓一直這樣嗎?”上官無病真的是稀奇死了。
“對啊……”
小閻羅賣萌得到了吃的,還想要繼續,卻終於惹怒了一直隱忍不發的老虎。
老虎暴怒地“喵哈”了一句,衝過來就給了小閻羅幾個貓貓拳重擊,順便把小閻羅拖走了。
上官無病麵上還笑吟吟的,他麵若好女,若是真心在笑,便仿佛整個人都在發光一般。
然而這個似乎能自成光柱一般的存在,說出來的話就不那麼光明了——
“二皇子殿下若心神所預見之事極惡劣,那……我晚幾天看看能不能挑個好時機……”
二皇子期待地望著在聞獅醒手中翻轉著的兔肉,聽到上官無病的話,他先是一愣,繼而搖了搖頭:“你彆輕舉妄動。”
“還有哦,這些煩心事就彆問我啦,交給我小舅舅和大哥就好,我才不愛打理這些呢,有時間還不如陪我的貓貓狗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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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由於湛兮方才那意有所指的“警告”太過駭人,長孫武寧不得不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匆忙道:“曹國舅,您誤會了!憐弟當真是自幼在佛堂長大的!”
為了取信於湛兮和太子,長孫武寧不得不加快語速,將那小郎君的信息說得更清楚。
原來,那小郎君姓吳,名佛憐。
吳佛憐是長孫武寧的母親——常山大長公主的孫媳婦賴氏的同胞妹妹所生。
所以長孫武寧方才所說的,吳佛憐是他的嫡親表弟,並不是撒謊。
吳佛憐自幼體弱,其父聽信雲遊的陌生和尚所言,將其寄養於佛寺,春夏秋冬,終日不出,待其滿十六歲,複出佛寺,由此可解其命中忐忑坎坷,與十六歲那年的生死大
劫。
但是就在三個月前,吳佛憐的父母在去看他的路上,倒黴地遭了土匪,所帶丫鬟小廝並兩位主子共計六人,無一生還。
因無父母給佛寺添香油錢,吳佛憐寄養在佛寺的日子,忽然就萬分艱難了起來。
一日,吳佛憐終於忍無可忍,背著個小包袱便翻牆逃離了對他而言猶如煉獄一般的寺廟。
吳佛憐風餐露宿、披星戴月、艱難萬分地獨自一人奔赴皇都,終於在兩個月後,也就是上個月,投奔到了他姨母——常山公主府的孫媳賴氏。
由此,吳佛憐便在常山公主府住了下來。
因其自幼體弱,生長於佛寺,又缺乏父母疼愛,父母死後又被人欺負,一路走來又遭了不少難事……
總之,因為吳佛憐的悲慘遭遇,賴氏十分痛惜,對吳佛憐甚是疼愛,時常對著吳佛憐,懷念自己的妹妹。
常言道“大做樣,細學樣”,有賴氏這個母親帶頭,恨不得將吳佛憐千嬌萬寵,那她的兩個兒子,自然是學得有模有樣。
在賴氏的帶頭之下,眾人便將吳佛憐的一切不合理都視作是他悲慘的過去所導致,非他本人自願,他已經甚是無辜,亦是受害者,他們更應該愛之憐之,而不是歧視他、厭惡他。
“而且憐弟隻不過是不太懂得皇都這邊的繁文縟節罷了,”長孫武寧滿臉憂傷又痛惜地說,“憐弟雖被佛寺欺壓,但卻常懷感恩之心,善良又單純,美好得像是不諳世事的稚子赤子一般,當真令人疼惜萬分!”
湛兮:“……”
太子:“……”
長孫武寧說得上頭了:“今日都是誤會,太子殿下與國舅大人並不了解憐弟他的為人,若是多多來往,知道得多了,便知道,他是一個多麼令人憐惜的好孩子啊,他純潔善良,就像是一顆完美的水晶一般。”
太子目若寒冰:“長孫公子,你僭越了!竟敢如此妄議儲君,放肆至極,你可知罪!”
正陶醉著的長孫武寧原本還滿臉期待呢,太子這話一出,長孫武寧又滑溜地跪了下去。
湛兮:“……”
你說這人沒腦子吧,他似乎又不是完全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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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佛憐不是湛兮所想的那般見不得光的身份,隻是……
孔明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湛兮也從未在世家大族中見過如此矯揉做作、手段粗淺、上不得台麵之人。
湛兮看向了太子。
太子聽聞長孫武寧提及自己的母親時,便挑了挑眉。
見湛兮看了過來,太子眼波微動,在湛兮忽然扶著他的肩膀湊近的時候,太子也飛快地小聲說了幾句話:“賴氏與常山大長公主之孫……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行成事,未婚,而先有孕。”